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帆心里冒起了无数问号，对莫瀚今日的食量表示疑惑，“你减肥啊？吃这么少！”
平常基本上都是他留下收场，进行光盘行动的。
莫瀚将碗筷端起，随口编造理由，“没，饭前吃了点零食。”
季远帆一愣，瞧着他的眼神更加古怪。这货不一直跟他们聚在一起么？什么时候吃零食了？
他慌张离去的背影，成功引起了顾长安的注意。
男人，你这是在玩火造不造？
回到房间，莫瀚躺在床上如躺针毡，心里发毛。这几天，他也如同顾长安一样总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即便是睡着了，梦里也总是有千八百只妖怪追着他跑，给他累的半死。每每半夜被吓醒，看着对床熟睡的连宋，莫瀚好几次想把他从睡梦中拽起来，将秘密一吐为快。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在心里默默问候着沈清欢，然后睁着眼到大天亮。
为什么要为难他？嫌他命长？虽然他不想将沈清欢的失联与那个赌注联系到一起，但，是个带脑子都能察觉这两者间绝对脱不开干系。
莫瀚在房间躺了大约半个来小时，顾长安就拎着两罐旺仔牛奶上来了。莫瀚看着他和他手里的饮料，心里直打鼓。论心理战，他是玩不过顾长安的，对此他心里十分清楚。
“聊聊？”顾长安站在门口，瞧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他能拒绝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
顾长安进入房间，将旺仔奶放下，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前。然后他又指了指另一把椅子，“坐。”
莫瀚有些恍惚，这场景，似曾相识。
顾长安并不着急着提出自己的疑问，而是耐着性子将旺仔奶打开，递给他，“喝。”
莫瀚不爱喝旺仔，但还是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头勉强喝了一口。
“最近睡得不好？”细细打量了莫瀚一番后，体贴问着。
顾长安像是真的只是来与莫瀚来谈心的，他越淡定，对莫瀚越温柔，莫瀚心里就越是发怵。与其给他最后一顿晚餐的美好假象，倒不如一刀给他来个痛快！
莫瀚心虚，捏着易拉罐的手稍稍用力了些，“还，还行。”
顾长安笑了，打开另一罐旺仔牛奶喝了一口，甜得发腻，皱皱眉头，“背着秘密也能睡得好？”
莫瀚：“……”
顾长安一双温柔的眼睛蓦地变得犀利，目光中带着审视，末了，又恢复如常。
还不消等他开口，这一套骚操作已经让莫瀚吓得屁滚尿流。等不及六分投，莫瀚现在就想退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摸着易拉罐，话里有些威胁的意思：“老莫啊，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低级的站边错误呢？”
莫瀚还想狡辩，“没有，我……”
顾长安不耐烦了，不想与他弯弯绕绕，直接打断他接下来的说辞，言简意骇直戳要点，“赌约内容是什么？”
莫瀚一脸惊悚的瞧着顾长安，好半晌才回过神，泄了气似的嘲笑着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提心吊胆，原来早就被顾长安给摸透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拍了拍后脑勺，“是上次？是上次吧。”
顾长安：“赌约内容与她失踪有关？”
莫瀚瞧了他一眼，叹气：“我不确定，但我猜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的。”
闻言，顾长安皱了皱眉，思索起来。
莫瀚把旺仔牛奶当啤酒，灌了大半。说与不说两个选项在心里争斗许久，最后还是屈服于顾长安无形的压力，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他一边说一边洗脑似的安慰着自己：Achelous毕竟是她的亲男朋友，不算别人，应该没事的。
“……她就只与我说了那么多。”莫瀚抓了抓头发，表情还是有些为难。
顾长安越往下听脸色越是难看，等莫瀚说完，他沉默了片刻，叮嘱道：“这事先不要对外说。”
莫瀚立即作出起誓的手势，认真道：“我保证，绝不会有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说真的，最近我也是老睡不好，我觉得她有今天这事儿，我也是有一份责任的。如果那天我……”
顾长安掐掐眉心，太阳穴突突跳的疼，“现在再去检讨当日是没用的，输了就是输了。”
莫瀚默然。
从莫瀚的房间出来后，顾长安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要不是弟弟嗷嗷叫唤，他都快忘记了今天的午餐还没给弟弟补上。瞧着弟弟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顾长安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说：“你妈可真不让人省心。”
末了，躺回床上，从微信的好友列表里找到萧河。
说实话，前几天萧河才跟沈清欢表白过，眼下他是真的不想从萧河口中打听到任何关于沈清欢的消息。偏偏，在这时候他才是最好的消息了解渠道。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拎着礼物找上门，反正韩宥曾经表示过欢迎他来坐坐。可是，他不敢冒险。
【我爱吃甜的：老萧，你有欢欢的消息？】
萧河还没回，CS战队下午的训练已经开始了。一整个下午，顾长安都打得心不在焉。连着出了两次低级错误后直接被齐海赶下场，让他在一旁负责看饮水机。
萧河的信息是在两个多小时以后回过来的，简单明了，一个问号。
看来，萧河也不知道。
顾长安没再回信息，捏着手机一时没了头绪。
……
SFG训练室，萧河刚结束了一盘训练，从插座上将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拿了过来。一点开微信就是两个小时前顾长安发来的消息，莫名其妙，“耗子上，我去打个电话。”
他一边走一边拨通沈清欢的电话，电话里头很快就传出了关机的提示。随后，他又拨通了沈家的座机。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喂？”
这声音，熟到不能再熟。
微微惊愕后，萧河又恢复了淡定，“你回家了？”
“嗯。”沈清欢听着他的声音，始终做不到如以前一样，横竖觉着有些奇怪。
这段和谐的兄妹关系，早已经被萧河的告白打得七零八碎。
萧河：“手机没电了？”
沈清欢手指搅着电话线，沉默须臾，坦然交代：“被我爸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