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别来无恙?”旻芥对着阿婉的耳朵吹一口气。
“嗯。”阿婉看不穿旻芥的态度,只好不动声色的挪开一步,继续硬撑。
“你撒谎!”旻芥突然正色拆穿她的谎话,惊得阿婉猝不及防。
“哈?”阿婉疑惑的看向旻芥,不知他从哪里看出马脚。
“倘若你身体无恙,怎么喉结突然消失了?!”旻芥看着阿婉惶恐的模样,不由忍笑忍到肚子抽筋。
阿婉此时依旧不知旻芥是在捉弄她,顾不上细想就着急忙慌的拿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嗤——”旻芥再忍耐不住,笑得前仰后俯。
“合着你早看出来?!”阿婉回过味儿来,猛的将手肘捣向旻芥。
旻芥笑声不停,但手掌却牢牢抓住阿婉的肘部。“就这么点承受力,还敢来紫府冒险?”
“用不着你管!”阿婉气恼旻芥浪费自己寻找娘亲的时间,抽回胳膊就想往回走。不料,却被旻芥再次拦住去路。
“我管不着?”旻芥心头有些发酸,但为着她的安慰,却不放手叫她离开,“你知不知道陶歆和白裔在五庄观都快急疯啦。”
阿婉一愣,一阵愧疚涌上心头。不过,想到自己的打算,她随即嘟囔着进行辩驳:“我只要找到我娘亲……找到我娘亲我就回去!”
“不行!”旻芥看一眼外边的天色,坚决拒绝了阿婉的请求,“现在宦璃不在是吧?趁这个时机赶紧走!要不然,等他回来,一切就来不及了!”
“哪有那么凑巧!”阿婉犹自强辩,不想还没来得及转头,就遭遇旻芥一个手刀。
“你竟然敢……”阿婉满眼直冒金星,话还没有说完,就摇晃一下扑倒在地。
“这事儿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的陶哥哥吧!”旻芥借住阿婉,直接把她塞回随身携带的水晶珠。他一阵念念碎往前走,不想还没走多远,就撞见急匆匆归来的宦璃。
眼见得宦璃就要和自己正面相撞,他连忙念个咒语遁入地下。
宦璃因为心有所系,一双眼睛只盯紧了茉莉花田,连脚踩过土地,都没注意到旻芥和阿婉平躺的魂魄虚像。
“帝君,您不是和旻芥上仙在一起么?”巡童驾着白鹤而来,看到满身是伤、血肉模糊的宦璃不由大惊,“难道是旻芥大人把您伤成这样?”
宦璃并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时候,紫府都发生了些什么。在他看来,除了找云齐求证他的身份,其它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毋需关注的琐屑。
他不接腔巡童的话,只朝他问出另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我来问你,今日你可见天孙云齐从翠景楼里出来?”
“没……没有吧……”巡童迟疑一下,并不敢打什么包票。毕竟这一天,遵照宦璃的吩咐,他也没待于固定一处。
“废物,连这你都不能确定?!”宦璃压根儿没朝自己这方面找原因,不耐烦的斥责一声,便径直朝翠景楼而去。
旻芥等宦璃和巡童朝不同方向走远,这才现出身来。
本来,他是不打算管云齐的闲事的,但一想到自己此番前来,还没在真正的宦璃跟前露脸、摆脱嫌疑,所以便决定再在紫府待上一段时间等等他,顺道八一卦他找云齐的真正原因。
旻芥这般想着,一路朝着和宦璃相反的距离而去。就在他即将走到紫府仙洲的北门时,不知怎的,他竟福至心灵把藏着阿婉的水晶珠藏在了一个树洞里。
再说宦璃以献宝之名,顺利进到了翠景楼,一眼就看出云齐的真身。
虽然他之前有过类似的猜想,但现在亲眼看见云齐的躯壳里住着一只白毛大尾巴的狐狸魂魄,他还是不禁吃了一惊。
“上仙这么看着本公子是何用意?”云齐压根儿不知道宦璃在为他讨回灵芝的路上,还意外得了件看穿他真身的宝贝。不过,被宦璃那凉森森的眼神看过,他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宦璃张嘴就想拆穿他的把戏,但为了更震撼的效果,他还是决计找个机会,请玉帝亲自过来一看。
“我怎么了?”云齐手肘支着脑袋,一副肆无忌惮的骄傲模样。
“你……您要的七翎锦冠芝,宦某已帮您讨了回来!”宦璃适时改口,随即机灵的把灵芝呈给云齐。
云齐伸出仓白泛青的手指,懒懒结果灵芝放在鼻前一闻,随即又把那灵芝丢了出去。
“啧——这么血腥,这灵芝都被玷污成这样,本公子又如何能够入口?!”
宦璃看着地上被摔落一根翎珠的灵芝,太阳穴处一阵紧跳。他握紧了袖筒藏着的拳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克制,再忍他一时!等到玉帝看见自己最宠溺的天孙变成这副模样,他一定会亲手扒了这畜牲的皮!
“是宦某仙术不精,守护灵芝不力;还请公子原谅这次。要不,宦某再为您去风鳞洲重新摘一支?”宦璃安慰过自己,重新在脸上带上笑眯眯的表情,似乎云齐刚刚作贱的压根儿就不是他。
云齐看宦璃没有被激怒,而阿婉又没从他寝殿回来,遂收起自己挑刺儿的模样,开始拖延时间。
“啊呀……”他装作头痛模样,锤着自己的脑袋,“我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和帝君说了什么无礼的话了?您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这不还病着么……”
“公子不必担心,宦某记着您之前的好,自然不会和您现在这种‘重病’的状态一般计较!”宦璃回得看似谦逊,实则绵里藏针。
“啊呀!”云齐重新指着丢在地上的灵芝,“这七翎锦冠芝这么难得的宝贝,怎么好端端掉在了地上?要不,劳帝君您捡起来洗一洗?”
宦璃别有深意的瞥一眼云齐,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四个字:“荣幸至极!”
他弯腰在云齐的注视里捡起那棵灵芝,连带着那掉落的一角也不落下,而后不卑不亢的往外走去。
此刻,他的左眼还带着水魂软玉晶,而右眼却是裸视。这种不同的观察角度的效果交融在他的鼻子中间区域,把他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使他看什么都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抽离感和整体的掌控感。
这个“云齐”到底想干嘛?他琢磨着这点,之前已经听过的一句话,不知怎的,竟突然蹦出他的脑海。
“帝君,您不是和旻芥上仙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