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任何人看见,倒在离渊怀里晕过去的婳婳,听到了那句“传医师”,唇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只是被“吓”晕过去了,又不是被一刀刺死了。
离渊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正常人不应该赶紧将她抱回寝宫,让她远离这里令人恐惧的满地鲜血,然后好好休养吗?
三界里最高贵的魔尊殿下,怎么可以住在杂役宫呢?魔尊殿下装晕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被离渊抱走,住到魔域最繁华的寝宫——离渊的寝宫。
而结果是……
在血流成河又满地尘土的粗糙地面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难闻得要死,那装晕过去的魔尊殿下,心里暴躁隐忍地承受着,离渊那满是惊慌的不停摇晃。
“嬅儿!嬅儿!”
本来就被血腥味熏得难受,离渊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晃,没什么事的魔尊殿下被晃得脸色越发憔悴。
别晃了!
如果身负重伤的人还有一口气在,医师还没等来,就要被离渊活活晃死了!
婳婳无声地咬着牙,再也忍受不住。
直接调动着体内的法力去冲向了自己的睡穴,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睡死了过去。
……
婳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一缕缕晨光透过窗外稠密的树叶洒了进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洒在了狭窄的床榻上。
婳婳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眸。
她呆了几秒。
又忽然合上了眸。
一定是她的睁眼方式不对。
终于。
一秒。
两秒。
三秒……
婳婳再次睁开了眸。
顿时,她的指节咯咯作响,忽然攥得极紧极紧,连青筋都分外明显得凸了出来。
离、渊!!!
这个狗东西!
怪不得床板这么硬,她的腰这么疼!
她睡在了杂役宫!!!
殿门也在这时,被轻轻地推开。
一个长得十分和善的婢女走了进来,她看向床榻上的婳婳,温和地笑了笑:
“姑娘,你醒啦?”
“主上和医师来过了,医师说您只是惊吓过度,用不了多久就会苏醒。”
“主上那边还等着消息呢,现在您醒啦,那奴婢就赶紧去回禀主上了。”
言罢,那个婢女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殿门,退了出去。
想来是亲眼看到了昨日那欺负婳婳的两个恶毒婢女,最后那凄惨的下场。其他的婢女吓得已经把婳婳当成了半个主子了,显然不敢再有任何人去欺负婳婳。
……
王殿。
那高座之上披着一袭深墨色暗金纹大氅的人,烦躁地一声又一声叩击着手上的扳指。
他那幽冷的瞳光慢慢落在了旁边的蓝衣妖物的身上,“去看看那个女人醒了没?”
“啊?又去?”蓝衣妖物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那嗜血成性、暴戾无常的主上吗?
一刻钟的时间里,问那个女人的消息,都问了不下于五遍了。
明明都已经派了婢女在门口守着,一有消息就会来禀报,还不停地派人去问。
还考虑再三,特意将那个女人安排在了杂役宫最清净的殿里,说什么,万一将那个女人抱到自己的寝宫,那个女人胆子那么小,本来就不经吓,万一再被吓到……
主上做事怎么忽然间这么婆婆妈妈了?
当然,蓝衣妖物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借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朝离渊说出来。
直到一声阴飕飕的幽戾冷声从高处传来,“怎么?孤使唤不动你了?”
“不不不……”正在走神的蓝衣妖物吓得一颤,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间的汗,“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他刚刚走了没几步。
一个紫衣妖物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低着头跪在了地上,“启禀主上!杂役宫的婢女们来报,阿嬅姑娘醒啦!”
毛笔被“啪”地一声扔在了书桌上,那王座之上的人正要起身去杂役宫看看。
似乎还有一件事,紫衣妖物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地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继续说道:
“主……主上,魔界魔尊,又派人送来了一封请帖,属下们实在是怕有什么要紧之事,所以不敢私自做主扔掉……”
殿内的气息,几乎瞬间下降了好几分。
旁边的蓝衣妖物也吓得不轻,他并不蠢笨,自然是知道主上的脸色为什么忽然下沉。
他鼓足了勇气,连忙走上前去,眯着眼出谋划策,利落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主上,您若是实在厌烦那个心狠手辣的魔界女人,而且,那个狠毒的女人若是知道了阿嬅姑娘的存在,怕是会对阿嬅姑娘不利。您不妨,去魔界,将她杀了,以绝后患!”
【作者题外话】:
宝子们,魔域篇写完之后,这本书就差不多完结啦,不会等太久的。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