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娘看这桌饭菜的眼神已是完全不同了,她就说朱氏怎么会这么好心请他们吃饭,原以为是朱氏要玩什么心计,搞了半天她是在饭菜里做手脚。
可是,为什么夏清漓却敢吃?这饭菜是没问题的?
婉姨娘不敢以身犯险:“大小姐的胃口真是好啊。”
“我的胃口一向很好。”夏清漓斜了眼她,话锋一转:“你有些日子没找夏清柔了吧?”
婉姨娘的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夏清柔又在算计什么吧?她这女儿自私自利到了极点,若她真要算计,定会连她一并算计的。
她得打听打听这件事,可不能被夏清柔算计了。
夏清漓见她那副样子,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用饭。
等吃饱喝足,她笑盈盈的出了朱氏的院落,谁曾想遇到了顾景翰。
“你怎么又来了?”她看了眼高高挂在天空上的太阳:“今个儿太阳不是打西边升起的啊,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顾景翰闻言,很想转身走人,但他忍住了:“我来是有事和你说。”
“啊?这次你有事?我还以为你又是没事。”
“你以为我很闲吗?”
夏清漓眨巴眼,反问道:“你不闲吗?”
顾景翰一噎。
夏清漓掰着手指头数,“你看看,你平时除了看兵书,吃吃喝喝还做什么?有事,都是你的手下做了,你只需要动动嘴就好,哪里不闲?”
顾景翰再次一噎,他就不应该来的。
夏清漓上前推着他的轮椅,“正好,给你做做检查。我想看看,你的双腿恢复情况。”
顾景翰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夏清漓疑惑:“我忘什么了?你这人今天真的很奇怪。”
顾景翰不想跟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说什么,这就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夏清漓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她早就习惯顾景翰这样了,“我给你说,你这人不能这副样子,不然将来你讨着媳妇,你媳妇也会跟人跑的。”
顾景翰冷刀子般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她:“想死是不是?”
“我这叫忠言逆耳。”
“你这叫不会说话!”
“顾景翰,你讨打是不是?”
“我这是实话实说。”
夏清漓很想捶死这男人:“你真的很讨厌。要不是你有颜有权,将来铁定娶不到媳妇。”
顾景翰的薄唇微弯,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你似乎忘了,在不久的将来,你是要嫁给我的。”
夏清漓一哽,她还真忘了这点了:“你不要以为,我非得嫁给你不可。”
顾景翰不咸不淡道:“我是不介意的。反正,无法让顾熙和夏清柔喊二婶的人,又不是我。”
相比起刚穿越时,现在的夏清漓已是没那么想让顾熙和夏清柔喊她二婶了:“无所谓。现在顾熙和夏清柔这副惨样,他们喊不喊我二婶都行。”
“重要的是,他们落得什么样的下场,而不是他们喊我二婶。”
顾景翰不满了:“你就这样半途而废?”
夏清漓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半途而废?我本来的目的,就是收拾顾熙和夏清柔,才想嫁给你的。如今顾熙和夏清柔已是这副样子了,我又何必非得嫁给你。”
“你看看,我一个人过日子不舒坦吗?有美男伺候,有产业,还不用伺候丈夫,更不用生儿育女,多美好啊。”
顾景翰冷嗖嗖的看向她:“你试试养美男。”
夏清漓无语:“我要不要养美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的也太宽了。”
顾景翰轻呵一声:“请你记住一点,是你向我求婚的,而我也答应了。所以,你要从一而终,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夏清漓听得惊呆了,她摸了摸顾景翰的额头:“你没发烧啊。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一直想着不娶我,为此特地提出了要我自己解决婚约的事,现在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差点儿她误以为顾景翰被人魂穿了,不是原装的,否则他的变化怎么可能这么大。
顾景翰沉默了下来,是啊,他挺讨厌夏清漓的,一直想着拖延不娶她,可为什么现在他会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来?
会不会是他最近接触夏清漓太多的关系?
“在想什么?”夏清漓问道。
顾景翰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夏清漓哦了声,没再说话。说实话,她觉得顾景翰这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小脾气,一般人受不了。
见她不说话,顾景翰看了她两眼:“怎么不说话了?”
夏清漓耸肩:“没什么要说的了啊。我怕再说下去,你又该生气了。”
顾景翰眉头一蹙:“我何时生你气的?”
