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安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被所谓的自己人暗算,他折返身,朝白颖珊扑过去,此时的他时人时鬼,还未到白颖珊身前,已经软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罢了。
白颖珊低头看着他,一言不发,温润安看着她,嘴角抽动,说道:“就算得不到灵婴,我也曾想过,不想让你和他好过,你们俩,必须死一个。”
乔宇一怔,温润安丢完这句话,咽下最后一口气,身子的温度越来越低,但是他的魂魄始终没有出来,他的魂魄不完整,如今身体里只剩下三魂一魄罢了,乔宇走上前,说道:“你这样子就算到了阴间也不能轮回转世,我帮你彻底尘归尘,土归土。”
乔宇将手按在温润安的尸体上,三魂一魄在他掌风的吹动下化为乌有,了结了温润安,乔宇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白颖珊也一头往后躺去。
“孩子呢?”乔宇突然站起来,厉声道:“孩子在哪里?”
刚才一阵混乱,尤其自己化身为魇的时候,眼睛里面只能看到温润安,就像疯了一般攻击他,眼里脑子里再没有其他人,此时,乔宇想到孩子和颖珊,心急如焚,等看到肖丽和沈浪抱着一对儿女过来,一颗心化成千指柔,他接过其中一个,和肖丽抱着送到白颖珊身边。
“颖珊,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乔宇轻抚着白颖珊的脸,轻声说道:“你快看看他们,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们的拳头捏得好紧。”白颖珊虚弱地说道,她看着自己的一对子女,虽然他们刚出世,就像个小老鼠似的,五官也没有彻底展开,但是,她仍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和乔宇的样子,他们的眉宇之间的英气就是乔宇身上有的,而他们的五官则像极了自己。
白颖珊喜极而泣,沈浪此时迅速替白颖珊输液:“产后需要一系列的消炎,还要护理,等清理了这里,就可以送她去正规的医院。”
左峰啧啧道:“多亏我拒绝晶晶也过来的要求,你们瞅瞅这里,三具尸体,两具人的,一具狐狸的,还有狐狸头掉在这里,以她的立场,到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乔宇咽下一口口水,说道:“我不是孤军奋战,空空儿前辈,多谢。”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替纤纤报仇罢了。”空空儿不以为然道:“事情已成,我先行一步,日后有缘再见吧。”
“这些东西我来收尾。”左峰拍着巴掌说道:“你们都不太合适,你们先撤,我找人来应援处理,还好这里就够隐蔽。”
“他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肖丽说道:“这一点倒是有利。”
白颖珊输完了一瓶水,被乔宇抱上车,连同两个孩子一起呆在后排,肖丽和乔宇各自抱了一个,只留下左峰和沈浪,他们便先行去医院,在车上,肖丽说道:“奇怪,怎么两个孩子都握着拳头,一个握着左手,一个握着右手。”
乔宇低头一看,可不是,他便轻轻叩着他们的小拳头,两个孩子一起展开拳头,手心里居然有半枚鳞片,如果合起来恰好是完整的一片,白颖珊看得分明,有些意外:“这东西我记得,这不是南海人鱼额心的鳞片吗?”
如今,这片鳞片一分为二,化为两个胎记躺在两个孩子的掌心,而且符合了男左女右的规则,男孩是在左手心,女孩是在右手心,白颖珊突然想到了自己与南海人鱼的指尖相触,还有她被超度时的会心一笑,这是她对他们的报恩。
白颖珊终于落泪:“孩子,你们是被庇护着出生的,有这些伯伯阿姨,还有空空儿伯伯,还有阮七伯伯,还有爸爸妈妈,你们的出生是托他们的福,你们是有上天恩赐的孩子。”
乔宇和白颖珊靠在一起,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未等到医院,白颖珊便靠在乔宇怀里有气无力地,乔宇抬头看着车外,头顶的乌云黑沉沉地,似要随时倾泄下来,这就是所谓灵婴出世带来的异像吗?
仔细一看,那片黑沉沉的乌云只跟着他们走,而其它地方则星光闪耀,难得帝都今天的天格外晴朗,夜间的月光和星光较平时更清明,如此一来,对比更加鲜明,此时已经入夜,不少游魂野鬼们奔涌而来,趴在车子两边,有胆大的甚至趴在挡风玻璃上,遮挡了燕南的目光,黄轩不得不探出身子,扔出朱砂驱赶这些游魂。
再看怀里的孩子,他们像普通孩子一样,除了掌心有南海人鱼的鳞片胎记外,就是普通的模样,他们半眯着眼睛看着这新鲜的世界,只是,乔宇始终记得儿子那一丝狡黠的笑容,那一丝不属于婴童应该有的笑容,他咽下一口口水,再看白颖珊:“你刚才怎么了?”
“只知道有人要伤害自己的孩子,浑身上下总有一股气在窜,”白颖珊说道:“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恐怕是我体内的花妖血统发挥作用。”
此时,白颖珊眼睛下的水仙花印记也消失,与之前无差别,乔宇见她虚弱,连忙哄道:“你先睡一觉,外面的事情不要管。”
话虽如此,整辆车都快被游魂们包围,街道上路过的行人都惊愕地看着这辆车,虽然快到市区,但是行驶速度慢得惊人,不足三十迈,身后的车辆不耐烦地按喇叭超车,殊不知燕南已经一身冷汗,光要驱走那些游魂已经够费劲,唯恐被他们挡住视线影响开车。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医院的医生护士好一番忙活,他们被认为是在家里分娩的,护士一通教训带骂,说他们对孕妇太不负责,现在的年轻人越不懂事之类的,乔宇哪里听得进去,不管孩子抱到哪,他都跟着,寸步不离。
因为孩子是早产,医生建议送去温室,被乔宇断然拒绝,一通体检发现孩子身体素质很好,丝毫不亚于足月产下的婴儿,也只有作罢,最终安排孩子和母亲同一间病房,不过,医生在转身的时候说了三个字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