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寨村是SX省SZ市怀仁市亲和乡下辖村。以养殖业为主,全村有448户,耕地4800亩。
这里村村户户都靠养羊杀羊为生,最早可以追溯到前清时期,而这里也是宁昊的老家。
据宁浩说,他祖上就是靠放牧为生的,如果不是他老爹做了一名光荣的炼钢工人,他可能也和他爷爷一样,这里出生,这里长大,一辈子和羊相伴。
村里很安静,2003年的乡村,平静,缓慢,时间仿佛在这里停住了,到处可以看到的是斑驳的红砖墙,泥泞的道路,人民骑着自行车,开着三轮摩托车,天气好的时候,老人就坐在自家门口,晒着太阳,日子仿佛一点点的就过去了。
陈谦有些不习惯这种生活,他虽然从小孤独,但是毕竟还是在京城出生,SJZ长大,这种安静的小村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宁导,能不能给我两天?”陈谦找到了宁昊“我想先在这里生活两天,体验下角色”
“行,正好其他帮忙的还没来,”宁昊也没觉得怎样,现在的演员都要体验生活的,又不是小鲜肉,抠图就好。“两天够吗?”
“够,给我换上僧服,把寺庙收拾收拾。”
“成”
僧服是土黄色的,有些肥大,因为陈谦个子高,没有合适的裤子,所以裤子有些短,又有些紧,宁昊还给他找了一个圆框眼镜,这样显得文气些,毕竟和尚在村里多少有点文化。
于是陈谦就穿上僧服,开始在街上走来走去,有时候蹲在墙角,看人来人往,有时候在寺庙里,一呆就是一上午。
他操着才学来的晋中话,和老乡们说话,抽劣质烟,吐痰在地上还用脚摸一摸。
他越来越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南小寨人,他驼着背,弯着腰,骑着28大铁驴在路上熟练的转弯,熟练的偷看大媳妇,小闺女。
“感觉到了,到了啊”
于是,第三天,正式开拍。
因为用的是DV,不用担心胶片的问题,宁昊就选择找个地方,支好DV开始拍,当陈谦骑车的时候,他就把DV架在破金杯里面跟着拍。
其他的演员,基本上都是宁昊的老乡,话剧团的同事,大家早听说这位是金马影帝,想着观摩下怎么表演,会不会有什么演技炸裂,技惊四座之类的。
可是并没有,陈谦就和一般老乡一样,走来走去。看见有人说话,就凑过去看两眼,看着看着,鼻子不舒服,就抠鼻子,然后把鼻涕噶弹到地上。他骑着车,时不时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时不时推车走一会。
就这?就这?
各位观众完全搞不懂了。这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穿着僧服,头发是干干净净,光头有些毛刺,和周围的老乡有什么区别?
但是宁昊的感觉却好像三伏天吃了坏了的刨冰拉稀一般舒爽。
对。要得就是这种感觉。
陈谦当然知道宁昊要得是什么感觉,《小武》嘛。可耻的长镜头,不知所谓的走来走去。强调原生态,他也知道,宁昊本打算找一个真正的僧人出演,要得就是这种无表演痕迹演出,找陈谦也是为了投资回报率,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陈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而陈谦,此时正在走来走去,目光乱飘。看到了街角那个算命的瞎子。
.......
第一天拍摄非常顺利。
晚上,陈谦洗了澡,穿着秋裤,在屋里构思剧本,突然听见有人拍门。
“哎?这是有人夜闯金主房间?要和我研究剧本吗?会是谁?那几位演失足妇女的大姐?”
陈谦只觉得不寒而栗。
拉开房门。
当然是那个大头鱼,还能是谁。
“谦子,吃点喝点?”宁昊拿着几大盒饭菜进来。
“成,正好饿了。”
打开盒饭,有一盒羊肉,一盒羊杂,一盒海带丝,一盒刀削面。
嚯,还挺丰盛。
宁昊那酒杯给俩人满上,先兹妞一口,啊,爽。
“今天素材整理的怎样了?”
“挺好,真没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完全是我需要的,不瞒你说,我本打算找个和尚演的,没想到,你演的比和尚还和尚,而且还有层次感,哥们保证,咱这片子一定能挣钱。”
“嗬,挣钱,我以为你这样的导演想的都是艺术呢。”陈谦给宁昊满上。
“追求艺术,都tm扯淡”宁昊不知道犯什么病。二两酒一口就闷了。
“现在这电影都玩艺术,都快把自己玩死了,拍的片子都没人看,一年都没有票房过千万的,就这样,早晚都是好莱坞的菜。”
“这我到是同意,咱不能总拍艺术片,商业片也得有,先把市场做大,然后在用艺术熏陶,天天玩艺术,都把自己玩死了。”陈谦又闷了一小口。
“嘿嘿,不瞒你说,我其实有个商业片的本子,比香火还早,写的不成熟,我想着先改改,所以才先拍的这个”宁昊腼腆起来。
“蛤?什么本子?”陈谦很好奇。
“叫大钻石,讲的是几个毛贼偷钻石的故事。”
“钻石?不是翡翠吗?”
“蛤?为什么是翡翠?”
“没什么,下回拿本子给我看看?我也想投资点商业片呢”
商业片什么意思?你看《盲井》投资400万很多了吧?但是在商业片里,这根本不够,商业片要求更清晰的画面,更好的后期制作,更精良的摄影,画面,甚至特效,这些都是一大笔消耗。陈谦能给宁昊这颗定心丸,实在是。
“大恩不言谢,全在酒里了”宁昊又是一个2两闷。
“得了吧你,加快拍摄速度就好,我初五就要出发去柏林,这意味这我初三就得走,你能拍完不?”
“保证完成任务!”宁昊还敬了个礼。
我去,大头鱼喝醉了?
.......
后面的拍摄比较顺利,和尚在庙里有几条戏,先是和尚鞋破了,抽了垫佛像的垫子准备补鞋,结果佛像塌了。
然后是和尚以为庙的窗户是文物,打算给民俗办送去换点钱。
然后就是,镇上的人告诉他,窗户是民国的,不值钱,让他拿走,同时,庙位于致富路上,要被拆除。
这些一共拍了3天,基本上陈谦是一条过,其他群演就差了些,偶尔会出些毛病。
最后,也就是大年初一那天,也就是杀青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