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大波魔怪躺在地上痛不欲生,剩下的同伴也再不敢继续吃阿婉做的食物。
气氛变得无比凝重和紧张,似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引爆一场大战。
“这饭菜没问题的,你看我们不都好好的?”连毒念央都察觉出事情不对,想要挺身而出化解敌意。
“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当然没问题了!”一只魔怪说出他们心中一致的认识。
“那你们还没事儿呢!”胡赛花被毒念央的语言表达蠢哭,不甘心的辩驳一句。
“不要再说了,”小白把他也拦截下来,“没有证据,咱们再说什么也只会越描越黑。”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冤枉我们?我们就这么束手就擒?”
小白不说话,只朝那些满地打滚儿的魔怪走去。
他们的症状很相似,但细细比较起来又有不同。
小白边思考着边在一个魔怪跟前蹲下。
那魔怪瞳孔放大、脸色潮红,整个身体都是微微的颤抖的。细看之下,他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痛苦居多还是愉悦居多。
“喂,你干什么?难道还要灭口不成?”几个魔怪走过来,在小白和滚地的同伴之间隔起一道屏障。
小白低头不看他们,反而朝着阿婉问出一个问题:“师父,您之前中雨雾赤蝶花毒液时什么症状?”
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难道要我施苦肉计?
阿婉还未答话先皱眉,正要训斥他几句,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花毒!
难道……
她再看向小白,却发觉小白眼睛笃定而闪亮。
“兄弟们,别同他们浪费时间!杀了他们报仇!”
一个魔怪振臂一呼,数千魔怪积极响应。
“诸位等一等!”阿婉大声喊一句,“听我说一句!”
“谁特么听你说!上啊!”为首的魔怪挥舞着手臂往前冲,却被阿婉身旁的小刀用刀背一次拍晕。“忍你很久了!叫你不听我师父的话,瞎在那儿聒噪!”
……
阿婉惊愕的看看小刀又看看戛然而止的众魔怪,没想到一个粗暴的举动竟然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所有的难题。
“你们看到了?”她摊摊手,“论武力,你们压根儿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那只大蛾子,自然也能轻松杀掉你们——我用兴师动众的给你们做饭吗?想叫你们中毒也不至口服一种方式吧?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保证你们的伙伴都能好好的!”
魔怪们听了阿婉的话交换一下视线:现在敌强我弱,好像除了再观望一下,确实也再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没有说话,但默契一致的退却了。
吁——总算是稳住他们了。阿婉在心底偷偷松一口气,而后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魔怪身边。
怎么辨别他们此刻的精神状态呢?他到底是痛苦还是愉悦?她望着那魔怪扭曲的脸颊,很快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外表看不出,那她就侵入他的灵魄里去查看一番吧!
她凝神望着那魔怪的眼睛,像抛出一只倒钩般勾住他的灵魄边缘,而后一缕神魂分出,顺着“钩绳”摆渡而过,飘荡着进到他的主观世界里。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红霓绿光杂糅在一起,整个天空都在晃动,地上的草木疯了一般的向上生长,花朵张着大嘴,露出红彤彤的舌头和牙齿。整个南俱卢的魔怪们在这里都变了模样,他们没有了戾气,连时常炸起的皮毛都变的柔软服帖、油光水滑的。
看来,这魔怪应该是快乐无疑了。
阿婉心里这般想着,慢慢召回了分出的神魂;眼睛里的红光退去,目光重新恢复澄澈理智。
“怎么样?”小白最先明白过来阿婉的用意,不等她站起身来,便追问灵魄里边的发现。
阿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掉转头又问了其他魔怪一个问题:“这些倒地的魔怪是不是近期尝过那只大飞蛾炼制的花毒?”
“这有什么稀罕?我们都被他逼着尝过花毒啊!”魔怪们对阿婉新找出来的原因并不满意,一句话就噎得她哑口无言。
难道自己猜错了?才扯出的线头就这么短了?阿婉有些不甘心。
小白看阿婉这就要举手投降,连忙挺身而出,替她拨开眼前的迷雾。
“这怎么不稀罕?!即使你们都尝过花毒,你们尝到时间、剂量一样吗?这就是这次意外事件的根本原因,所以你们最好都想想:看看倒在地上的同伴到底在我说的这些方面有什么共同之处。你们越早想起来,他们才能越早得到救治!”
哈~原来竟是这样!自己怎么就没再往深里边儿想想呢?!阿婉恍然大悟,连看着小白的眼神都变得无比崇拜。
有什么共同之处呢?他们被无忧洞主抓去试毒的次数都不同,怎么找共同之处呢?魔怪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却丝毫找不到这么多魔怪之间的共同之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其中最早吃阿婉做的菜肴的老者已经奄奄一息。
老天啊,难道他们魔族的长者就要以这种形式命丧此地吗?
看着他似痛苦似快乐的模样和愈发扩散的眼瞳,不少侥幸逃过此劫的魔怪们难过的别过脸去。
他可是他们这群魔众的头领和主心骨啊!还记得无忧洞主第一次来他们这片土地上抓试毒者,就是他带领着众魔奋力反抗的。虽然他们最后不幸被捉,但好在他后来平安的归来了……
等一等!被捉?第一次?一个年龄偏长的魔怪在缅怀历史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点……
他眼睛飞快的扫过躺在地上的那群同伴,答案得到有力印证:“他们是第一批被无忧洞主捉走的魔族!他们是第一批试毒者!”
相同之处找到了!阿婉和小白同时把目光投向毒念央。她可是楼谴身边的近侍,又是用毒高手,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毒念央如何不知他们目光里的殷殷期待,但她此刻也是非常为难。因为这雨雾赤蝶花并非南俱卢所产,她并不熟悉此花的生长环境和毒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