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漓想得更多,她十分冷静,“安逸,城卫军和京兆府衙门的捕快过去了吗?”
安逸点头,“过去了过去了,可闹事的百姓太多,又十分愤怒,城卫军和京兆府衙门的捕快有点儿拦不住。”
“夏大小姐,这事闹大了真的会很麻烦的。”
夏清漓不疾不徐道,“为何能闹大?驻守的军队是吃素的?禁军是摆设?圣上不会做什么?”
“即便此事真是童氏和童家做的,圣上也绝不会再留任何情面的。我们要注意的是,幕后之人要利用这次的事来达成什么目的。”
这话蓝将军赞同,“若月都真出乱子,圣上会下令军队镇压的。皇宫那边有禁军守着,这些百姓是无法冲进皇宫的。”
“现在,基本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这群百姓吸引了,那么幕后之人就能很方便做某些事了。”
夏清漓眉眼森寒,“问题是,我们不知幕后之人要做什么,连对方是谁也不知。暂时知道的情况是,对方利用了童氏和童家。”
蓝将军倒不太着急,“这次咱们查不到,不代表一直查不到。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这场混乱中保护好自己,免得中了对方的算计。”
长乐郡主几人听两人这么一说,皆是慢慢安心下来。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他们就不用太担心。
另一边。
激愤的百姓跟城卫军和京兆府衙门的捕快起了冲突。
一片混战。
“圣上必须要恢复太后的一切,这是规矩,是孝道!”
“大伙儿冲啊,咱们绝不能让规矩坏了!”
城卫军和捕快的人数占多数,但这些百姓不要命似的非要往前冲,这就导致城卫军和捕快有些受制。
偏生,童氏还跑出来闹事。
“哀家所求不多,只求圣上能恢复哀家本该拥有的尊荣,这是孝道和规矩。”
她站在马车上,摆足了所谓太后的姿态,“哀家知道,这些事全是摄政王和夏清漓搞的鬼,这两人一直在挑拨哀家与圣上的关系,如此摄政王就好掌控朝政,架空圣上了。”
“哀家作为圣上的母亲,皇室的太后,是绝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的。大伙儿冲啊,哀家定会给你们奖励的。”
她就不信,到了这一步圣上还不恢复她太后的位置,还要护着摄政王那狗东西。
童氏的幻想很美好,但现实是很残酷的。
就在这时,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童氏站得高,一眼就看到了跑过来的禁军,以为禁军是来迎接她的,喜上眉梢。
她就知道,用这样的方法能逼圣上就范。
接下来,她只需要再逼着圣上废了摄政王,并解决了他就能达成心愿,从此安安稳稳的享受太后的尊荣好日子了。
然而——
禁军将童氏及其闹事的百姓团团围住,而后二话不说便一个个的斩杀闹事的百姓。
“圣上口谕,就地处斩闹事的百姓,并诛九族!”禁军副统领高声道,“谁敢帮着童氏及其闹事的百姓,一律处死!”
一个个闹事的百姓被斩杀,鲜血溅洒得到处都是,伴随着惨叫和求饶。
“不要!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是有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要我闹事的,他说能保我平安,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童氏的脸色一白,直接跌坐在地,“胡说!你胡说!圣上不会这样对哀家的,哀家是他的母亲,他不能这样对哀家!”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禁军副统领直接命人绑了童氏,再由一小队禁军带着她回皇宫复命。
躲起来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没一个同情童氏或者闹事的百姓。
“这些人活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刚刚好些阻拦的百姓都被打了。”
“为了钱不要命,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不值得同情。好在是圣上及时派了禁军来,否则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
闹事的百姓全被处置了,随后禁军和城卫军前去捉拿这些人的九族,并就地处决了这些人的九族。
另一边。
皇宫,养心殿。
明宗神情冷然的俯视着跪在下首的童氏和童帆,看他们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
沐景翰坐在一旁喝着茶,并未开口。
“陛下,陛下,哀家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样对哀家。”童氏的发髻乱糟糟的,她慌慌张站的开口。
明宗不怒不笑,态度异常平静,“你是朕的母亲又如何?国法大于天!”
