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苏无视一旁的楚之,抬起头,看一眼在她和楚之之间打量的顾千饶,垂下眸子,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话说,我想不到摄政王这么大方,竟然将他最爱的男chong赏给你,话说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不会以为我两有啥吧”顾千饶欺进宁白苏耳旁,轻轻低语着。
宁白苏伸出手,就是用手肘往顾千饶肚子上用力一捅,就见顾千饶瞬间表情变得痛苦。
“宁白苏,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用得着么”顾千饶在宁白苏耳旁低吼。
顾千饶摸着肚子,这个女人简直不是女人,简直就是个女汉子,不,或者说是个男人,这世间哪有这么不温柔的女人。
宁白苏笑颜如花,转过头,欺进顾千饶耳旁“有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说完,抓起一个鸡腿就是送入顾千饶嘴中。
宁白苏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之声,看过去,就见宁若水她们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之处。
果然,这年头有个词叫阴魂不散,是真的。
宁白苏挑起一根青菜放入嘴中,就见安子睿为首,安楚楚和安弈羽两兄妹,在加上个宁若水和宁柳儿。
“怎么又是你”见宁白苏坐在靠窗户的一个位置,宁柳儿皱眉的出声。
“怎么不能是我,又不是你开的,我当然能来 ”宁白苏瞟一眼宁柳儿,一笑。
无视宁柳儿赤牙咧嘴的样子,看着安子睿落在自己身上不喜的眼神,宁白苏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水道“若是九王爷下次买下这栋酒楼,那我一定不会来的”。
瞬间,却见安子睿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
顾千饶低低一笑,果然一般的人都要栽下宁白苏的嘴皮之下,宁白苏绝对是最腹黑的那一个,而且牙尖嘴利,一般的人都斗不过她这张嘴。
“哼”安子睿冷哼一声,坐在离宁白苏不远处。
“客官,您的叫花鸡”小二将宁白苏点的菜端上来。
宁白苏点点头,刚准备伸出去夹,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道tiaoxi之声,宁白苏转过头,发现竟然是泣雪被一个肥胖之人tiaoxi着。
“啧啧,这不是听风阁的头牌泣雪姑娘吗?”只闻那肥胖男子看着泣雪,满目中全是淫邪。
泣雪低下头,面上有些尴尬。
“怎么,泣雪姑娘,这出了听风阁,就不陪客了?”那肥胖之人,伸出肥手,摸向泣雪的脸蛋,见泣雪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脸上的淫邪更是明显。
宁白苏皱皱眉,却见泣雪伸出手,打开那个肥胖男人的手,道“还请自重”。
“哈哈,笑死爷了,一个biaozi,竟然说自重”那肥胖男人嘲讽一笑,面上全是讽刺。
“苏雨,我们走”泣雪看一眼男人,伸出手,就是拉住一旁的小丫鬟,准备离开。
“是,小姐”。
“想走?”那男人扣住泣雪的手腕,将一杯酒递入泣雪面前“喝完再走”。
“我家小姐不能喝酒”苏荷挡在泣雪面前,想要拦住那男人的动作。
“你算什么东西,给大爷滚一边去”说完,就伸出手将那个小丫鬟推到一旁。
“苏荷”泣雪低语一声,转过头,就见苏荷整个人被推到地上。
宁白苏皱眉,看一眼宁若水,却见宁若水一幅没见的样子,眼底隐隐还藏着一些幸灾乐祸。
“放开我”泣雪挣扎着,想要挣脱肥胖男人扣在她手腕上的手。
“你今天把爷哄开心了,爷就放开你”那肥胖男人伸出手,掐住泣雪的脸蛋,发出一阵阵惊叹“啧啧,果真是国色天香啊,这小脸儿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你放开我”泣雪挣扎着。
“小姐”苏荷准备上前,却被那肥胖男子一脚直接踹在小腿之上,痛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苏荷”泣雪惊道。
宁白苏站起身,迈过步伐,朝着那男人走去,伸出手,扣住那男人的手腕,那男人见宁白苏动作,面色有些疑惑,宁白苏微微一笑,道“我帮她喝下去”。
“六公子”泣雪有些为难的看着宁白苏。
宁白苏端过桌上的碗,将一碗酒快速入肚,随后,拿过一旁的酒壶,再次倒上一碗,递给那个男人,笑道“兄弟,既然我喝了,你也喝一碗吧”。
那男人狐疑的看着宁白苏,却依旧不放开泣雪的手腕,看一眼不远处的宁若水,再疑惑的看着宁白苏,有些犹豫。
“不喝?”宁白苏轻轻一笑,带点威胁的话语而出“你若是不喝的话,我可不能保证等下会不会让那小侯爷治你的罪”。
