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吕夫子道别后,林小满赶着驴车回了河东村。
路上遇到赶着马车从村子出来的徐苑茹,林小满假装没看到人,甩着鞭子催驴车快跑。
徐苑茹却将马车横在前面,“小满,你咋还躲着我?”
林小满自觉与她没什么交情,甚至从前还闹过不愉快。若说缘分,也就是徐苑茹认错了老乡。但被人拦下问话,林小满也不能直接走人。
“咋就躲你了?俺昨晚没睡好,正犯困呢,没瞧见你。”
徐苑茹被气笑了,“我这么大一辆马车,这么大个人坐在前面,你没瞧见?糊弄鬼呢?”
林小满掩嘴打了个哈欠,“没瞧见,就是没瞧见,你有事儿吗?”
徐苑茹前后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问:“小满,你能弄来枪不?我和你买。”
林小满陡然一惊,但很快点头,“能啊,你是要木杆的还是要铁杆的?不过这东西朝廷不让买卖,就是铁匠铺都不能随便打造,俺得问问陆大人再说。话说,你之前运了那么多武器去山洞,说没私藏几杆俺都不信。”
“木杆?铁杆?”徐苑茹茫然了一瞬间,随即反应过来被林小满给耍了,气道:“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我说的是手枪,手枪懂不?”
林小满摇头,“手枪是啥枪?多长?多沉?杆是啥做的?你好好说说,俺问问陆大人。”
徐苑茹翻着白眼,朝林小满摆了摆手,“我就多余拦下你,你走吧。”
这回林小满倒不急着走了,“咋还赶人了?俺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林小满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你家好歹也出过当官的,说话也太粗俗了,咋能吧屎啊屁啊挂嘴上?”
徐苑茹懒得理她,假装要赶着马车走人,林小满忙问道:“你不是被抓了?咋就放出来了?”
徐苑茹得意,“别乱说,我才没被抓,我是帮助官差抓捕叛军,那些缴获的粮草武器也是由我运出来的,不但没罪,还有功呢。”
“啧啧,看把你能的。”
林小满心里摇头,这是让人当靶子了还沾沾自喜,难道不知道有叛军逃了出去?她敢在外面宣扬自己帮着官差抓叛军,就不怕回过头逃出去的叛军就会来要了她的命。
看来,陆瑾把她放出来,多半也是为了引出更多的叛军。
陆瑾这人啊,还真是坏!
不过既然徐苑茹被放出来了,她大概还是会去冯掌柜那里卖滋养霜,等回县城送完冰,先去冯掌柜那里问问才行。
徐苑茹没林小满想得那么多,她心里甚至还得意着,“就是啊,俺就是有能耐,你说这么大的事儿,陆大人说放就把俺放了,是不是其实也挺看重我的?哎呦,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有的人陆夫人的位置可别是要保不住了呢?”
林小满呵呵两声,这人啊,被人当靶子了还在得意,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的人,咋就没长脑子呢?
不过她出来也是好事儿,想到孟梦那边一直在催的滋养霜,等会可得去冯掌柜那里问问。
回到家,从仓库里取了冰块再次送到四奶奶处。
天没之前热了,冰块用量也小了大半,往年过了夏季,转眼温度就会骤降,四奶奶和林小满商量等天再冷冷就要开始卖姜茶了。
村里有人开春时买了头牛,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两个多月前生了个牛犊子,再过差不多一个月就可以断奶,林小满就想让四奶奶在作坊里加一个奶茶,热热乎乎的喝一口身上都暖了。
四奶奶让林小满仔细讲了奶茶的做法后,立即就跑回村找人买牛奶去了。
林小满也去冯记胭脂铺找冯掌柜。果然一见林小满,冯掌柜就笑得满脸褶子地迎上前,“小满啊,我还想着等会让人去找你,你就来了,还真是巧啊。”
“也不是很巧,刚刚看到徐小姐了,就过来碰碰运气。”
冯掌柜将林小满领到后面,拿出徐苑茹送来的五罐滋养霜,“这回送来的有点多,你看都要不?”
“要!往后也是有多少要多少,再多些就更好了。”
冯掌柜了然,“行,下回她再来,我就同她说说,让她再多送一些过来。”
“那就多谢冯叔了。”
“谢啥啊,她送来的多,我也能挣得更多。”
想到又有另外的收入进账,冯掌柜一张老脸要笑成菊花了。
林二虎考了一天,不说下笔如有神,也是洋洋洒洒地写个不停。
陆瑾好几次下来查看考生答卷情况,都会在林二虎身旁稍稍停留。
林二虎只顾着埋头奋笔疾书,完全不知身旁有人经过。
陆瑾看过林二虎写的文章心下有数了,小小的童生试倒也不至于就考不过。
何况就算林二虎考不过,能不能考中童生,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但能被徐秋良相中,并带在身边教导,林二虎若是连小小的童生试都考不过,徐秋良可就丢大人了。
傍晚时出来,林二虎自信满满。
林小满和吕夫子等在外面,见此吕夫子说了句,“不可骄傲。”
林二虎恭恭敬敬一揖到地,“是!”
见林二虎还是如此知礼,吕夫子唇边挂了笑。林二虎便提议一起去吃顿饭庆祝一下。
吕夫子本是想要拒绝,但见与林二虎交好的几个学子已经跳起来欢呼了。
家住青平县的学子都由家人陪着来参加院试,吕夫子带的这些学子家住得都远,虽然能读得起书的家里就没有真穷的,但到底在外读书比不得在家,难得能去外面吃吃喝喝,大家都很期待。
吕夫子便也只是训斥一句,也欣然同去了。
去的酒楼是青平县出名的松鹤楼,一共九人,便要了最大的包间。林小满和掌柜打了招呼,今日这桌都算在她的账上。
掌柜认得林小满就是河东村种出新粮新菜的姑娘,还想着与她交好,往后再种出啥好的,他们酒楼也能先人一步,或是与她多学几道菜,便拍着胸膛道:“侄女,你这不是磕碜你叔呢?不就是一顿饭?今儿叔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