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又是一阵长久无声的静默,难耐的叫悟空狠不能抽自己俩嘴巴子。
他怎么嘴那么贱呢?明明知道现在的帕鲁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居然还这般想不开的逗弄他。现在好了,帕鲁无声,他要说的话也已说完,难道就一直大眼瞪小眼吗?
帕鲁沉吟良久,久到悟空连忏悔和后事都想完了,他这才又朝悟空一笑:“你说的对。这消息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会再出这亢龙渊了。阿婉的安危,我这里能感受到。”
他指指自己的心,见悟空没有说话,又接着道:“我出去也给她帮不上什么忙,倘若投奔她而去,反倒会带累她,并加重天庭对她的怨恨,那罪过就更大了。所以……”
这……难为他脑瓜子怎么长的,竟说出这般不可理喻的话来。悟空气恼的转身就走,心里无比的懊悔自己的这趟探望。
在他用拳头定输赢的脑袋里,很难理解帕鲁做的这般选择。但要怪帕鲁不讲道义,好像又和事实相违背。
悟空两步迈到门口,虽然没有帕鲁阻拦,却还是停了下来。“这消息是真的,俺老孙这便去那玉帝老儿处讨个名额,出征讨魔去!”
帕鲁:?
“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俺不能临阵倒戈么?”悟空似乎看出帕鲁的不解,心里分明还未消气,但又忍不住为他做出解释。完了又小声问:“你说!倘若俺能见到那小丫头,你可有什么话要捎给她?”
帕鲁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转瞬又消失不见。他又迟疑一下,又把悟空吓了个半死,但好在这次,他并未停滞多长时间。
“如果你能见到她,就叫她照顾好自己,凡事不必太过挂怀,我一切都好,她惦念的其他人和事也自有天意帮她做出安排——顺其自然便好!”
放.屁!什么叫顺其自然?什么叫天意安排?照他这种想法,阿婉就该嫁给云齐?宦璃就该成为阿婉的后爹?陶昕和白裔就该束手就擒?
悟空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太阳穴处也胀得厉害。他极力忍耐着要把帕鲁揍个半死的冲动,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自找的,自找的,都特么自找的!好好的招惹他这个痴儿干嘛!
想到这里,他半刻也不迟疑,咻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这牢里,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
再说宦璃这边,还没赶到玄洲就遇见了乌凉。他心里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如常迎了上去。
“呦,这不是青华帝君吗?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玄洲干嘛呀?”乌凉的话不紧不慢的,但听着就像是饭里掺着沙子,叫人觉着牙碜。
宦璃闻言无比恼怒:不知何时开始,这小子就看他不顺眼来;明明仙阶比他低了不下两个,却一副优越傲慢模样;昨日凌霄宝殿上,出语偏帮霁安,现在更是出言不逊主动来招惹他——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
他决计趁着今日好好给乌凉个教训,遂从容道:“真武大帝安好?本尊记得你是荡魔祖师,又司掌人间阴邪,早些年是很少在仙界见到你的。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在玄洲地界儿打转转呢?”
乌凉没料到宦璃这次口齿这么伶俐,不甘示弱的回复道:“青华帝君在开玩笑么?如今玉帝对南俱卢态度未明,我身为荡魔祖师,自然要在玄洲多多走动了。您说,倘若我不在玄洲打转,而是跑到紫府去,又能收获到什么呢?”
“你——放肆!”宦璃嘴上未捞到便宜,反倒又吃了瘪,忍不住以势压人呵斥他。
“难道小仙那句说错了不曾?乌凉依旧面无惧色,丢下这句就想转身走人。
“站住!”宦璃再次出声。“本尊的话还未说完,谁允许你这么目无仙长的离开了?”
乌凉僵立一刻,转脸又笑得“恭敬”无比,“原来,众仙说的您日渐沉稳、待人愈发谦和是假的——还望帝君原谅小仙枉信流言之罪!”
不叫老子离开?我特么气死你!他成功看则宦璃脸色憋做酱紫,心里觉得愈发快慰。
“随便你怎么认为,本尊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宦璃深吸一口气,调节一下心绪,而后才按着自己挖坑的方向继续努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日里,你可是在大殿之上反战的。一个荡魔祖师,竟然反对攻打南俱卢?这和猫不捉耗子有什么区别?!”
乌凉脸色一白,没想到宦璃在气到险些吐血的地步,居然还能以把攥住自己的要害,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辩解了。
“怎么不说话了?南极长生大帝说反战,本尊可以看在青衣的面子上体谅他,可以看在他老好人的性子上包容他——相信玉帝和诸仙也会如本尊这般考量的;但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本尊深刻的觉得:有必要在征魔之战发动前,先对你真武大帝进行一番考核鉴定!”
本来,乌凉已经被宦璃吓得手足无措了,但听宦璃提到玉帝,他脑海里突然又闪过昨日求见玉帝的情形。玉帝已经对宦璃产生了厌弃情绪,又怎么可能被宦璃牵着鼻子走?
只要玉帝站在自己这边,就没有谁会听宦璃的!
想到这里,乌凉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朝宦璃灿然一笑,“帝君这般质疑也是人之常情。但小仙当时反战真的只是担心仙界兵力不足——如果玉帝最后决定开战,我乌凉定会第一个报名参战!这悲悯之心和忠诚之心不矛盾吧?”
特么懒得理你!宦璃满意的欣赏过了乌凉短时间内的情绪转变,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便悠然甩袖离开。
乌凉恭送宦璃离开之后,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和愤恨。不就是手握仙阶升擢的权力么!有什么了不起?!换了老子,老子也能……
他正腹诽着,突然想到某点。宦璃这时候来玄洲干嘛?当然是催着征魔之战的发动了。如果,如果征魔之战上没有他的名字,他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那心情和表现……想想都觉得酸爽!
乌凉越琢磨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遂收拾好心情,也急匆匆的赶赴玄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