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顾千饶,却见顾千饶眼色阴郁的盯着他。
那男子目色原本有些犹豫,听宁白苏这么说,连忙端起一碗酒,就是往肚里送。
“好呢,酒喝了,人你可以放手了吧”宁白苏将视线垂落在那男人扣住泣雪的手腕之上,笑道。
那男子听宁白苏这么一说,再看看不远处顾千饶,终归还是放开了泣雪的手腕,随后,甩袖离去。
宁白苏一笑,看向泣雪“你若是要出来参加今日的荷花节,带个小丫鬟是远远不够的”。
泣雪一愣,看一眼不远处的宁若水,点点头。
“小姐,你没事吧”苏荷见那男人放开了泣雪,连忙跑过来。
泣雪摇了摇头“苏荷,你没有受伤吧”。
“小姐,奴婢没事”。
看着面前的泣雪,宁白苏道“你快些回去吧,晚些多带点人再出来”。
泣雪点点头,朝着宁白苏一个谢礼“多谢六公子,那我先走了”。
宁白苏点点头,看着泣雪带着苏荷离开。
今天是三年一度的荷花节,也就是大和所有女子向往的节日,因为一旦被选出来的荷花姑娘,便可以在大和知名度大大的涨增,成为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
而在荷花节上,宁若水最强大的对手便是泣雪。
宁若水虽然是大和第一美人,可对于能够锦上添花的名声,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宁白苏微微一笑,转过身,朝着桌旁走去,却见宁若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些愤恨。
突然,不远处,只见那肥胖男子捂着肚子,痛叫起来。
宁白苏看过去,就见那肥胖男子瞪着她,“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宁白苏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道“没啥”
她能放啥,用来用去的手段,无非不就是一点点泻药罢了。
宁白苏的声音刚落下,那肥胖男子就捂着肚子,到处开始去找茅厕。
宁白苏坐会凳子上,给自己倒上一杯凉悠悠的茶水,耳旁顾千饶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会出手?”。
宁白苏白顾千饶一眼,什么叫她会出手,敢情她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因为那个男人是宁若水的人”宁白苏抿一口茶水,看着顾千饶道。
她知道宁若水对荷花节期待已久,也很想荷花姑娘这个头衔,宁若水也很清楚泣雪是宁逸臣羽翼的人,她出手,不过是看在宁逸臣的面子上,而且,暗地里对泣雪动手,宁若水就这么怕输么。
再说宁若水在乎的事,她就喜欢搞下破坏。
宁若水刚放下茶杯,就听到刚才的那个肥胖男人带着一堆家丁围绕着他们。
“你竟然敢给老子下泻药”那肥胖男子瞪着宁白苏,恨不得撕碎了她。
宁白苏手挣着下巴,对上那男人的视线,笑意扬了扬唇,既然被发现了,那她就大胆承认吧“嗯”。
那肥胖之人似乎没想到宁白苏会这么快就承认,一时间愣在那里。
宁白苏看一眼他,浅笑着提醒“你不是应该说上吗?”。
那肥胖男子回过神,一挥手,指挥着身后拿着棍棒的家丁,道“给我打”。
顾千饶看一眼宁白苏,有些摇了摇头。
楚之看着宁白苏脸上的表情,疑惑的皱眉。
宁白苏微微一笑,将腰间的腰牌往那男子面前一送“认识吗?”。
那男子皱眉,看着那金黄色的腰牌,有些犹豫着要不要下手,宁白苏再次一笑,看向安子睿,笑道“我想他们不认识,九王爷或者十七公主你一定认识吧?”。
安子睿只是盯着宁白苏手中的那块金牌,那是宁白苏从安楚楚手里赢过来的面色金牌,在宫里,谁都知道见到免死金牌,就等于见到皇上本人。
给那个肥胖之人一个眼神,那肥胖之人咬咬牙,却也不敢在拖延,带着家仆连忙撤退。
宁白苏将腰牌放入桌上,轻轻一笑,耳旁顾千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早就知道那人是安子睿的”。
宁白苏点点头,那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他腰间那根腰带却不是普通的腰带,是皇家专用的,一个普通的男子竟然能够用皇家专用的腰带,而且还不怕顾千饶这个小侯爷,那必然是比顾千饶的身份要大。
而且,对宁若水痴心一片的男人,安子睿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宁白苏微微一笑,突然,一旁的小二端上一个汤菜,还未上桌,就见安楚楚朝着这边走来。
宁白苏挑挑眉,刚才瞟到安楚楚见她拿着金牌的愤恨眼神,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撕了。
看着安楚楚朝这边来的步伐,宁白苏猜想安楚楚可能要将这碗汤泼向她身上。
果不其然,就见安楚楚一个不小心,脚腕一歪,整个人扑向那小二,那小二避之不及,端着一碗汤快速的朝着宁白苏而来。
