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忧愁。
凌羽自然也是察觉到了。
他看得出来,张全其实并不相信一首歌能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转变年轻人浮躁的心态。
不过凌羽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的去说些什么。
毕竟。
只有事实摆在眼前时,才能最具有说服力!
就在凌羽安静的站在原地,安静看着那几个老师傅在青花瓷的素胚上,勾勒出牡丹的图案时。
一阵温润的夏风,突然袭来。
很快。
原本还骄阳似火的天空,却突然一暗,一片片乌云不知从何处飘来!
这时。
那几个老师傅,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抬着头,神情欣喜的看着乌云飘过的天空。
而张全也是目光一亮,眼底的忧愁顿时也消散开来。
“哎,这突然变天,看来是要下雨了啊!”张全抬着头看着天空,脸上的神色满是期待。
“张全大哥,为什么天色一变,你和那几位老师傅都是一脸欣喜,似乎很期待下雨一样啊!”
凌羽面露疑惑的问道。
张全嘿嘿一笑,解释道:
“凌羽老弟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在青花瓷中,有一种釉色名为“天青过雨”,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天青色!”
“这种天青色,就是天空在下过一场雨后,所呈现出来的颜色。”
“而釉色为天青色的青花瓷,乃是青花瓷精品中的极品,存世极少,可以天青色说是青花瓷中最美的颜色!”
“而要想烧制出天青色这种釉色,就必须在下雨天进行烧制!”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完张全的解释,凌羽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疑惑:
“可是瓷都一年四季的雨水天气也不少,为什么天青色的青花瓷会存世极少呢?”
看着一脸疑惑的凌羽,张全笑了笑,继续解释道:
“是这样的,这天青色的青花瓷虽然在下雨天就可以烧制出来,但是却不是在任何下雨天都可以烧制出来的!”
“必须要下那种如烟雾一般的蒙蒙细雨时,才可以烧制出来。”
“雨水大一点,或者小一点,都无法烧制出来天青色的青花瓷。”
“而且在烧制过程中,这细雨还必须连绵不绝的下,一旦中断,烧出来的就不是真正的天青色!”
“原来青花瓷的烧制条件居然如此苛刻!”凌羽神情惊讶。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极品青花瓷为何会如此珍贵了!
要想烧制一件上好的青花瓷,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缺一不可啊!
“哈哈哈,下雨了,而且这雨水极细啊!”
张全突然大笑起来,他抬起手放在窗外,感受着蒙蒙细雨飘在手心上的触感。
而凌羽站在窗前,也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任那绵绵不绝的细雨飘落在他脸上。
“老王,老张,我们快起窑,这场雨的势头极好,估计得下六七个小时!”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老师傅连忙说道。
“幸亏上午我们画好的素胚比较多,正好可以趁今天这场雨,烧制一窑上好的青花瓷!”
另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师傅也是连忙笑呵呵的说道。
紧接着。
几个老师傅便开始烧火起窑,准备烧制青花瓷。
“哈哈哈,今天是天公作美啊!”张全笑了起来,然后对凌羽说道:
“凌羽老弟你真是一个福星,像这种势头的细雨,一年也难有几次,而你今天一来这皇窑,居然就下起了这场雨!”
“我也是运气好罢了!”
凌羽淡淡一笑。
这时。
他看到那几个老师傅都是用劈好的木柴在烧窑,便询问道:
“现在烧窑不是都用电气吗?”
“为什么这几位老师傅还要用木柴啊?”
张全看了一眼正在烧窑的那几个老师傅,笑着解释道:
“凌羽老弟,这青花瓷和其他瓷器可不一样。”
“其他瓷器可以只用电气来起火烧窑,但是烧制青花瓷必须得用木柴,而且还得是松木!”
“因为松木的树脂含量高,烧出来的青花瓷才能清透光滑!”
“而且在烧制过程中,火候的大小都是由这些老师傅来掌控,一丝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导致这一窑的青花瓷都会出现瑕疵!”
“原来如此!”凌羽点点头,看着那逐渐烧起来的窑火,眼神中流露出了惊叹之情,难以掩盖。
在他看来。
这青花瓷能够流传千百年,当真是极为不易!
要是它的烧制工艺,在现在这样一个经济繁荣的时代失去传承,那可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想到这里。
凌羽便更觉得要想办法,让这样的艺术隗宝能够永久的流传下去。
张全见凌羽看得有些入神,便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凌羽老弟,现在师傅们已经封窑了,这一窑青花瓷至少要烧制十八个小时左右。”
“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我们不如先去吃晚饭吧!”
“等明天这批青花瓷出窑了,我们再来看看!”
“好啊!”
凌羽点点头。
…………
晚上八点。
凌羽一个人,独自走在瓷都的街道上。
先前和张全吃完晚饭之后,张全本来准备用专车送凌羽回酒店。
但是凌羽却说要一个人在瓷都的街道走走。
这样才能够在安静的氛围中,写出一首可以代表瓷都文化的歌曲!
而张全听到凌羽这话,自然是笑呵呵的同意了。
所以凌羽此时才能够一个人,走在这由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
瓷都的夜景,也是美得让凌羽感到惊讶。
尤其在是这细雨蒙蒙的夜晚,当橙黄的灯光在大街小巷中亮起时。
群山环峙下的古朴城镇,在静谧的夜色中,简直令人沉醉。
天上仙境,人间瓷都!
凌羽走到一座廊桥上,双手撑着护栏,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也是感到一丝淡淡的温暖。
这时。
三个衣着清凉,青春靓丽的女生,打着雨伞,并排着从街角处走来,然后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廊桥上。
她们几个靠在护栏上,语气疲惫的聊着天。
“哎,今天找了大半天了,却连凌羽哥哥的面都没见到!”
“你说网上那女生发的微博,会不会是假的消息?凌羽哥哥会不会根本就没来到瓷都!”
“不像是假的!那照片没有过pS痕迹,凌羽哥哥应该是来到瓷都了!”
“话说瓷都也不算小,我们又没有凌羽哥哥的准确位置,想要在这么大一座城镇里找到他,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唉!好羡慕那个短发女生,居然会这么巧的遇到凌羽哥哥,而且还能拿到签名照,还能合影!”
“哎,这可能就是命吧!人家随便出来玩,却能遇到凌羽哥哥,而我们特意从羊城飞来瓷都找凌羽哥哥,却连面都见不到!”
说到这里。
三个女生顿时耸拉着脑袋,情绪变得十分低落。
而她们不知道是。
在桥廊左边,离她们只有两米左右的护栏处,那一排零零散散的人当中。
她们口中的凌羽哥哥,正戴着鸭舌帽,靠在护栏上,将她们的聊天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