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见伞尾白狐诚心讨饶,这才把它拉出心轮海子。
趁着低空飞行、浮掠水面的功夫,她把扮演云齐所需要注意的事项,拣重点的大致讲给伞尾白狐;尤其是他的性子、好恶、亲疏,她更是反复的进行强调。
“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老年老成、心机深沉么?大不了,以后我少说话、多端着就是了!”伞尾白狐自作聪明,只听阿婉讲了几句,就失去了耐性;自以为凭着它的小聪明就能顺利过关。
阿婉看它依旧浮躁,少不得依照来前儿白裔的叮嘱对它再一轮敲打。
“你看这是什么?”她从如意袋里掏出一只炖的油黄发亮的肥鸡,慢慢在伞尾白狐跟前晃一晃。
嗅嗅——伞尾白狐伸长了脖子,贪婪的用鼻子追逐着阿婉手上的鸡,硕大的尾巴还拍打个不停。“鸡?老天,你从哪儿变出来的?快,快给我!”
“你想吃?”阿婉故意把胳膊抬高,调着它的胃口,嘴角还带着抹玩味的笑。
“嗯嗯!”伞尾白狐乖乖蹲下,尾巴拍动的节奏愈发加快,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像极了等待投喂的大狗。
“既然你这么喜欢,还主动提出要求,那——就给你好了!”阿婉把鸡抛了出去,伞尾白狐连忙纵身一跃,把鸡衔在嘴里。
只是,它还没来得及品味那鸡的美味,到嘴儿的肥鸡就化作一道金光钻入它的腹中。
?鸡……鸡呢?伞尾白狐一副懵.逼模样,嘴巴还保持着大张着来不及合拢。
“鸡?”阿婉讥诮一笑,“我可没承认我手上的那个是鸡。忘了告诉你,白掌柜担心狐性太强,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和举止,特意在我进入地书前交给我一颗十戒丹……”
“十戒丹?那是什么?”伞尾白狐瞪大了眼睛。
“所谓十诫丹,就是一戒行止无状,二戒贪心不足,三戒卖弄口舌,四戒……九戒背信弃义,十戒贪图女色。”
“哈?女色跟我假扮云齐有什么关系?!”伞尾白狐每听一条就懊悔不迭的跺一跺脚,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炸毛了。
“呃,这两者之间确没什么关系……”阿婉说完这句,又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也是实在想不够十条,用它来充数么……”
“什么玩意儿?”伞尾白狐没听清阿婉最后一句,又不舍的追问道。
“没……没什么……”阿婉连忙摆手终止这个话题,“总之,你记着,从今儿往后,无论你违反了这十戒里的哪一条,你就会吃大苦头。”
“怎么个苦法?”伞尾白狐感觉自己并无任何不适,到底心里怀疑其真实性。
“不如你现在就违反一个试试?”阿婉等的就是它这句话。其实,她在伞尾白狐的肚子里丢的是一段儿火母蓝藤,为的就是适时给它制造点儿麻烦。
“嘁,当我不敢?”伞尾白狐说着一爪故意搭在阿婉的屁.股上。
好吧,这可就是你自找的了。阿婉心中一动,伞尾白狐肚里的火母蓝藤已顺着四通八达的脉络勾住了它的菊花。
“啊呦!”它惊恐跳了起来,一只前爪和尾巴还不忘同时捂住创处。
“怎么样?”阿婉竭力控制着面部肌肉的抖动,“滋味儿怎么样?!”
伞尾白狐不语,耳朵抿向脑后,尾巴紧夹在两腿之间,完全一副丧家犬的模样。
看来这十戒丹果然不容小觑,它不敢再孟浪行事,摇身一变变做云齐的模样,而后同阿婉一道出了地书。
地书外边不过中午时分,云童听闻云齐已经淬魂成功,第一时间赶来祝贺。
“表兄,你没事儿了?”他不住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来来回回的打量云齐。
“我能有什么事?”云齐想要翘起的二郎腿,但牵动到某处难以言说的创口,他又连忙把身子坐端正。
“那淬魂到底是怎样的?表兄现在可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云童闻言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却对于地书的好奇又愈发炽盛。
怎样的过程我哪儿知道!云齐几经努力才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斟酌再三才开口道:“其实,淬魂也不过是借用地书余火锻造神魂,哪有什么神奇。不过,你要说特别的感受么,那就是菊疼。”
“什么?”云童发觉云齐自打从地书出来,就变的高深莫测起来。
“啊,不是!”云齐嘴贱说完这句,连忙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脊背绷直半天,再没感受到某处被爆,这才给云童纠正道:“是巨疼!”
?云童眼睛里满是不解,巨疼又是怎么个意思?
“你想啊……”云齐紧张的转着眼睛瞎扯,“那地书里的余火可是寻常之物?不是啊,它燃烧的年月比我们俩加起来还要大呀……被那么厚重的火一直烧着,可不就巨疼么!”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云童恍然大悟,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怜悯。不过,不待他情绪流露,他就想起云齐最讨厌别人这样的目光,所以连忙低头遮掩过去。
不过,云齐显然没注意到云童的异样。因为,他此刻的神魂亦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动荡——阿婉!因为他现在还没送阿婉的神魂回归仙体,她竟然在他的仙魄里四处搔起痒来。
“哦,对了!那三个被你带走的厨子呢?”他忍着难以言说的瘙痒,强找话题给自己铺垫。
云童心里一惊。他就知道他这个表兄睚眦必报,所以不由为自己擅自作出的决定暗暗后悔。
“我……我打发他们离开了。”他眼神躲闪的说完这句,飞快的抬头看一眼云齐。他见云齐双眉微蹙,一股凉气儿不由从脚后跟一直蔓延到正头顶。
“表……表兄,你听我说……明日,明日镇元子大摆宴席,咱们若把这个三个厨子怎么着了,那宴席就成不了了。到时候,镇元子下不来台,咱们又能落得什么好来——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咱们又才借用过他的地书……”
嘎吱——嘎吱——
云齐痒的不停抓挠椅背,“我什么时候说要怎么着他们了?你现在……现在就把他们找来!我……我敲打敲打他们总可以吧?!”
“这个大可不必!”云童闻言终于放下心来。他颇为自豪的抬起头来,“我已经都和他们说过了,他们保证不会同镇元子处泄露半个字儿来!”
啪!云齐气恼的猛拍一下椅子。“我的话……你是不打算听了?!”
云童吓了一跳,连忙垂下眼皮,“表兄息怒!我……我这就去把他们带来!”
“快去!”云齐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儿,待确定云童已经离开,这才一下蹿到地上左扭右晃的蹭个不停:这该死的九尾狐,快特么把它给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