宁白苏想要避开,却突然发现身后一个小孩子跑到她身旁,宁白苏抱住那小孩一避,可终究还是沾惹到了那热汤,手腕之处被烫红。
“哎呀,六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安楚楚见那汤水准确泼到宁白苏手腕之上,轻轻一笑,对上宁白苏的视线,眸光里全是得意。
宁白苏点点头,看着手腕之处快速被烫红的皮肤,笑道“是啊”。
“那本公主帮六公子看看吧”安楚楚一笑,说着,似要伸出手来,真的帮宁白苏瞧瞧伤势。
只见,安楚楚的手腕快速的被人扣住,安楚楚转头,就见北冥苍爵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北冥苍爵对上安楚楚的视线,眉心隐隐有些不悦的皱起。
“王爷,您怎么在这?”安楚楚对上北冥苍爵不悦的视线,面上全是错愕。
“其实我刚才就想提醒公主的,告之摄政王在您身后的,可是,还来不及,你就崴了脚”宁白苏咬咬唇,一脸无辜的笑道。
却见安楚楚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北冥苍爵看一眼宁白苏,眉心皱了皱,甩开安楚楚的手,走向宁白苏面前,眸光落在宁白苏烫红的手腕之上。
“你不会躲?”见那手腕被烫红一片,北冥苍爵眯了眯眸光。
会啊,当然会啊,只是她看到了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安楚楚身后,所以,才没躲的,她想看看安楚楚嫉妒的表情。
北冥苍爵伸出手,扣住宁白苏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快速的拉着宁白苏就往外走去。
随着北冥苍爵这一动作,酒楼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宁白苏面色有些红,她是想借着北冥苍爵刺激一下安楚楚和宁若水,可没有让北冥苍爵拉着她往外走。
想要挣脱北冥苍爵的动作,却惹来北冥苍爵不快的一瞪。
“北冥苍爵,你放开我”宁白苏对上他视线,低吼一句。
“宁白苏,你若是不想手废了,就闭嘴”北冥苍爵不耐的看一眼宁白苏。
“王爷,我...”安楚楚见状,面上全是嫉妒,快速的跑到北冥苍爵面前,想要解释什么。
却快速的被北冥苍爵打“还请十七公主下次不要对本王的人出手,本王相信安明皇会给本王一个交代的”。
说完,不在甩安楚楚,也不管酒楼里的指指点点,拉着宁白苏的手腕,就朝外走去。
瞪着那离去的背影,宁若水狠狠捏紧手心,她身为大和第一美人,谁不是都拜倒在她裙摆之下,却想不到,她竟然输给宁白苏。
宁白苏转过头,看一眼宁若水脸上的嫉妒,再看一眼满脸愤怒的安楚楚,微微勾唇,无声道“我其实是故意不躲的”。
看着宁若水和安楚楚再次变得难看的表情,宁白苏突然此刻觉得北冥苍爵喜爱男chong也是挺不错的。
将宁白苏安置到马车之上,吩咐东成将伤药拿过来。
宁白苏皱眉,看着东成将烫伤药递给北冥苍爵,再看着北冥苍爵拧开药瓶,轻轻将伤药摸入她手腕上。
揉揉额角,宁白苏问道“王爷怎么会在那?”。
北冥苍爵将药膏抹开在烫伤处,看一眼宁白苏“在那儿有事”。
“哦”宁白苏点点头,微微沉默着,话说北冥苍爵这样帮她抹药,她还真有点尴尬。
空气里一片静谧,只剩北冥苍爵帮她抹伤药擦拭皮肤的声音,宁白苏瞧一眼北冥苍爵,却见他正低着头,仔细的帮她涂抹着烫伤之处。
宁白苏突然想到楚之说的北冥苍爵待她不错,不由的脸色一红,或许北冥苍爵确实待她也不错。
“别动”抬头看一眼宁白苏,北冥苍爵不耐的皱了皱眉心。
宁白苏听到这一声训斥,才停止摇晃手臂,乖乖让北冥苍爵上药。
待帮宁白苏处理好伤口,北冥苍爵才吩咐马车外的东成驾车“回王府”。
“是,王爷”。
东成点头,扬起马鞭,抽动马儿,马儿便快速的朝着摄政王府而去。
宁白苏看一眼北冥苍爵,却见北冥苍爵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磕目,长长的睫毛洒在脸上,宁白苏再次感叹一句,北冥苍爵确实是有一张好脸蛋,不然怎么能引得安楚楚和宁若水为之心动呢。
突然,只见北冥苍爵睁开眼睛,对上宁白苏的视线,宁白苏不由得一阵尴尬,假装咳嗽,赶忙转开视线。
北冥苍爵见宁白苏的动作,低笑一声,道“宁白苏,你若是想看大可正大光明的看,不必等本王闭目养神之际偷偷的看”。
宁白苏放下假意咳嗽的手,咬了咬唇,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妖孽,垂了垂眸子,想起还未多谢北冥苍爵,抬起眸,朝着北冥苍爵道“谢谢王爷”。
北冥苍爵只是一笑,未答。
马车外,传来东成的声音“王爷,到了”。
“恩”北冥苍爵点点头,看一眼宁白苏,道“下车吧”。
跟上北冥苍爵的步伐,宁白苏一起下了马车,哪知道刚落座,就听到北冥苍爵的吩咐之声。
“宁白苏,本王可因为你,中午都没用膳,去给本王准备些膳食给本王吃”。
宁白苏原本准备拒绝的,可看一眼手臂之上的伤药,原本到嘴边的拒绝收了回来,只是,接了话,问道:“王爷想吃什么”。
“简单就好”。
