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白裔、玄冥,三位相关人员在没有征得黄梨花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愉快决定了她的相关资质的考察和表决;而黄梨花能自主决定的,仅限于她的表现是竭尽所能或者敷衍了事。
黄梨花轻扶云鬓,脑子里飞快的权衡过利弊:她对这调鼎坊的掌柜很感兴趣,如能成功留下,她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要做自己师父的小丫头看着很是柔弱,应该是个很好的对付角色;胡乱学些做菜的本事,一则全了大当家的脸面,二则自己再回莫罗洲也算是“镀金”了。所以,尽管三方大佬都没考虑她的意愿,她还是决定全力以赴。
第一个出题的是玄冥,他要向阿婉还有白裔证明的是:黄梨花的反应能力和动作的迅捷度。
只见青青随手把一把掺了红豆、绿豆、豌豆、黑豆、黄豆的豆子撒到天上,霎时间满坊豆雨。“在豆雨落到地板上之前,请你把数量居中的豆子捡出来!”青青看着即将下落的豆雨,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这怎么可能来的及?阿婉听到青青的话,心里不由也捏一把汗。还以为玄冥会给梨花放水呢,没想到第一关就玩这么大。
“那我就得罪了!”梨花笑吟吟的说罢,这才不慌不忙飞身出去。但在身体弹射出去的瞬间,她的两只纤白玉手变成了毛绒绒的爪子。她把爪子张开,露出缩在里边长钩。
唰唰唰!伴随着空刃挥舞的声响,梨花的身型在阿婉他们眼前模糊成一团灰影。等她收势落下之后,阿婉才意识到,一粒豆雨掉落到声响都没有。
“红豆二百三十颗,绿豆一百五十四颗,豌豆三百零九颗,黑豆二百一十颗,黄豆一百七十三颗,所以居中的是黑豆。”梨花的猫爪没有变回,五根张开的指钩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红豆、绿豆、豌豆、黑豆和黄豆,但就在她说话的瞬间,她的梅花肉垫微微一颤,红豆、绿豆、豌豆和黄豆已被利爪划做两半儿窸窸窣窣的掉落,只剩下黑豆还稳稳的卧在她的指钩上。
啪!啪!啪!白裔赞赏的拍起手掌:“不错,不错!梨花姑娘的手法果然干脆利落!这若切起菜来,恐怕比我们阿婉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所以,这一关在我这里通过!”
通过?不是说好的不收梨花做徒弟么?这楼还没盖,怎么地基就先歪了?阿婉诧异的看着白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也……通……过!”玄冥看出阿婉的为难,所以先一步表明态度。但他越是紧张、急着说话,这说话的速度就越是缓慢。
“我这儿也通过!”两人通过,阿婉这儿无论通过与否都再没实际意义,所以她也乐的顺水推舟,作个“好人”。
“即然公子已向我们展示了梨花姑娘的反应力,那我接下来就考验一下她的耐力好了。”白裔嘴角勾笑,虽然说的一本正经,但一看便知他准备放大招。
他去了一趟厨房,很快端着一只铜盆回来。在铜盆里,游着一条巴掌大小的鱼。那鱼呈三棱锥状,三面汇集之处长着一只眼睛,周身遍布松针般的鱼鳞。从鱼头到鱼尾,遍布着腻滑的粘液,透过盆里的水发出阵阵浓烈的鱼腥气。
“你来去片鱼鳞给梨花做下示范!”白裔对阿婉说道,那神情就像是家里来客人了,添双筷子那么简单。
阿婉也不辩驳,随手接过赢鱼皮指套带在大拇指和食指上,然后把手慢慢伸到水里。
因为她入水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慢到几乎看不见水的涟漪,就像水溶入到水里。所以她一点点的靠近脆鱼,并没有丝毫惊动它。
梨花、玄冥和青青,全部屏息凝神,生怕一个呼吸惊扰到脆鱼。铜盆里,阿婉的手,就像另外一条鱼在游动,一点点靠近着脆鱼,直到她的手指覆上脆鱼的鱼尾排针。接着,阿婉的手就开始后撤,而脆鱼则优游的游在水里,丝毫没有察觉。
终于,阿婉的手从盆里出来,在她的手上赫然捏着一根针鳞,还微微带着粉色的光泽。
“这——这也太难了吧?!我做不到!”梨花咽一口口水,坚决不肯尝试。她从白裔端着脆鱼进门,就一直不停的流口水,心里的小鼓比初见白裔时还敲的响亮飞快,她怎么可能沉静如阿婉那般,慢慢、慢慢、慢慢的拔下一片鱼鳞。再者说了,那么多的鱼鳞,她要拔到猴年马月啊!
“不要求你全把鱼鳞拔完,只要你能完整的拔下三根,这一关就算你过!”白裔似乎猜出梨花所想,又开口解释道。
三根?梨花心里动摇了。她又琢磨一下白裔的话,好像,他也没说必须的慢吧?她像捡到便宜一般喜笑颜开:“好,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梨花双手捋好袖子,再次变回猫爪,只是这次的猫爪要比之前小上许多。她不待白裔他们反应,已将手探入盆里。
唰!猫爪指钩朝着脆鱼一刮即出了水盆。
湿漉漉的猫爪子朝着白裔摊开,却见里面一片晶莹粉片——她的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难怪叫脆鱼呢!这鱼鳞也太特么不禁拔了!梨花心里一阵腹诽,这才明白阿婉手上戴的指套是干嘛用的了,合着是为了分解力量,柔化指风啊。
梨花的肉垫猫爪重新变回人手,又戴上了阿婉的指套,这才重新入水。
可是因为第一次鱼鳞被刮的剧痛,盆里的脆鱼已然惊着。所以,梨花的手甫一入水,那脆鱼就机灵灵的游远了。任梨花把水盆搅个天翻地覆,她也摸不着脆鱼半片鳞甲。
梨花一只手在水里搅到快要废掉,正想再次开口放弃,却见白裔在盆里丢入一些星星点点的蛋黄碎屑。那脆鱼闻香而去,终于不再四处游动,而是乖乖的、安静的吃起蛋黄屑。
就是此刻了!梨花心里惊喜不已,迅速出手从脆鱼尾针处扯下几根鳞片。
可是等她把鳞针拿到眼前来看时,才发现她的针比阿婉的要短上一截。很明显,鳞针和鱼皮相接处又被她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