“你和童帆敢收买如此多的百姓在月都闹事,威逼朕,那就要承担这后果。”
童氏用力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陛下,哀家做这些事都是为你着想,你不要再被摄政王欺骗了。”
“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沐景翰凉凉的来了句。
一个禁军拔出佩刀,架在童氏的脖子上。
冰冷又锋利的长剑,刺得童氏一个激灵,让她被愤怒和仇恨所蒙蔽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圣上是真的会杀了她!
“哀家,哀家……”她怔怔的坐在那,脑海中回旋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做的事,“为什么哀家会做这样的事?”
“陛下,你听哀家解释,哀家是被童帆欺骗利用了。哀家保证,以后会待在宗人府,绝不会再做任何不该做的事的,也不会再听信任何人的话的。”
她不想死。
她还没有享受够尊荣的好日子,不能死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童帆脸色发白的怒声道,“童氏,是你非要搞这样的事,我劝了你多次,阻止了你多次,还被你威胁要杀了我。”
“明明是你做的这些,你妄想着推到我身上,做什么白日梦!”
童氏转头打骂着他,“哀家在宗人府待得好好的时,是你主动找上哀家,用利益算计哀家,不然哀家如今仍然在宗人府待得好好的。”
两人相互推卸责任,童帆说一切全是童氏做的,还被她威逼。童氏说是童帆主动找上她,用利益算计她。
本就不合的兄妹俩,此刻狗咬狗一嘴毛,将对方做的那些事全抖出来了。
除了众所周知的那些外,两人还抖出了蒙面人的事,及其打探边境情况等等。
听得明宗是怒火中烧,双拳捏得咔咔咔直响。好啊好,这两人当真是好得很,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算计,不顾大月朝无数百姓的安危。
“来啊,将童氏和童帆拖出去砍了!”他下令道。
“陛下,不要!”童氏跪着走到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腿,“陛下,哀家是你的母亲啊,千错万错都没有父母错的,你不能这样对哀家。”
“哀家求求你,你再原谅哀家一次好吗?这次哀家真的保证,哀家从今以后绝不会再做任何不该做的事。”
明宗就那样俯视着她,目眦尽裂,“你让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给过那些无辜人机会?可考虑过大月朝无数百姓的安危?可给过我二哥机会?”
“朕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对我二哥做任何事,可你听不进去,一心认定是丽妃抢了你的一切。然而事实,是你自己心思歹毒,为了利益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你还有脸来求朕的原谅,你让朕有何颜面面对那些被你残害的冤魂?”
现在脑子无比清醒的童氏,神情呆滞的坐在地上,想不明白她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当年,她在得知最恨之人丽妃有个孩子养在顾家,先帝对其颇为爱戴时,是有嫉妒和杀意的,可那时她十分清楚稍有不慎就会出岔子,所以一直没动手。
后来不知为何,她就如同疯了般,暗中派人给年幼的摄政王下毒,意图慢慢的毒死他,以消心头之恨。
在她得知摄政王双腿不良于行时,高兴了好久好久,以为他终于会死了。
可他没死。
那时,她气疯了,不顾岑嬷嬷的劝阻,非要置摄政王于死地,为此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害了不少的人。
直到这一刻,她落到这样的田地。
“我为什么非要置摄政王于死地?”她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明宗和沐景翰丝毫不同情或者怜悯她。
明宗挥手,让禁军将童氏和童帆带下去处理了。
等童氏和童帆被带下去后,明宗长长的叹了口气:“二哥,你说童氏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被仇恨和嫉妒所蒙蔽,真会变成这么可怕吗?”
沐景翰不曾被仇恨或者嫉妒所蒙蔽,无法解答这个问题,“或许是吧。”
明宗摇了摇头,“这幕后之人当真是诡计多端,利用了童氏对丽妃娘娘的嫉妒,一步步引导她来算计你,并不断增加她内心的嫉妒和仇恨,让她渐渐失去理智。”
“就是不知,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和本事。”
沐景翰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他,“这是最新查到的名单,根据谢家和那个范围查的。名单上面的每个人都有可能。”
明宗打开名单看,“舜王?二哥,这会不会弄错了?舜王叔可是一向忠心耿耿的,且他多年不管任何事了,一直带着舜王妃在外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