宁白苏点点头,在东成的指引之下,来到厨房,她不知道北冥苍爵从哪里打听到她会做饭的,她来京都这么久,可是从来没有做过一顿饭,只有以前的宁白苏倒是宁安那种地方经常做饭。
将需要准备的食物,全部放入灶台之上,一一清洗干净,东成看她一眼,轻道“六公子,属下帮您烧火吧”。
宁白苏看他一眼,点点头,问向东成“你们家王爷喜欢吃什么?”。
东成皱了皱眉,想了想“王爷喜欢不太喜欢吃辣的,口味清淡点便可”。
“你家王爷有没有什么禁忌?”从清水洗了手,再次抬头看一眼东成。
“王爷吃辣的,会长疹子”东成看一眼宁白苏,沉默一会儿,回答道。
宁白苏微微一笑,想不到北冥苍爵竟然对辣椒这种东西过敏,就看在北冥苍爵今日帮她包扎伤口的份上,宁白苏将清水里的辣椒挑出。
“那好,那我就给你家王爷准备不辣的菜式”。
待宁白苏将所有的膳食准备好,让东成端上桌。
只见,待北冥苍爵看清桌上的菜式之后,将眸光落在宁白苏脸上,宁白苏微微一笑,道“这可是白苏对王爷的答谢礼”。
北冥苍爵接过东成准备的筷子,轻轻挑上一口菜食放入嘴中。
“六公子听闻王爷不能吃辣,把所有的菜式都没有放辣椒,而且知道王爷喜好清淡的菜式,基本都是选择清淡的食物”东成看一眼北冥苍爵,浅笑着出声。
北冥苍爵看一眼宁白苏,宁白苏一笑,对上北冥苍爵的眸光“味道还不错吧”。
“嗯”嚼动着嘴中的膳食,北冥苍爵眸光中出现些赞赏。
宁白苏手撑着下颚,问向北冥苍爵“话说王爷这样在酒楼带我走,难道就不怕被人笑话?”。
北冥苍爵放下筷子,不答反问“你觉得本王会怕?”。
宁白苏垂眸,她觉得北冥苍爵若是会怕,就不会带她走。
“王爷这样做,可不是伤了佳人的心吗?”
“宁白苏,你不就是想让安楚楚和宁若水难受吗,本王帮了你,难道你觉得不好?”北冥苍爵看向她,他知道宁白苏刚在在酒楼明显就看到他的身影,却依旧让小二将汤泼到身上,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让他刺激安楚楚她们,可明显的那一刻,他的心竟然还是有些悬。
宁白苏一笑,未答。
※※※
待北冥苍爵用过膳之后,宁白苏以为北冥苍爵会放她回府,哪知道北冥苍爵却要一边处理公务,还要一边让她弹琴给他听。
宁白苏看在今日北冥苍爵帮她的份上,倒也没拒绝,看一眼坐在不远处书桌前的北冥苍爵,轻轻拨动着手里的琴弦。
“你弹来弹去就只会这么几首曲子?”听着宁白苏重复的拨弄着曲调,北冥苍爵放下手中的折子。
“那王爷想听什么?”宁白苏挑眉,北冥苍爵这个妖孽竟然还各种挑剔。
“弹你最拿手的”北冥苍爵看她一眼,再次拿起放入书桌上的折子。
“好”宁白苏点点头,垂眸想了一下,她最拿手的应该就是梁祝了,记得老头子曾经很爱听梁祝,每次都要请人在琴房弹上很久的梁祝。
后来有一天,她出于好奇,问过老头子,才知道老头子年轻曾经与心爱的之人经历战争,后来等战争结束,可是他爱的那个女人却死于战争中。
而那个女人特别喜欢听梁祝的戏,久而久之,只要老头子听音乐,就会选择梁祝这首曲子。
而她受老头子潜移默化的影响,无论学什么乐器,第一首必学的曲子,必然是梁祝。
轻轻拨动手中的琴弦,宁白苏闭目沉思。
听着那悲凉的音乐,北冥苍爵抬起眸光,看向宁白苏的侧脸。
感受北冥苍爵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宁白苏睁开眼,慢慢停下动作,对上北冥苍爵道“其实这是一首很悲凉的曲子,这曲子是讲得一对心爱之人,被父母拆散的故事”。
见北冥苍爵的眸光落在她脸上,似有听下去的意思。
宁白苏浅浅一笑,再次开口“故事中的女主男扮女装去求学,遇上一个呆呆的书生,后来与这个书生逐渐相爱,可是,却被她父母嫌弃,逼她嫁给另外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男主听闻这个事之后,竟然一病不起,最后病死在*上,而女主听闻男主病死的消息,在嫁给另外一个男子的当日,跑到男主坟上大哭一场,而他们的爱情感动了老天,最后双双两人都变成蝴蝶”。
北冥苍爵未语,听着宁白苏叙述这个故事。
回想起老头子当时的表情,宁白苏莫名其妙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北冥苍爵见她表情,皱眉“故事里的人是你?”。
宁白苏不由的皱眉,回答道“不是”。
北冥苍爵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像在判读她话里的真假。
宁白苏继续垂下眸光,拨动着手里的琴弦。
北冥苍爵也不再多言,依旧拿过手里的折子继续看着,窗外清风幽幽,微风吹袭着。
房间内两人都沉默,只余下一阵阵的的琴音流淌在室内。
东成听着里面的琴音,皱皱眉,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打扰,终是迈了脚步,走进房中“王爷,楚之来了”。
宁白苏停下琴音,就见楚之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看着楚之,宁白苏微微一笑,却怎么也想不到楚之竟然会来。
