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猪肉。”
“猪？”
克莱特耸了耸肩，接着道：“如果你对这个感兴趣的话，哦，不是如果，你和我、和我们一样，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我说的对么，陈先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陈威突然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克莱特刚才对自己的称呼，陈先生？
“哦，不好意思，但我想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很介意这个么？真的很抱歉，但你得知道，我必须得这么做。”克莱特后面没说完的是，即便你自己主动告诉了我真名，我也会去求证一番。
…
“……”
“这是人对么。”
陈威到底还是没忍住，率先打破了对方刻意营造的诡秘气氛，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惊悚了些，多半也得不到正面的回答，但越是求而不得，他就越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委。
“不，我说过，不过是些猪猡罢了。”
克莱特站直身子，扶正了脖颈处的白色领结，“这是它们的荣耀，你会明白的。”
“你调查我？”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先生，你很危险，非常危险，不管是对他人，还是对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的完美，又是多么的……陌生。我理解你，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陈威抓住克莱特的排襟，瞪目哆口的颤颤道：“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莱特温和的挣脱了陈威的双臂，婉转的说：“这是席卷全世界的一场瘟疫，泛滥的洪水，再也无法阻挡，你很幸运，但也很不幸，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想法……”
陈威再忍不了这人罗里吧嗦、神神叨叨的做派，迎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克莱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然而陈威根本不听他的辩解，一把抓住对方胸口，把人给拉了起来，接着就又是一拳，外加极大力的一巴掌，拍的他的牙都在咯吱作响。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口齿不清的声音），你进化了。”
“像我这种人很多么？”
“不多……但也不少。”
“你怎么认出我的？”陈威脸上的蛤蟆镜一直都有老老实实的挂在鼻梁之上，所以他一直都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之人？唔唔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胡乱的摆手），事实就是这样，其实自打您一进店我就注意到了……”
「难道以后要戴面具过活了不成。」
陈威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尚未得到解决，他摇摇头试图甩掉脑中乌七八糟的奇怪想法，接着问道：“你说的‘进化’是怎么个意思？单就只是体型外貌上的变化吗？”
“当然不是。”
克莱特指了指自己满是血污的脸，“您的力气也变得很大，还有智力、体力等等很多方便的杂项，这种进化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真正升华。”
“有什么副作用吗？”
克莱特小心的看了眼陈威裸露在外的面部五官，小心翼翼的总结道：“会变得比较暴躁。”
或者说……
嗜血。
“这和吃人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
“这不是人……”
“这就是人！你妈的，还在瞒我，还在瞒我。”陈威一边叫骂，一边再次甩起胳膊，使劲抽到起身下的可怜厨师，“这就是人，就是人……”
他就这么一边打一边骂，骂着骂着自己的语调里就先带上了三分的哭意，“为什么要吃*人，你们都他妈的疯了么。”
“这不是人……”
克莱特断断续续的声音自陈威手底下传来，他还在坚持着自己的那一套说辞，就好像这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样，哪怕被人给打死了，也决不能改口。
其实陈威自己也能确定先是吃的那盘弱肉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但是他的身体、他的舌头、他的大脑都在给他传达着一个异常清晰的讯息——
那就是人。
...
“你给我适可而止！”
陈威怔怔的垂下手，看着踹门而入的另一个克莱特，他们就像是同卵的双生子一样，不管是最直观地外貌，还是声音、步调，就连走起路来三分傲慢七分矜持的气质都几乎毫无二致。
“你一定要把他打死才满意吗？”
陈威根本就没听进去对面这个新的“克莱特”的话，他傻傻的愣在原地，这就么僵立了得有好几分钟，身体才动了动。
“你是谁？”他问。
“我叫克莱特。”
衣衫齐整的克莱特弯腰行了个奇怪的礼节，正式自我介绍了一番，他似乎并没有如他一开始进来时所表现的那样，那么在乎自己的“同胞兄弟”。
“他是谁？”
陈威伸手指着地上气若游丝的厨师长，“他也是卡莱特，对么。”
“……”
“你很聪明，至少比我想象中要机智的多，没错，他只是我的一具克隆体。”克莱特耸了耸肩，好像这不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似的。
“你呢，现在正在说话的你，就一定不是……克隆体么？”
“哦，你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但就我脑中的记忆来看，我确实是最原本的素体。”
陈威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一日里太多诡异的怪事不断冲击着他本就并不怎么坚韧的三观，能坚持着还没疯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去处理其他更多的东西。
他只想睡一觉。
..
地上的克莱特慢慢的没了声息，陈威拿眼看去，发现自己真把这人给揍的断了气。
自称是本体的克莱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转身找了块白布，盖在了枉死的“克隆体”的脸上，“这真的很浪费。”
“……”
“你看起来很累，抱歉，是我们太唐突了。”克莱特略带歉意的看了陈威一眼，伸手在腕表的投影光屏上一番操作，叫来两个先前露过一面的面具侍者，将地上咽了气的“克莱特”给拖了出去，这才继续道。
“我们对您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你也不用秉持这么大的戒心，事实上你和我们之间应该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原谅我说的这么直白……”
“我有什么值得被你们利用的地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