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漓这一脚可不轻,踢得朱氏好半晌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也吓坏了婉姨娘,她战战兢兢的缩在旁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蓝家三位少爷直摇头。
“夏大小姐下手太轻了。换作是我,非得废了她一只手不可。”
“确实是太轻了。对这样的人,得下狠手才行,否则会记不住的。”
后一步来的夏雪松看到院里的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笑着站在原地:“清漓,这是发生了何事?”
夏清漓双腿交叠靠着椅背,凉凉的睨着他:“明知故问!”
夏雪松厚着脸皮,讨好的搓着手:“清漓你这话说的,我哪里会知怎么回事。我是跟着朱氏回来的,我担心她会做不该做的事,紧赶慢赶的过来的。”
该死的夏清漓,敢当众这样对他。
等他东山再起了,定要这孽障好看。
夏清漓眼神嘲弄:“行了夏雪松,你这种把戏,骗骗两三岁的孩童还行,是骗不了我的。你有什么事直说,用不着拐着弯。”
夏雪松的眼珠子直转,斟酌着现在说能不能达成目的,又能得到多少的利息。
“夏清漓,你,你不得好死!”朱氏终于缓和过来一点点,面容狰狞的怒瞪着夏清漓,那模样如恶鬼般,“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夏清漓哇哦一声,轻拍着巴掌:“朱氏,你终于硬气了一回啊,我希望你这回真能做到你说的。”
蓝家三位少爷忍不住笑出声:“见过会说大话的,没见过这么能说大话的,傻子都知道不要招惹夏大小姐,她还敢当着夏大小姐的面说这样的话。”
顾景翰凉凉的瞥了眼蓝家三位少爷,这三人的话还真是多。
朱氏难堪得涨红了脸,她恨恨的盯着夏清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低贱胚子生的小贱人……啊!”
夏清漓用脚踩着她的头,并用力的碾了几下:“你提起这件事了,那咱们就来说说,我到底是不是夏雪松的女儿。”
“我是不担心事实暴露的,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承担得起这后果。”
这话一出,场面安静了几秒钟。除了顾景翰神情如常外,所有齐刷刷的看向夏清漓,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漓,你,你真不是我女儿?”夏雪松只觉得头顶一片青青草原,此刻他想杀了朱氏的心都有了。
虽然之前他有所猜测,可他还是不太相信夏清漓不是他的女儿。结果,现在他才知道,夏清漓真不是他的女儿,这些年他是在帮别人养野种!
“老爷,你不要听夏清漓胡说八道,她是你的女儿。”朱氏急吼吼的说道。
夏清漓掩唇轻笑,可她的眸中没有一丝笑意:“朱氏,你刚那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我不是你和夏雪松的女儿吗?”
“什么?!”几重音。
夏雪松的脑子里嗡嗡嗡的响:“清漓,你不是我的女儿,还不是朱氏生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夏清漓是朱氏和她的姘头生的,然而事实是夏清漓不是朱氏生的。
婉姨娘计从心中起,她仍旧安静的缩在那。
“你得问朱氏啊。”夏清漓笑靥如花,“当年朱氏是如何将我偷抱出来,又是如何装成自己有孕生下我的。”
“对了,夏雪松,你记不记得你那次跟朱氏同房后身体不适,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你可不止朱氏一个女人呐。”
她见朱氏要开口,更用力的踩着她的头,到了这一步了,她是不会让朱氏糊弄过去的。
夏雪松一听,回想起了那一日的事,察觉到了不少的疑点:“好像,当时有点儿什么奇怪的事,还有我被下药了,怎么想怎么不对。”
“清漓,你知道什么?”
夏清漓眸光冷然的俯视着朱氏,话却是对夏雪松说的:“当年朱氏为何突然下嫁给你?在她嫁过来后,陪嫁丫鬟为何接二连三出事。结合我不是朱氏生,她又多年待在自己的院里不见你,你有没有想到点什么?”
今天,她要撕下朱氏最后那一层虚伪的遮羞布。
夏雪松还没想到最关键的,他不解道:“这有什么关联吗?”