楚之将视线落在她脸上,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宁白苏,我是来接你回宁府的” 。
宁白苏目光一愣,看向楚之,楚之对上她的视线,见她眸光中有惊愕,半响后,才转过身,朝着北冥苍爵行礼道“楚之见过王爷”。
北冥苍爵微眯起眸光,看着楚之,最终将视线落到宁白苏“楚之最近对本王可是越来越生疏了”。
宁白苏努努嘴,打趣笑道“谁让王爷当初不早些接楚之回府,现在他在宁府,早已与我培养出感情了”。
宁白苏的话让北冥苍爵轻微的皱了皱眉头。
楚之看着宁白苏,眸光落向她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轻道“宁白苏,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听着楚之话里的急切,宁白苏看一眼外面已经变黑的天,看向北冥苍爵,却见北冥苍爵的眸光正落在楚之身上“王爷,那白苏就先行回府了”。
听见宁白苏的话语,北冥苍爵才收回落在楚之身上沉思的视线“宁白苏,把谱给本王先写下来”。
听着北冥苍爵的吩咐,宁白苏刚准备拒绝,却见北冥苍爵嘴角邪肆的看着她手上的伤势,宁白苏无奈,只得走向一旁的书桌前,拿过笔墨,在纸张上将梁祝的曲谱写下来。
将全部的词曲写下来,宁白苏将纸张递给北冥苍爵,道“王爷,梁祝的词谱都在这里”。
北冥苍爵随意看一眼那上面的词谱,点了点头,目光落向宁白苏,紧紧盯着“宁白苏,若是本王哪天兴趣来了,你就来教本王吧”。
宁白苏皱眉,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要学一首词谱,还要她来教,只怕,他若是想学,多的是人来教吧。
最终,宁白苏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出声“王爷若是想学,白苏一定教”。
“好了,那你回府吧”北冥苍爵满意的点点头。
出了王府,就见楚之默不作声,阴沉着一张脸,宁白苏奇怪的看着楚之,倒是真有些好奇,楚之竟然丝毫没有想回王府的想法。
刚准备跨步上马车,哪知道楚之竟然直接扣住她的手,将她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宁白苏疑惑的看着他。
见宁白苏疑惑的眼神,楚之一甩之前的表情,勾唇,笑道“宁白苏,陪我走路吧”。
“我不走”宁白苏直接回道,开什么玩笑,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去走路,她又不是没吃饱了没事做。
“宁白苏,我刚才晚上吃的很多,需要走路,若是吃多了长胖了,就不好看呢”见宁白苏拒绝,楚之商量开口。
宁白苏勾起嘴角,围着楚之转了一个圈,随后,站定在楚之面前,伸出一个手指,轻轻一笑,对他摇了摇手,让她走路回宁府,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楚之,宁白苏伸出一只手,拍在楚之肩膀之上,煞有其事道“楚之,让我走路回宁府,那可能性真的不大,而且,你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还分什么胖不胖,瘦不瘦的,你胖和瘦都挺丑的”。
“宁白苏”楚之瞬间被气节。
宁白苏一笑,准备迈步上马车,楚之看准了她的动作,上前一步,看一眼车夫,然后快速的一扬手,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一样脚蹄,就是往前奔去。
宁白苏无语,瞪他。
“呵呵”楚之只是一笑,转移视线,将眸光落在她包扎的手腕之上“你的手烫的很严重吗?”。
宁白苏看一眼马儿离去的方向,低下头,看一眼包扎的伤口,当做没听到,直接不理睬,只是迈过步伐,往前走去。
“喂,宁白苏,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见宁白苏不搭理自己,楚之迈步追上她“我好心关心你,你竟然还不理我”。
“不小气,但也不大方”宁白苏揪他一眼,摇头笑道“所以...”。
“所以什么?”楚之狐疑看着她。
宁白苏一笑,站定步伐,欺进他的耳旁道“所以,我是不会告诉你”。
“宁白苏...”楚之再次气节,吼她。
宁白苏假意的揉揉耳朵,笑意看着他“我听得到,不要那么大声”。
说完,无视楚之一脸的菜色,笑意往前而去。
空中,月满圆圆,一前一后的身影被月色拉长在地上。
待走了很长一段路,宁白苏深吸一口气,她为啥就不早点上马车了,何必真的陪楚之在这里走路,真是累死她了。
楚之停在她身旁,见她用手垂打着双腿,轻声问道“宁白苏,你累了?”。
宁白苏给他一个白眼,直接无视他的问题。
见宁白苏的白眼,楚之一笑,道“宁白苏,不如我背你吧?”。
宁白苏听闻他的话,转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楚之,足足打量了一盏茶的时间,待看着楚之脸上认真的表情,难道今日楚之大发善心?还是太阳改变升起的方向了?
