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吃过饭,有人叫住了姚枢,想让他开联合收割机去帮帮忙。
姚枢答应了,开车带森纱回来。
路上,森纱忍不住说:“你干嘛要答应他啊?借用收割机的市价标的清清楚楚,他一张嘴就让你去帮忙,压根没提钱的事,摆明就是想让你去做白工的嘛!不去!”
姚枢很有耐心的说:“虽然那男的想占便宜,不过他家里的老婆却很会持家,这次借机器应该是他老婆让他来的。”
“那也不能白用啊,我们的东西也是钱买的。”
“他家的情况我了解,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算了,但是他还有两个孩子呢,适合收割的日子只有这几天,要是不抓紧时间把粮食收了,他家的孩子都要挨饿了……”
森纱这才气哼哼的松了口。
他们在家的情况就是这样,森纱脾气暴,看不过眼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只有她自己,又没有猎杀丧尸的收入,她肯定不能在这儿生活下来。
姚枢脾气好,把所有的道理掰开揉碎了讲给她听,让她知道应该怎样处理邻里关系。
看到爸妈在前面坐着说话,姚越西坐在后座,呲溜呲溜的舔着一根棒冰。
他很喜欢爸妈的相处模式,妈妈是爸爸的小迷妹,爸爸则是无条件的包容她,自有记忆以来,他还没看他们俩红过脸呢。
以后,他也要成为爸爸这样的男人。
就算不能顶天立地,能够处理好家庭里的每一件琐事,还能让妈妈对他服服帖帖,也是一种本事了。
回到家,姚枢按照约定,开着收割机走了。
森纱在家等拉尔修,今天下午约好来收购。
在富田这些年,拉尔修跟着楚衍买卖粮食,在这里平价买入,再运到基地高价卖出,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这对有颜有钱的师徒俩在富田可谓高富帅标杆,只不过,楚衍都已经有固定对象了,拉尔修却还清心寡欲的像个老和尚。
当然森纱只是私下里问问姚枢,为什么拉尔修没有女朋友,难道他是钙。
姚枢捂脸大笑。
后来这事儿就没有后文了,森纱也不会鸡婆到当众问他。
拉尔修很准时的到了。
他上午去跑业务,下午收购,姚越西跑出去迎接他,很快就舔着一只硕大的棒棒糖,屁颠屁颠的跟在拉尔修身后回来了。
森纱无语:“师兄,你不要太惯着他,这孩子平时吃糖太多了。”
拉尔修说:“没关系,最近忙,难得来一次,不让他吃他就不记得我了。”
森纱扶额。
自己这儿子贪吃好动、记吃不记打的样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拉尔修称重算好账,又给森纱补了个整数。
森纱挠挠头发,指着总数:“该给多少给多少啦,你赚的也是辛苦钱啊。”
姚越西说:“这点便宜是可以占的,哥哥不差这点钱,是吧?”
森纱气得想打他,姚越西挥舞着棒棒糖逃走。
拉尔修虽然没什么表情,做事却很有人情味:“你是自己人,给自己人占点便宜不算吃亏。”
话都说到这份上,森纱就收下了,她也不想跟拉尔修还推来让去的。
拉尔修看着森纱点钱,欲言又止。
森纱注意到了,问:“你想说什么?”
拉尔修说:“今天我在富田镇上,好像看见霍真冬了。”
森纱挺起腰看着他:“什么?”
拉尔修说:“我也不能确定,是街头监控拍到后,慕辽检索到的,也可能不是他,只是一个身形类似的人罢了。”
森纱不信。
既然方慕辽都检索出来了,那人八成就是霍真冬,只是,他不是已经不再找她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想干什么?
找她吗?
森纱心神不宁,拉尔修安慰:“就算那人真是霍真冬,他也没有接近这边,如果他是来找你的,那么现在转移,也不算太晚。”
森纱说:“我得给姚枢打个电话。”
拉尔修说:“那好,你们先商量,我就在附近,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打电话。”
森纱忧心忡忡的点点头。
姚枢接到她的电话,知道关系重大,于是连机器也不管了,立刻回家。
回来和森纱商量之后,他认为如果霍真冬真的是来找她,一定能够找到的。
如果没现身,说明他并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
森纱一听,觉得姚枢说的也有道理。
她是被霍真冬关怕了,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想跑。
不过现在,她有姚枢,还有楚衍师徒,而且又有儿子——
想到这里,她猛地回神:“越西呢?”
姚枢说:“在门外玩呢——越西。”
姚越西棒棒糖还没吃完,听到叫他就进来:“干嘛?”
森纱赶紧过去抱着孩子。
平时也没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突然听到霍真冬可能来了,她就担心起来。
如果霍真冬不是来找她的,会不会是为了抢孩子?
这些年也没听说他跟春华锦有孩子。
姚枢看出了森纱的担忧,安慰道:“我们可以先把越西送到楚衍家里,他马上就要出差了,居无定所,他不见得能找到。”
“……唉。”
森纱无奈的低头,看着无忧无虑的儿子。
她可不愿意让姚越西回到那吃人的家族去。
她已经受够霍真冬了。
而且她也不觉得,孩子没见过亲生父亲是什么可怜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一出生就少爹没娘的孩子不在少数,姚越西能健健康康、衣食无忧的生活,已经比大多数孩子都要幸运了。
这时,姚越西说:“今天中午,我在街上见到一个很帅的叔叔,我帮他捡钱包,他给我开了张支票呢!”
森纱一愣:“什么叔叔?”
“嗯?你为什么不早说?”
姚越西说:“这又没什么,支票我也没拿呀!”
姚枢问:“你还记得支票上是哪家银行吗?”
姚越西想了想:“什么‘家’银行,我不会读那个字,不过我能写出来。”
然后他拿起森纱算账的笔,在纸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霍”字。
森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着姚枢,姚枢却是松了一口气。
姚越西说:“妈妈,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害怕?”
森纱叉腰:“我怕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