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繁游览庭园,尽兴而归后,正有两位娇俏侍女静立那屋前,等候他二人来到。此时眼见姜繁回来,那两位侍女连忙上前欠身恭敬道:“小婢二人,见过公子。”
少年回之以礼,笑道:“二位姑娘有礼了。”
眼见他如此温和儒雅,那两女顿时心生好感,其中一位看着略显稚嫩的少女嫣然笑道:“小婢久候公子多时了,我等现已备好热水,还请让小婢替公子沐浴更衣吧。”
姜繁闻言,遂连忙摆手摇头,苦笑着道:“何需劳烦姑娘,还是在下自己来吧!”语罢,他便各自走进了房间,遂把房门整个关闭得严丝合缝,好似生怕有人闯进去一般。
见状,两女不禁相互看了看,遂都咯咯轻笑起来,其实,她们也只是说说罢了,却也不会真的为他沐浴更衣,若真要做,也是唤他人前来。而后,二女便望向那身姿令人自惭形秽的女子。
“便让我等领仙子去往玉池吧!”
清漪自然不可能与姜繁共同沐浴,天宝器阁拥有专门设置的玉池,供给女性客人更衣而用。
而面对两女恭敬之话,清漪这一次,显然明白她们所言之事,却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后淡淡言道:“我不去,我要看着他。”
语罢,只见她莲足轻轻一点,便径直飞跃到了姜繁沐浴的房屋瓦沿上,遂背靠正脊,静静的望着那苍穹。
屋檐下,两女眼见她如此行事,顿时惊讶得小嘴不能合拢,一时间具都觉得十分诧异与古怪。
只是这女子乃是客人,她们也不敢说些甚么,眼见她如此后,两女也只得选择告退离去了。
屋顶正脊上,少女背靠脊梁,目光极为平静的看着那远方的天空,不知心中再思量些甚么。
而此时此刻,在那屋内的姜繁,自然也能够察觉到清漪的动静。眼见她居然毫不避嫌的跑到自己沐浴的房屋顶上时,姜繁心中又是一阵无奈。
有些时候,他绝对清漪甚么都明白,可有些时候,她所行之事却又常常违背常理,让人看去,她便好似一朵不染淤泥的雪莲一般,纯净洁白,完美无瑕。
想到这里,姜繁也曾有疑惑,清漪是否真的不是凡人。他记起自己初次与之相识的那一刻,在清漪的身上,姜繁明明能够感觉到那莫名的惊骇之气。
这股惊骇之气,一旦披露而出,势必影响他人心智,导致其灵魂受创,生不如死。这还不是最让他惊奇的,使姜繁如此凝重之原因,是因为那股惊骇之气,他曾经也在那神嚎渊下的北端,与柳镜共同遭遇过。
一想起振翅间狂风怒号,天地混黑的那道巨大青色影子,姜繁就不免由心而发的刚到震颤。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清漪只怕是与那巨大青色兽影存在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少年暗自皱眉,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有一抹隐隐的不安,久久徘徊心上,难以消散。
只是想了这么多,他也不能就这样弃之清漪而不顾,先不说清漪于他有恩,便是二人之间,姜繁也早把她当做了朋友对待,若是自己就这么狠心抛下她去,到时候留她一人独走天下,搜寻那上宝天心卉的话,她又该是怎样艰难了。
等到姜繁重新走出房门时,已是过去小半个时辰了。而此时的清漪,还在那屋顶正脊上。
少年唤她下来后,二人这才向着庭园之外走去,园外,两位俏丽可人的侍女早已等候在那了。
如今再见姜繁时,她们不由也是目光一亮,其中掠过一抹讶异神采。姜繁身上,同样是穿着自己的清月白羽衣,可整个人看上去,却与先前又大不相同起来。
先前的他,因赶路的原因,使得那清月白羽衣落灰有些,让他看起来很是风尘仆仆的感觉。而今却不大一样了,只是沐浴了一下后,便使之身上气质清新脱俗了不少,也更显温润如玉。
“公子,四长老有请。”
那年龄稍显稚嫩的少女,望着他满眼晶莹的微微欠身笑道。
姜繁一听天宝器阁四长老在等候自己,顿时决定立刻前往,这便对着两女拱手笑道:“多谢两位姑娘告知,还需劳烦二位领路才是。”
语罢,他自招呼着清漪,一同与之两女出了这庭园,向着远处走去。
一路上,那两位姑娘也逐渐收敛了笑容,带着姜繁二人向着那待客大殿而去。
伴随他们逐步深入这天宝器阁中心地带后,姜繁发现此地穿行的弟子身影,具都变得少了起来,正当他疑惑之时,那稚嫩的少女悄悄望着他说道:“公子不必感到疑惑,只因明日便是神兵会武了,所以居住于此的仙长们,早已各自前往神兵广场预备肃武台了,这才使得这里暂时人烟稀少。”
原来,是这少女一直偷偷留意着他,眼见他目光中的困惑后,连忙替他讲解道。
姜繁望着这热心肠的姑娘,一时间也是心生好感,不禁停下脚步,笑着问了一句:“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少女闻言,顿时满面羞红,眼中娇怯丝毫不能掩饰,遂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叫苏锦,她是燕怜,公子唤我小锦就好。”
姜繁见她如此羞涩胆怯,不禁有些心生怜惜般的感觉,遂拱手道:“原来是小锦姑娘与燕怜姑娘,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姜繁。”
姜繁?
苏锦于心里深深记下了这个名字。
眼见她低着小脑袋不说话,姜繁接着笑道:“我观小锦姑娘与燕怜姑娘,好像均无罡气之息,你们是否皆不曾修炼过?”
这话一出,那燕怜目光里顿时爆射出了一道隐秘的精光,随即却归于苦涩,只聆她说道:“承蒙天阁诸位长老仙尊大恩,在我二人极小的时候,便收留了我等,这才使得我二人不至于流落天涯,生死漂泊,可惜的是,我等皆是最为平庸之人,此生无望涉足修真,难以报答众位仙尊大恩大德了。”
说到这里时,燕怜语气中充满了哽咽,姜繁听出了其话中的不甘,与痛苦。想来,她们已把天宝器阁当作了自己的家,无奈自身微弱渺小,没有能力去报答天宝器阁的养育之恩,这才使得燕怜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