半响后,宁白苏伸出手,摸上楚之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咬咬唇,才轻声道“楚之,你没发烧啊,也没哪里不对劲啊”。
楚之气的咬牙,狠狠道“不背算了”。
“背,怎么不背”宁白苏勾唇一笑,有免费的人工马车,她干嘛不坐,不让楚之背她那才是蠢。
楚之见她速变的表情,听她的话语,慢慢蹲下身。
宁白苏见楚之宽厚的背蹲了下来,勾起唇,轻轻一跳,便跳上了楚之的背。
楚之背起她,迈过步伐,朝着宁府而去。
微风轻袭,或许真是累了,宁白苏趴在楚之的背上,竟然觉得有些倦倦的困意。
“宁白苏”楚之轻呼一声。
“嗯?”宁白苏趴在楚之背上,眯着眼睛,有些半睡半醒应答着。
待听到宁白苏半睡半醒的回答,楚之先是一愣,随后,便听到宁白苏轻轻的呼吸之声传过来,转过视线,便见宁白苏正趴在背上瞌睡着,看着那张如画的容颜,楚之不由的唇角逐渐慢慢弯起。
清风微袭,屋顶之上的灯笼照亮着路面,漫漫长路,偶尔有路人驻足,都会侧目观望一下那背上的人影,然后身旁人轻轻低语。
月色正浓,将前行的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
待宁白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伸个懒腰,这才想起昨晚上是楚之将她背回来的。
揉揉酸痛的脖子,宁白苏刚走出房间,就见楚之的正背对着她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宁白苏微疑惑,慢慢上前,随后,伸出手用力一拍一拍楚之的肩膀,楚之被一吓,连忙收起手中的东西,藏进衣服中。
虽然楚之眼疾手快,可是,宁白苏却依旧瞄到了楚之手上的东西,再看看地上的木屑。
宁白苏眼底闪过丝惊讶,坐入他身旁,笑道“楚之,想不到你还会雕木雕”。
楚之看一眼她,神情中有些骄傲“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宁白苏皱皱眉,看着他藏在衣服中的东西“话说你不会大早就在雕北冥苍爵吧”。
楚之瞪她一眼,将衣服中,回道“我才没有雕王爷”。
“那你雕谁啊?”宁白苏皱皱眉,一般雕木雕的人,不都是雕心底思念的人吗?随后,似想到什么,打趣道“你家王爷不是你的心上人吗?难不成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楚之听完宁白苏的话,直接将方向一转,无视宁白苏,从衣服里拿出木雕,继续雕刻着。
宁白苏皱眉深思,楚之不雕北冥苍爵,那会是谁啊。
“话说你不会是在雕我吧”见楚之背对着自己,宁白苏一笑,直接凑到楚之面前。
楚之无语的看着宁白苏,将手里的木雕再次藏进衣服中“宁白苏,你能不能要脸”。
宁白苏露齿一笑,戳了戳脸颊“要脸啊,没脸怎么活啊”。
楚之听完她嬉皮笑脸的话,直接站起身,就往房间走去。
见楚之离去的身影,宁白苏在他身后喊道“喂,楚之你别小气吗,好歹你也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宁白苏的话音刚落,就只见门“啪”的一下,余下的就是关合的声音回答着她。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宁白苏皱眉,怎么她每次都要吃楚之的闭门羹呢。
阳光从树间洒下来,宁白苏回房洗漱干净,拿过苹果,边啃就油走在花园,刚走进花园,就听到女子嘤嘤的哭泣之声。
宁白苏蹙眉,走进一看,便见一个粉衣女子正坐在池塘边轻轻哭泣着。
似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女子回过头,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印入宁白苏眼前。
见眼前的女子是宁左晨新娶进门的七姨娘,宁白苏弯下身,行上一个礼 “七姨娘”。
眼前的女子,便是宁左晨不久之前娶进门的七姨娘,七姨娘来自于一个偏远小地,听闻家境贫寒,宁左晨路过,出于好心救了她,七姨娘感动落泪,便对宁左晨以身相许。
宁白苏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这女子约若双十年华,眉目之间,有些隐隐的柔弱之情,一颦一笑间,隐约和六姨娘有些相似。
而且宁白苏还听闻七姨娘原本闺名是叫宋雅琴。
而就在成婚入府的那日,原本宁左晨准备留下来入洞房的,哪知道大夫人在当夜竟然突生疾病,而原本该入洞房的宁左晨,却在那日抛却新娘子,去了大夫人的身边,而且一呆就是数日。
而后,宁左晨想起这个刚娶进门的七姨娘,不过偶尔在那留宿一爷,当日,便听到七姨娘身旁的一个与府中的奴仆通jian。
而后, 宁左晨听闻了此事,狠狠训斥了七姨娘一顿,训斥七姨娘不会教丫鬟,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而宁左晨为此大生七姨娘的气,之后却是再也没有留宿过七姨娘的院子里。
后来,大夫人以一个苟且的罪名,将七姨娘身旁的那个丫鬟给悄悄处置了,而七姨娘听闻此消息,是整整躺在*上,病了数久。
“让你见笑了”宋雅琴见眼前的宁白苏,连忙柔弱一笑,拿过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
宁白苏点点头,并不准备多留“是苏儿打扰了七姨娘,苏儿就先行告退”。