“老爷,朱氏可能一直是清白之身!”婉姨娘没按耐住,高声道,“妾身记得,老爷新婚夜那几日身体不太舒服,恰是那几日朱氏处理了她的陪嫁丫鬟,哪有刚嫁过来就处理了自己所有陪嫁丫鬟的。”
她真是没想到,朱氏居然做了这样的事,她想把清白之身留给谁?
经她一提醒,夏雪松多年来积攒的疑惑一下子全冒了出来,那些不解也得到了答应,他上前就给了朱氏狠狠一脚。
“贱人,你个该死的贱人!”他一脚又一脚的重重踢着朱氏,“想我多年来待你极好,你却是这样对我的,还敢给我戴绿帽子,今天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夏清漓退到顾景翰的身旁,抱臂看朱氏挨打。原本,她是不准备在今天说出这件事的,但谁让朱氏敢辱骂她的亲生母亲。
她是不知她的亲生母亲是好是坏,却也容不得朱氏这般辱骂。
朱氏被打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身边是一滩又一滩的血迹,她有种自己快要死了的感觉。
她真的要死了吗?
不!
她还没有达成心愿,没有将夏清漓及其母亲踩在脚底,怎么能死。
她不能死的!
“老爷,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了我会死的。”她保住夏雪松的脚,苦苦的哀求道,“假如我真的死了,老爷你也会出事的。”
被愤恨控制的夏雪松根本听不进去,他用另一只脚继续踢着朱氏,“贱人,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想他这些年处处把朱氏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还一心认定她是为他着想,不忍逼她做任何事。
然而,这贱人根本不是真心嫁给他,是拿他当踏脚石,还用陪嫁丫鬟来敷衍他,自己保留着清白之身。
最终,夏雪松把朱氏踢得半死不活才罢手。
不是他心善,而是他知道不能这样便宜了朱氏。
他阴恻恻的盯着夏清漓,“我养了你十多年……”
“你再说一次?”夏清漓隐有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接触到她那双寒冰似的眸子,夏雪松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所有怒火和杀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清漓,你看我养了十多年,你是不是该报答报答我?”他谄媚的笑道。
“养?”夏清漓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寒意:“夏雪松,你还真有脸说得出这样的话啊。这些年我在夏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要不要我当着顾二爷和蓝家三位少爷的面,好好说一说?”
“和他多说什么,”顾景翰冷声道,“若他真敢如此不要脸,你便将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抖出去,看他这辈子还做不做得了官。”
“不要!”夏雪松怕了,他惊慌道,“请顾二爷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是想着,养了……不是,我也是想着要解决好这件事,免得出什么岔子。”
看来用这种方法不行,他得换种方法才行。
夏清漓和顾景翰都看出夏雪松没打消算计的,两人并未再说什么。对夏雪松这样的人来说,除非他死了,否则他是不会打消算计的。
“滚!”顾景翰不耐的说道。
夏雪松再是不情愿,也不得不离开。
他离开时,带走了朱氏。
“婉姨娘,你想去哪儿?”夏清漓冷嗖嗖的看着想溜走的婉姨娘。
霎时间,所有人看向婉姨娘。
婉姨娘尬笑两声:“那个,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去找府医帮我看看。而且,张妈妈这种情况也得找府医看看。”
“哦?你不舒服啊?”夏清漓朝她招了招手,那模样如同在招狗,“你过来,我帮你看看,我还是略通岐黄之术的。”
婉姨娘不想过去,却不得不过去,“妾身身份低微,怎好请大小姐帮忙看,妾身找府医看看就好了。”
夏清漓单手掐着她的下颚,眼神如刀,“婉姨娘,你是知我这人的脾气不太好的。你找人杀我,这笔账我是要跟你算的。”
“没有没有!”婉姨娘矢口否认,“大小姐,便是给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
忽然,夏清漓的眸光一凛,抬脚把她踹翻出去,同时身体往后仰。
然后被顾景翰接住了。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从夏清漓的面前飞过,直直的钉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
“追!”顾景翰一下令,暗卫便立刻去追了。
“没事吧?”顾景翰拉着夏清漓上上下下的看。
夏清漓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她冷呵一声,“有点儿意思啊,居然有人搞暗杀。我很好奇,跟你有关还是冲着我来的。”
已是有暗卫取下了那支箭,递给了顾景翰:“爷,这支箭是特殊打造的,能贯穿人的脑袋。”
很明显,对方是要置夏大小姐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