得到霁阳喜欢陶歆的消息,阿婉心头一阵欢喜。虽然霁阳很是娇气,但她对陶哥哥的一片心却是深情无比。调鼎坊很快就会再添口人啦!阿婉搓着双手,越发坚定的要把霁阳给平安带回。
阿婉退出霁阳的爽灵瞬间,摇身变作陶歆模样。她一言不发,只神情又冷又拽的看着霁阳。
开玩笑,还有谁能像她这般了解陶歆呢!阿婉不动声色的耐心等待着,等待着霁阳的“幡然醒悟”。
果然,没过多久,霁阳的眼神游移一下。她迟疑的望着眼前的陶歆,又看看身旁的黑树——怎么有两个陶歆?
“你醒来作甚?沉溺在幻相里不是更轻松更美吗?”阿婉嘴角噙着抹冷笑,那戏谑、冷漠的神情竟和陶歆有八九成想象。
“你胡说!你才是幻相!”黎陌发觉阿婉已意识到他的诡计,索性大张旗鼓的变作陶歆模样,边握住霁阳的手,边和阿婉争辩。
“你又不傻,你何时见我对你做出如此肉麻举动?”阿婉质问霁阳。
“情到深处,自然之举,有何肉麻?”黎陌说得理直气壮。
“算上今晚,我们统共不过见了三次面,能情深到哪里?”阿婉变化的陶歆继续追问。
“一见钟情不可以么?!反倒是你,几次三番要破坏我同霁阳的感情,又是何居心!”
“小爷懒得同你浪费口舌!你等着!”阿婉说着拔出腰间菜刀,就要同黎陌一战。
霁阳扭身看向黎陌,黎陌变化的陶歆却手上却并未拿刀。
“我问你们,当年你们在为富不仁者的雨丝飞花里夹了什么?”霁阳对两个陶歆都不大信任,她站在阿婉和黎陌的垂直等分线上直直的后退,刻意和他们都保持距离。
“冉鱼鳞!”阿婉变幻的陶歆不等霁阳话音落下,就抢先作答。
霁阳的看向阿婉方向,眼神变得亮亮的。
“切——那么多年过去了,小爷怎么记得在那菜里搀过什么!”黎陌则不屑的给出另一种听起来有道理的答案。
霁阳站在原地看看阿婉又看看黎陌,一时间脑子里混乱如浆糊,完全不知该如何取舍。
“如果你喜欢的我是那般廉价!你只管去就好了!是我自己眼瞎,还妄图带你离开!”阿婉想起陶歆在送她进来时给的限定时间,心中也变得焦急,干脆语带怒气的威胁霁阳。
霁阳被阿婉的话一激,果然有了反应。她的身子颤抖一下,飞快的抬眼看向阿婉,而后朝着黎陌的方向义无反顾的奔去。
该死!这霁阳还真是眼瞎呀!这下少不得要拼死一搏了!阿婉的心随着霁阳的远离而一点点下沉,她甚至来不及后悔自己的急躁,就打起精神调动起身体的每一缕力量,准备着和黎陌的背水一战。
霁阳一步步跑远,离黎陌越来越紧,越来越近,她的脚步声被无数倍的放大,通过阿婉的耳骨,传进阿婉的心里,引起一片巨大的回声。
黎陌伸展开手臂,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来吧!来我的怀抱!让我送你去再无烦恼、情思的极乐净土!
霁阳扑向黎陌的怀里,在他看不见背后抽出父亲赠予她的化指柔。
那化指柔乃是南极天丝洞中至宝韧情丝混合玄珍精玉编织而成,轻若无物、硬似玄铁;日日藏于霁阳的袖中,代替长生大帝守护着自己护若珍宝的女儿。
就在霁阳拉出绕指柔的刹那,绕指柔已从一条栖息于她臂膊的带子,变做最森寒的武器。不等黎陌的手抚上霁阳的肩背,霁阳已眼带狠厉的把绕指柔插入到他的胸膛。
噗!黎陌吐出一口碧血的同时,一把推开了霁阳。
“贱人!竟敢暗算老子!今日我就把你们留在六尾祭坛上!全部给我的狐狸灵苗做花肥!”
阿婉完全没有预料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模样。她欣喜的全力接住被推的趔趄的霁阳,而后把她护于身后。
霁阳看着“陶歆”并不宽厚的肩膀,心中一阵温热和倚仗。她想把绕指柔塞给“陶歆”防身,却被“他”拒绝了。
阿婉紧张的盯着黎陌,心里有如一万只鼓同时敲起。她用御心惑术改过记忆、摘过食材、还闯入过人的生魂、仙魄,却独独没有把它作为武器打斗过。她甚至不知如果黎陌出招,此刻她是该凝神御物?还是直接诛心?(后者好像更厉害些,可是她不会呀!)
此刻的黎陌被伤口激红了眼睛,他甚至都不考虑对方的实力和修习的术法,直接甩出自己的六根黑色狐尾,企图把阿婉和霁阳一击之下拍的魂飞魄散。
阿婉看着六条黑色的狐尾,就像六条翻江捣海的巨龙,气势汹汹的朝她席卷而来,她连忙推开霁阳:“快躲起来!”
看霁阳躲开,阿婉才转过身来,但一条黑色的大尾巴已扫置眼前。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本能的仰天向后躺倒。蓬松的狐毛带着凌厉的风擦过阿婉的鼻子,带出一股腥热。
还好躲开了!阿婉心里才闪过庆幸的念头,就觉得脑袋一阵钝痛。原来,她躲开的狐尾不过是黎陌诱敌的狐尾,真正的杀招在她的身后。
明明那么多毛包裹的肉尾巴,怎么打起人来也这么痛?!阿婉恍惚倒地的瞬间,还在琢磨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现在该你了!”黎陌六条尾巴挥舞着,搅得风云都为之变色。他丢下再无战斗力的阿婉,狞笑着去抓霁阳。
“你去死!”霁阳虽然娇弱,但刚烈的性子深入骨髓。她目睹了“陶歆”的重创,心里对黎陌恨到极点。不待黎陌的尾巴把她卷起,她已主动冲出去,手持着绕指柔对着黎陌的尾巴就是狠狠一刀。
“嘶——”黎陌吃痛,一甩尾巴把霁阳狠狠丢到一边儿。
阿婉看着霁阳坠落的方向挣扎起身,她努力伸着胳膊想要接住霁阳,无奈却再次被黎陌的尾巴扫中。
“不自量力!”黎陌冷笑着用尾巴卷起阿婉,准备好好欣赏她垂死挣扎的模样。他并没有注意到:此刻他这条受伤的尾巴,流出的血液一滴都没滴到地上。那莹绿的血逆向而上,朝着阿婉的方向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