哪知道宋雅琴听闻了她的话,眼底有些生气,快速的朝着她而来,随着,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宁白苏微皱眉,准备抽出手,却被宋雅琴死死抓住。
宁白苏疑惑的看着她。
“六公子,我是在这里特意等你的”宋雅琴看着宁白苏,泪如雨下。
宁白苏皱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却依旧被宋雅琴死死抓住,“不知道七姨娘在这里等白苏,是所谓何事?”。
“我知道,您一定能够帮我的”宋雅琴看着她,哭泣道。
宁白苏皱皱眉,出声,语气有些生硬“你先放开我,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能够帮你什么”。
听着宁白苏话里的拒绝,宋雅琴却不愿意松开宁白苏的手。
宁白苏看一眼她,不疾不徐道“你若是在抓着我的手,若是让人看见了,我想你不会活过今晚的”。
宋雅琴一听,连忙松开她的手,转过头,警惕的看着周围“对不起,是我失误了”。
宁白苏见她终于放手,未答,转身,准备离去。
朝前迈步,宁白苏皱皱眉,她说的没错,这府中到处都是视线,而且,本身大夫人与她有仇,在加上个大夫人不喜欢的七姨娘,这种一箭双雕的事,大夫人是不会放过的,若是宋雅琴再抓下去,被大夫人的人看到了,她与宋雅琴怕今日都是厄运难逃,而且说不定也会要被冠上个通jian的罪名。
见她离开,七姨娘加快步伐,挡在宁白苏面前,哀求道“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大夫人如今对我是百般忌惮”。
宁白苏只是看着七姨娘,不语。
“我进府这段时间,知道大夫人与你非常不合,如今大夫人想方设法要除去我,我求求你,帮帮我”宋雅琴盯着她,恳求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宁白苏轻轻一笑,却依旧没有接话。
“昨天,我看到了大夫人污蔑你的人,你却可以轻易破解大夫人为你设下的局,六公子,我知道你一定能帮我的,我求求你,帮帮我”。
宁白苏沉默半响,看着宋雅琴,才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宋雅琴似乎没想到宁白苏会这么回答,咬唇,愣了半天,也回答不上。
见宋雅琴答不上来,宁白苏转过步伐,准备离开。
“你帮我也就是帮自己”见宁白苏离去,宋雅琴连忙道,她一定要留住宁白苏,一定要让宁白苏帮她的忙“大夫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看着宁白苏的背影,宋雅琴握紧手心,她一定要说服宁白苏,她答应过紫月的,一定要帮紫月报仇的,她是绝对不会让紫月冤死的。
宁白苏转过身,见宋雅琴脸上全是绝强,那样的表情仿若像极了那个死去的女人“可是,你拿什么出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听着宁白苏的话语,宋雅琴面上一喜“你想要什么诚意?”。
“你自己去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我看到你的诚意,我就帮你”宁白苏看一眼宋雅琴,对于宋雅琴是敌是友,她需要时间来鉴定。
如若宋雅琴是友,她会帮着她一起除掉大夫人的。
若不是,她会先一步除掉她宋雅琴。
说完,便转身离去。
宁白苏刚回到院子中,就见楚之正坐在院中等她。
“宁白苏”。
宁白苏挪挪嘴,当做没听到,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见她当做没听到,楚之迈步,直接拦在她面前“宁白苏”。
“干嘛”瞟一眼站在她面前的楚之,宁白苏朝他挥挥手“一边去,我忙”。
“宁白苏,你不会又生气了吧”听她这么说,楚之蹙眉。
宁白苏朝他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直接回道“没有”。
说完,直接绕过他,回房中。
盯着那离去的背影,楚之皱眉道 “宁白苏,我就是没给你看那个木雕,你这样就生气了,你未免太小气了吧”。
哪知道他的话音刚落,宁白苏就直接将两门一合,“啪”的一声,两门隔绝掉他的视线。
“宁白苏,你行!”愤恨咬牙的声音。
“还可以”隔着房门,宁白苏的声音落入楚之耳中。
楚之切齿,似要瞪穿那张门。
※※※
袅袅炊烟中,有些倦意,宁白苏放下手中的书,突然,只见,苏嬷嬷的步伐紧急的从门外进来。
一看到她,苏嬷嬷就抱怨道“哎,真是作孽啊”。
宁白苏看向她,眸光里有些奇怪。
“六公子,老奴刚路过花园时,就听到几个小丫鬟在议论,说丞相新娶进门的七姨娘,今日不小心的流产了”苏嬷嬷一边看着宁白苏,一边将手上端着的点心放入宁白苏面前。
宁白苏微皱眉,看一眼苏嬷嬷,想起宋雅琴绝强的表情“流产?”。
“唉,是啊,这七姨娘好不容易怀个孩子,就这么给流了,唉,也真是命苦的女子,前些日子,还听府里的下人们议论,说丞相本身就不怎么去七姨娘院子里,这七姨娘好不容易怀上孕了,本来指望母凭子贵,哪知道这孩子就这么给流产了”苏嬷嬷有些唉声叹气到。
宁白苏品一口苏嬷嬷递过来的点心。
苏嬷嬷看一眼宁白苏,继续道“老奴见七姨娘与六姨娘长相有点相似,心想可能是丞相念旧,会好生心疼七姨娘,可哪知道丞相也根本不怎么留宿在七姨娘的院子中”。
宁白苏嘴角扯了扯,宁左晨会念旧?
