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比赛的环形空间比作一朵巨大洁白的喇叭花,那么比赛场地划分出来一个个倒u形厨间,就是这喇叭花的短嫩花蕊;而一组组的参赛的选手,就是这花蕊的里包裹的花粉颗粒。
从最高处的仙众台往下望,很明显这朵喇叭花还未到盛放的时候,因为并不是每一根花蕊里都已实现了花粉颗粒的完满填充。
看着比赛开始还需要一段时间,白裔干脆带着阿婉上到仙众台上歇息。不过,他们才上到最低阶的座位上,就听见一个女声肆无忌惮的呼喊:“阿婉,掌柜的!这里,来这里呀!”
阿婉循声望去,只见在他们的斜上方,霁阳正兴奋的朝他们挥动着手臂。
“霁阳姐姐,近来可好?好些日子没见你来调鼎坊了,怪想你的!”阿婉见到熟脸儿心中很是高兴,忙笑嘻嘻的赶过去同霁阳说话。但话才出口,她便想起那夜陶昕和霁阳的摊牌,一时间舌头打结,面上也讪讪的。
“嗨,就那样呗!”和阿婉的谨慎小心相比,霁阳的神情坦荡的多:“不瞒你说:你陶哥哥那夜伤了我的心,我好一阵子过得都度日如年、痛不欲生。但我爹告诉我强扭的瓜不甜,为了开解我,他每日里忙着带我拜访老友、下凡历劫……日子里的空白被一点点填充起来,我没空想他,慢慢也就熬过来。你看我现在,不是又活蹦乱跳、满血复活么?”
阿婉听了霁阳的话,心里好一阵唏嘘。虽然她不懂的那种情感和痛苦,但却知道依着霁阳骄纵的性子,能从一个巨大的挫折中走出来有多不容易。
“霁阳姑娘也是来观看比赛的吗?”白裔见阿婉和霁阳同时沉默下来,适时的转移话题。
“对啊!我猜着你们今天就会过来,所以早早等在这里。我虽吃了那么多调鼎坊的饭菜,可是却很少见你们做菜的流程,所以今个过来特意开开眼界!”霁阳回答着白裔的疑问,还不停的往四下里张望:“奇怪,就你们俩来么?怎么没见你们的大厨呢?”
“陶哥哥也来了。不过因为他受伤了,不能粘烟火,所以就充作讲解了。”阿婉毫不遮掩的告知霁阳实情。
“他受伤了?!什么伤?严不严重?!”霁阳抓住阿婉的手腕急切问道。虽然她已在心里放下了陶昕,但感情的惯性还是叫她止不住的关注陶昕的各种消息。
“还好吧!只要我们能夺了魁首,得到冰魄霜露,陶哥哥的伤就能好!”阿婉听到霁阳的问话,心里觉得暖暖的。
“你们一定可以夺魁的,我相信你们!”霁阳信心满满的说。
“如果霁阳姑娘也希望我们夺魁,不如现在就帮我们个小忙。”白裔本来对阿婉一股脑的同霁阳说出实情还很生气,担心霁阳因为得不到陶昕因爱生恨。但现在他看霁阳性子坦荡,对陶昕依旧真心实意的关切,所以他就顺水推舟提出请求来。
“你说!”霁阳果然不改仗义本色。
“有道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阿婉做菜虽然也很不错,但缺少竞技的技巧。对于这些前来参赛的选手,也并不了解。姑娘身为南极长生大帝掌上明珠,应该对各路的神仙都很了解,不如你先为我们介绍一下他们各自的看家本领,也好叫我们心里有个准备。”白裔的想法和宦璃的想法不谋而合,都想叫阿婉在比赛中避开锋芒,韬光养晦循序渐进,在最后决战之时出其不意、一击得中。
“这个当然没问题!”霁阳本来就想叫阿婉他们获胜,再加上听了白裔的夸赞,更是豪爽的大包大揽应承下来。
他们正说着话,又三个人从白色的地板处冒了出来。
“他们……他们怎么没有从入口那儿进来?”阿婉好奇的指着门口方向。
“快把手放下,你这么指着人多不礼貌!难道你不知道咱们也是这么进来的?”白裔压低声音训斥阿婉道。
本来霁阳还在困扰从哪开始解说,但一听白裔和阿婉的对话,她瞬间有了主意。
“咱们这次比赛所选的场地叫云室。顾名思义,它里边的所有设施都是云层压制的,一则看着洁白干净,二么也可以防火、吸除油烟。从正门进入的这些神仙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仙或散仙,他们多是奔着太上老君炼制的次丹而来——这个只要参赛就能得到,算是参与奖,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在意。需要你们在意的是和你们一样,从云梯通道直入的参赛者,因为他们要么是上边有着仙阶极高的庇护者,要么就是有着实打实的真本事。”
霁阳的话,果然把阿婉和白裔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那初入云室的三人身上。那三人是一男两女,男子额头生有独包,一双眼睛半睁半闭;而两名女子一个薄唇削腮、目露精光,一个长臂长腿、伶俐能干。
“来的这名男子叫庖刃,是巨灵神府中厨子,擅长各色肉食,尤其是浓油重酱类的。他身边长臂的女子倒还罢了,只那薄唇的要留意提防。那女子名唤巧言,最是口齿伶俐,寻常菜色到得她的嘴里,也得翻上一成口碑成色。”
霁阳的话才说完,就见得庖刃他们朝着东南角的赛区而去,而不过眨眼功夫,又有三组男女从地板处冒出来。
“大耳的男子叫辛百味,是北极战神府的厨子,擅长面点、五牲的处理;袖子挽起露出手臂鳞甲的是水全掌,擅长海鲜、野味的制作;穿红衫的姑娘叫菁娘,各种佐料使得出神入化……”
……因为距离开赛的时间越来越近,而来人也越来越多,所以霁阳解释的也越发简洁凝练。眼看着整个大厅里的小隔间快速的被填充,剩下的越来越少,她才在心里暗自松一口气。
“霁阳姐,中间那个位置怎么还没有人?”阿婉从霁阳的解说里,慢慢得出规律:所有从云梯过来的、有能力的参赛者,都被分散在大厅的各个方位。眼看着可能对调鼎坊构成威胁的参赛者俱已如下棋般布满各处,阿婉对中间那个居于要位的姗姗来迟者越发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