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白,在一会儿的功夫,接连变了几次脸色。白、黄、灰、青,颜色越来越重,越来越不好看。
好像他上一次这么不淡定,还是缘于几千年前那次自己的捉弄吧?
小刀好笑的欣赏完了小白的惊恐,这才略尽情义的“关切”问道:“嘿,你没事儿吧?”
“我……我当然没事儿……我只希望你接下来也没事儿才好!”
小白的话叫小刀摸不着头脑,他欲上前一步追问清楚,没料到包括阿婉在内的所有人都自觉朝后退了一步。
?小刀的眉毛拧成两个问号,那呆萌的模样看得阿婉心中一阵愧疚心疼。
她决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小刀,你……你别动!你头上有……”阿婉的话还没说完,小刀就感觉头顶一阵嗡嗡的空气震颤声。
金环魔蜂?!它居然追来了!
小刀头皮发紧,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而沉重。
嗡嗡~嗡——
似乎那金环毒蜂也有些脑子,它被发觉之后便不再遮掩,干脆冠冕堂皇的飞高些俯视着众人,待找好了目标之后,毫不犹豫的撇下小刀冲了下去。
“阿婉!”小刀看那魔蜂直朝阿婉而去,心里比之前还要恐惧。但即便如此,他的第一个反应还是护住阿婉。
再说阿婉看到魔蜂气势汹汹而来,连脚都忘了怎么挪动。就在她心里着急以为必死无疑时,小刀用身体把她扑倒在地。
金环魔蜂本来确是奔着阿婉而去的,但她倒地的刹那侥幸躲开了它的毒针。
它一次进攻没有得手,也不再回头“针”对阿婉。对它而言,茉莉香和雨雾赤蝶花的香气各有各的芬芳诱人。
小白跑出两步又停下来,完全不知道因为他摸过雨雾赤蝶花,已经在金环魔蜂处挂了号。他想扭头看一下情况,但没等付诸行动,后脑勺已传来一阵尖锐的、过电一般的疼痛。
“嗷!我去!”他伸手想要去摸被蛰的地方,却发觉身体怎么也动不了了,所有的血液都像凝成了沙子,淤堵在那个火烧火燎的肿包处。
金环魔蜂失去尾针,就像航船失去了掌舵,忽高忽低的怎么都飞不稳定。
但那有什么呢?这么大个猎物近在眼前,还不能动弹,它就是飞的再歪也早晚能得手。
金环魔蜂想的正美,哪料身后一个草棍儿飞过,拦腰切断了它的身体,飘零着坠落。
小刀随手灭了没有杀伤力的金环魔蜂,这才看向小白查探情况。
“哈哈哈哈哈……难怪你那么聪明,闹了半天是因为你长了俩脑袋呀!这次现出原形了吧?!哈哈哈哈哈~”
“你过费(分)了啊!快给我点儿你的需叶(血液)救……救……”小白发觉自己的嘴唇都开始变的沉重,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心里愈发焦急起来。
“我就区区一介犬妖,你要我的血液干嘛?解馋吗?”虽然小白的话说的很模糊,但小刀还是听清楚。他担心阿婉也听见了,连忙嬉笑着遮掩过去。
这家伙也真是的,干嘛非要他的血液解毒,他自己也是个万年妖神,会扛不住这点儿毒性?左右死不了就是了,还想一点儿痛苦都不承受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难为他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小刀心里诸多抱怨,小白心里也是一阵寒凉:真特么重色轻友!每次给阿婉渡血时,怎么不见丝毫犹豫?前几日那次,真当他眼瞎心盲不知情么……
小白心里还有诸多不满,但他已来不及宣之于口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嘴巴也重的像是被粘住了,心里边一阵紧似一阵的混沌恍惚……终于,他那时刻高速运转的大脑停转了。嗵一声,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
……
再次醒来,已是两日之后。他模模糊糊听见,毒念央说话的声音。
“我刚拿一把还魂草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大部分地方的红雾已经开始消散。如果说那金环魔蜂真受制于这雾气,那么咱们再等上一会儿应该就能从这鬼地方儿通过了。”
“真的?那就太好了!”阿婉这两日过的也不安生。一方面,她要照顾小白这个病人;另一方面,还要为身边这几张嘴做好吃的。
眼见得如意袋里各种储蓄食材已经见底,她也一日紧似一日的心急如焚。
“嗤——你俩想的还真简单!就算那金环魔蜂受制于红雾,那空难堑里难道就没别的魔虫守护?”
谁……谁在说话?那语气怎么就这么招人厌?!阿婉下意识的往下望去,这才发觉小白的眼睛已经睁开。方才的话,明显就是出自他口。
“你醒啦?”想到以后再不用伺候他吃饭,肩上的担子终于松快一点儿,阿婉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太过浅淡,好没等浮到眼底,那笑容已经散了。
“你刚说什么?空难堑?你怎么知道这里便是空难堑?你凭什么认定空难堑不止一种魔虫守护?”
“这一切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小白耸一耸肩,发觉颈肩都松快许多,不由得大喜过望。
他抬手摸向脑后,才发觉高兴的有些早了。在他的后脑勺上,那个脑袋大小的肿包依旧存在。虽然它现在不疼也不痒了,但心理上总觉得疙疙瘩瘩的。
都怪小刀那个吝啬鬼!连口血也不肯渡我!他心里一阵腹诽,不知不觉又牵怒到阿婉头上,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愈发尖刻。
“你们忘性儿怎么这么大呢?无忧山洞里,那只大蛾子可是不止一次提起过‘嗡金大王’和空难堑。
金环魔蜂发动攻击时嗡嗡作响,遍身都被金环缠绕,这难道还不是嗡金大王的手下?
再说那道深沟难越、插翅难飞的天堑,不就是空难堑的最真实的写照吗?
至于为什么说空难堑还有别的魔虫,那当然是因为无忧洞主了!
如果空难堑只有金环魔蜂守护,凭他的实力,硬拼也有获胜的机会——毕竟金环魔蜂再毒,也只有一根尾针。
但若果真如此,那大蛾子还有什么必要挖魔株、炼毒药……接连蛰伏几十年、几百年?
所以,空难堑除了金环魔蜂外,一定还有叫他更加忌惮的兵种和杀手锏。”
“哈?!”毒念央一直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此时她才绝望的瘫坐地上:难道他们就没有一条轻松好走的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