“这好不容易给怀上一个还,今早,七姨娘去给夫人请安,在夫人那里坐了一会儿,后来从夫人院子中出来之后,就面色惨白,一直喊着说是肚子痛,这可急坏了她身旁的丫鬟,而后让大夫一检查,说是一个刚一个多月的孩子就给流了,唉”苏嬷嬷再次唉声叹气给宁白苏倒上一杯茶水,放入宁白苏面前。
宁白苏接过苏嬷嬷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上一口,随后一笑,问道 “那现在府中都在说是大夫人下的手?”。
苏嬷嬷点了点头,道“嗯,那可不是是,现在府里都在说,夫人容不下七姨娘,所以想方设法弄了她肚子的孩子,而且,还有传闻说,七姨娘身旁的那个小婢女,紫月也是被夫人冤枉的,唉,倒是只可惜那丫鬟,有几次还给老奴帮个忙,当时老奴见这丫鬟乖巧可爱,想着是个会讨主子喜欢的丫头,哪知道年纪轻轻就死了”。
宁白苏垂下眸子,随意的晃动着杯中的茶水,抬眸,看一眼苏嬷嬷,问道“那父亲呢?”。
“丞相一早听闻这件事,就去了七姨娘的院子里,听从那里出来的小丫鬟说,七姨娘自从知道孩子流了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时时刻刻以泪洗面,真是可怜啊”苏嬷嬷看着宁白苏再次叹口气,语气里全是对宋雅琴的同情“后来丞相去了之后,七姨娘是吵着闹着要让丞相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个交代,而且言语里似有指责是夫人下的手,当时是气的夫人那个脸色啊是超级难看”。
宁白苏点点头,看一眼苏嬷嬷“苏嬷嬷,那您帮我准备些补身子的东西送过去吧,然后,再帮我带句话给七姨娘,告诉她,她的诚意,我收到了”。
苏嬷嬷点点头,也没多想,转过身,就去准备礼物了。
宁白苏拿起手中的书,继续看着,盛夏的凉风,轻轻吹进房中,吹散着一室青烟。
深夜,月色正浓。
宁白苏放下手中的书本,门突然被人推开,却见面色有些苍白宋雅琴在仆人的扶持下走进房中。
宁白苏微微皱眉。
“我的诚意你看到了吧”一见到宁白苏,宋雅琴便就先行开口。
宁白苏点点头,没有请宋雅琴坐,只是看向她,问道“你过来有没有人看见?”。
如今宋雅琴这般晚上大赤赤的来找她,若是被大夫人看到了,怕立马又会上演一场捉jian大戏。
宋雅琴皱眉“我避开了大夫人安排的耳目”。
宁白苏点点头,看着她脸上的虚弱,眸中倒是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女人,竟然会选择牺牲肚子的孩子来与她联盟。
“怎么?”见宁白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宋雅琴奇怪的问道。
宁白苏一笑,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选择牺牲孩子来与我联盟”。
宋雅琴听闻她的话语,苦涩一笑,默了默,才开口“孩子?确实,在你看来,我是个狠心的母亲吧”。
宁白苏见她面上苦涩笑容,未语。
“呵呵,你不说,我也觉得我是个狠心的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而选择牺牲自己的孩子,只有我这么一个狠心的母亲会,可是,他如果能够平安出生,那我确实是个狠心的母亲”宋雅琴转过头,对上宁白苏的笑容,满满的悲哀“可是,我知道,就算我怀了孩子,大夫人也不会让我母凭子贵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的”。
宁白苏沉默,她懂宋雅琴说的是事实,府中如今的子嗣并不多,而且生下来的男孩子,大多就在小时候给夭折了。
而且宁左晨的姨娘并不少,可最终能够好好的活下来,并不多,不是宁左晨不知道这些姨娘怎么死的,而是宁左晨很多时候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大夫人背后有宁王府最靠背,宁府再多再受chong的女人,都比不上大夫人在宁左晨心底的位置呢。
宋雅琴再次看着宁白苏,幽幽一笑:“若是此次我这次不这么做,那下次就是大夫人对我动手了,说不定她也会像陷害紫月那样,或者直接做出假证据,证明这个孩子不是丞相的,或者将来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个未知数”。
“你放心,既然今ri你和我联盟了,那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大夫人,你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好身体”宁白苏看一眼脸上依旧悲凉的宋雅琴,出声道。
“嗯”宋雅琴看一眼宁白苏,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宁白苏微默,点了点头,看着雅琴走到房门口,轻轻开口:“你好好的休息,如果在此刻抓住了父亲的心,接下来的日子,他多少都会庇护你的”。
宋雅琴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丫鬟离去。
宁白苏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如今宁左晨多少也是老来得子,而且本身宋雅琴面容上多少与六姨娘是有些相似的,就这点上,就会让宋雅琴在宁左晨心目之中,有所不同,再加上,宋雅琴如今这么一流产,更是会让宁左晨心底多多少少生出一点愧疚。
而且大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暂时不会对宋雅琴再出手,微微一笑,说实话,她有点期待接下来大夫人的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