“不是生我气,是生气。”夏清漓解释道:“上次就是这样,你莫名其妙的生气,我都不明白你在生什么气。”
想起上次的事,顾景翰按了按额角:“跟你无关。”
夏清漓白眼:“我自然知道跟我无关,是你自己的问题。可是,你无缘无故冲我发脾气,这真的很不好,会影响我给你治病的。”
顾景翰:“……”这女人还真敢说,明明就是她的关系,她还撇得干干净净的。
夏清漓轻拍了下他:“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上次你冲我发脾气,我没跟你算账,你得跟我道歉。”
顾景翰额头的青筋突突突的直跳,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捏死这女人:“抱歉。”
“这还差不多。”夏清漓勉强满意:“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但没有下次。”
顾景翰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郁卒:“你够了!”
夏清漓撇嘴:“你瞧你瞧,你又来了。你这人的脾气太不好了,你得改一改才行。”
顾景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眼神凶狠的盯着她。
夏清漓哼着闭上嘴,这人的脾气,也就她能受得了了。
顾景翰又说话了:“给顾纯送那封信的人,暂时查到出自夏家。我怀疑,是有谁想一箭多雕,你最近多注意点。”
夏清漓一瞬想了很多,她的眉眼沉冷了下来:“夏家……夏雪松,朱氏,婉姨娘,还有个夏清柔。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夏清柔做的?”
“为什么怀疑夏清柔?”
“排除法和女人的直觉。夏雪松,朱氏和婉姨娘不会傻到这样做的,只有夏清柔会这样做。在她心里,夏家不帮她就是错。”
顾景翰闻言,忽然来了句:“这些年,你在夏家遭了很多罪。”
夏清漓倒是很看得开,毕竟亲身经历那些的不是她,她再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也无法切身体会到那种痛苦和绝望。
“都过去啦。你看我现在,过得多舒坦多自在。”
顾景翰嗯了声,想着要如何教训教训夏雪松这几人:“我会查一查夏清柔那边的。如若真是她,那就说明是她背后的人搞鬼,夏清柔不会这样做的。”
夏清漓也是这样想的:“你有找到顾熙的下落吗?我在想,夏清柔有没有可能知道顾熙在哪儿?”
顾景翰表示没找到顾熙:“不排除夏清柔知道,有可能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顾熙更安全,对方也能更好的利用他,不是吗?”
夏清漓却不这样想:“以夏清柔的为人,她是一定要得知顾熙藏在哪儿的,如此她才好利用顾熙,借我的手收拾了顾熙。”
“她在顾熙那遭了这么多罪,岂会善罢甘休。”
她太了解夏清柔那女人了,那女人永远看不到别人对她的好,若谁对她有一丁点儿的不好,她会记恨一辈子,并加以报复。
顾景翰一听便知她在夏清柔那遭了不少的罪:“顾纯有意卖了夏清柔。”
“卖了她?”夏清漓有点儿没明白过来:“怎么卖?是卖到花楼里,还是卖给谁?”
顾景翰摇头:“都不是。顾纯所谓的卖,是要夏清柔如花楼姑娘那般接客,且接待的都是有权有势又能帮他的人。这件事,他还没告诉夏清柔,只跟顾文说了。”
夏清漓乐了,原本她想着要教训教训夏清柔,不让她在顾家的日子好过。谁知,都不用她出手,夏清柔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夏清柔会表面不同意,暗地里打这些人的主意的。原本她想嫁给顾熙,是看中顾熙能继承爵位。现在顾家这样子,她早就在为自己谋算了,又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等顾纯主动把机会给夏清柔,夏清柔会抓住的。可惜,夏清柔忘了,就她现在的情况,没谁会要她,顶多是拿她当个玩意儿。
“你想如何整夏清柔?”
“不急,先让夏清柔高兴高兴。等她自以为钓上金龟婿时,再狠狠的给她一击,更有趣,不是吗?”
顾景翰赞同:“你有主意就好。若有需要帮助的,你跟我说。”
夏清漓说了声“好”,如今她除了查朱氏的事外,她已是不需顾景翰再帮她了,很多事光明能帮她查到。
两人回到清雅苑时,却见蓝家三位少爷蹲在刺客的面前,那场景,如同三个大男孩在玩一个有趣的玩具,而刺客已是一脸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