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九月份,陈梦妍和陈浩正式升入中学了,虽然磕磕碰碰,可是好歹两个人自己最终考进了复旦附中。
陈阳很是欣慰,自己这段时间天天遭罪,给两个小家伙辅导功课还是没有白费心血。
虽然陈阳对于闺女和儿子的成绩并不看重,可是两个孩子能够凭借自己的成绩考入复旦附中这所沪市最好的初中之一,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是高兴的。
成绩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成就,可是成绩好,那至少表明在学习上,孩子们是优异的,做父母的与有荣焉。
但是在送孩子上学之后,发生了一件事,陈阳和沈雪被老师叫了家长,让陈阳回家之后沉思了许久。
事情不算复杂,孩子在学校里跟人打架了,陈阳和沈雪一开始去学校,都有些生气,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惹是生非。
不过当老师把前因后果跟陈阳说了一遍之后,陈阳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望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儿子,陈阳非但没有批评他,反而觉得有些骄傲。
很多人很有钱,但是他们的教育做的不好,陈阳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会因为家里有钱,然后形成一些嚣张跋扈的不良习惯。
可是经过这件事,陈阳却是很开心,儿子和女儿都没有让他失望。
事情的起因说复杂也复杂,可是说简单也挺简单的。
最初是因为闺女陈梦妍的同桌,那姑娘是沪市周边农村里的孩子,因为成绩特别优秀,附中特招进来的。
孩子本来就是农村家庭,哪怕家里已经给她置办了最体面的衣服,可是到了城里头,特别是能上复旦附中这种学校的,家里条件基本上都不差,这些孩子的父母不是工人就是政府机关的领导。
那个女孩子自然就显得差人一等了,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而且又住校,每次别人去食堂吃饭都是大鱼大肉,而她永远都是打一毛钱的饭配着从家里带来的那一罐咸菜。
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坏也不坏,但是就是爱闹腾,很多孩子看这姑娘穿的寒酸,就嘲笑人家。
陈梦妍作为黄翠的同桌,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同桌受欺负,就跟几个嘲笑黄翠的男孩子吵架。
可是没想到,几个男孩子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连带着陈梦妍一起骂了。
姐姐被骂,作为弟弟的陈浩自然不能忍,就直接跟其他几个男孩子动了手。
一个人打人家五个,哪怕雷保国平时教了陈浩一些打架技巧,可是陈浩毕竟不是专门学这个的,也只学了一点皮毛,对方又是五个人,最终被打的鼻青脸肿。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陈阳并没有责怪两个孩子,恃强凌弱,他会不高兴,可是两个孩子是在帮助自己的同学抵抗那些恃强凌弱的的同学,他很高兴。
但是,就当陈阳看到那个衣服和袜子都打着补丁的姑娘时,陈阳心中也是被触动了一下。
黄翠这样的孩子,在整个中国不在少数,反而实在是太多了。
而因为穷困,而最后造成的校园霸凌,甚至是孩子自暴自弃,放弃自我的事情,也不在少数,有时候一个个事件暴露出来的时候,着实令人痛心。
这些年,陈阳一心都在发展企业,可是当现实问题发生在他的孩子身边,发生在他的眼前的时候。
陈阳觉得,他的脚步,似乎要慢下来一点,看一看身后的这片土地。
当天晚上,陈阳和自己的两个孩子,进行了一次谈心。
“妍妍,你能够为黄翠同学说话,维护自己的朋友,爸爸很开心。”
“你可以跟爸爸说一说,为什么想要保护她吗?”
陈阳先问的闺女,事情是因为她起,要不是为了保护姐姐,陈浩肯定不会一个人打五个,明知道打不赢还要动手,那是傻。
“爸爸,黄翠是我的同桌,她学习很努力的,平时我经常有问题问她,她都会教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黄翠。”
“黄翠一点也不脏,她的衣服虽然破了,可是她每次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她不是叫花子。”
“爸爸,对不起,我害弟弟挨打了。”
在学校里这丫头没哭,可是回到家里,陈阳一问,孩子就哭了。
毕竟才刚刚上初中,能在学校里忍着没哭就不错了,弟弟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姐,我没事,他们敢骂你,我就要揍他们。”
“他们都挨了我的拳头,敢骂你的,我就打他们的嘴巴。”
陈浩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可惜说两句,伤口就绷住了,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就你能,看给打的,再厉害点,你就破相了知道吗?”
还没等陈阳开口,沈雪已经心疼的开始掉眼泪了,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孩子被打成这样,沈雪能不心疼吗。
“你也别说了,打不赢还上,是不是傻。”
“以后让你雷叔多教你几招,你雷叔一个人放倒十几个人分分钟的事儿。”
陈阳显然没批评儿子的意思,保护自己姐姐,天经地义的事,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挨揍挨的比较凶。
“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还鼓励他打架,以后到处惹祸,看你怎么办。”
沈雪心疼孩子,生怕以后陈浩以后跟雷保国学了本事,继续在学校里打架。
“咱儿子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他不是主动惹事的人,他真要敢,我第一个揍他。”
“好了,赶紧让你刘叔叔给你上药去,别待会儿留疤了。”
陈阳挥了挥把臭小子给赶跑了,然后就摸了摸闺女的头。
“以后有啥事先跟爸爸妈妈还有老师说知道,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你看看,这次你弟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万一有人下手重了,你弟弟受了更严重的伤,你到时候怎么办?”
看着老爸这么温柔,陈浩顿时感觉伤口更疼了,明明受伤的是他好不好,怎么对老姐那么温柔,搞得受伤的是她一样。
“待会儿让你妈妈给你炖只鸽子补一补,你不是最爱吃鸽子汤吗,她们都没有。”
陈阳瞥了瞥自家傻小子,现在还知道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