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菲的情况极其的糟糕,皇帝寸步不离地陪着,面上布满着忧色。
他握住她的柔夷,紧紧地包裹住,她浑身上下冷得像冰,他爬上床。将梦菲楼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身子,她唇色泛紫,轻颤
着,皇帝抱着梦菲的腰,双手握住她的手,温暖的大脚和她的小脚厮磨着,有些情色,他却是心无杂念的,只希望她身上能暖和起来……
“皇上——”
一名公公心急如焚地闯进,当看到地上的黑靴时,吓得浑身哆嗦,进退两难。皇上他在……
“有八公主消息了么?”皇帝凝眉道。
还未回答,便见皇太后跨了进来,那公公一看,急忙跪下,“参、、、参见太后!”
“皇上呢!”太后厉声道。
“在……在……”那公公额上冷汗直冒,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朕在此。”皇帝下了床榻,正在穿鞋。
她快步走到床榻面前。“皇帝,你——!樱紫生死尚且不知,你——”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起伏得厉害——
皇帝伸手将挂在胸前的发甩到肩后,他走到皇太后的面前。低声地道。“母后,事未成,需留余地,若是她出了事,局面将无法挽回。”
皇太后闻言,却是脸色一变,“哀家不想听这些,哀家只要樱紫平安无事!”天朝的江山固然重要,可是爱女心切。樱紫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
皇帝正色道,“母后,儿臣去趟宫外——”
“哀家也去。”
“母后,你还是留下吧,顺便照顾一下三王妃。”皇帝说完,走了出去,门口跪着的公公脸色惨白,“皇、、、皇上……”
皇帝一掌盖在他的头上,那公公身子颤了一下,倒在一旁,死了。
皇帝走出内殿,命人将他的尸体抬走,自己出了宫,来到了宫外的沁岩河边,他知道樱紫一直想出宫,有几次偷偷出去,都被母后的人发现,没想到,此等关头,她竟不顾梦菲的死活,利用梦菲来帮自己拖延时间,真真可恨,这是他的八皇妹么,怎生让人如此失望。
河内河外都是一无所获,皇帝便命人沿着沁岩河一路搜寻,势必将八公主找出来,与此同时,他也松了口气,找不到她的尸首,说明她还活着……
喟然一叹,皇帝回了皇宫,事由房贵妃起,也该找她算账了!一块绣帕,险些搭上两条性命,简直是罪无可恕……
只是让皇帝没想到的是,房贵妃……告知,她身怀有孕——
怀上了龙子,他还能治她的罪吗?若不是忌惮房太师,只怕早就将她打入冷宫了,皇帝出了贵妃殿,直往清泉宫赶……看过她没事后,他才离开去了御书房处理国事,不过一直都是心不在焉。
清泉宫
偏殿里走出一道身影,沐雪看到她后,微点了点头。
雁樱紫跑到梦菲的床榻前,“三皇嫂你还好吗?”
梦菲缓缓地睁开眼,伸手握住了樱紫的手,“樱紫……”
雁樱紫愧疚地道:“三皇嫂,对不起,樱紫害你吃苦了!”
“樱紫,你出宫后,一定要女扮男装,知不知道?万事都要小心……”梦菲交代着,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雁樱紫点着头,泪花闪烁,“三皇嫂,我一定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武功虽然不高,可是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与你无关的,退而远之,衣服穿得朴素点,盗匪抢匪很多,所以……”
“我记下了!”雁樱紫面色动容,“三皇嫂,樱紫……好生舍不得你。”
“傻丫头,今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梦菲微微一笑:“晚上的时候,我会送你出清泉宫,到时候……”
转移了皇帝等人的视线,在梦菲的计策之下,子夜时分,雁樱紫扮成了倒夜香的小工,顺利地出了皇宫……
一夜下来,皇宫中没有异动,也就是说樱紫顺利地出宫了,梦菲放心不少,希望她一路上能相安无事吧。
第二天早晨,江南来的消息,在宫中炸开了锅,在剿灭江南叛军的时候,燕王爷身负重伤,生命垂危……
有人欢喜有人忧。
朝中拥护燕王的大臣各个面上哀痛,而房太师为首的那一帮人,却是幸灾乐祸,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少掉燕王这个强劲的对手,他们能不兴吗?
而梦菲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清的容颜上有一丝微微的起色,未绾的发,凌乱地飞舞着,站在窗前的她,微仰着首,天蓝,云轻,是个不错的日子呢。
不过在这样不错的日子中,传来这样一个消息,似乎打破了应有的美好。
像一面完美无瑕的镜子上面出现了一条丑陋的裂痕,如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掀起一阵涟漪。
心中的感觉来得太过奇怪,恐慌,微疼,酸酸的带些苦涩,五味杂陈。
情理之中的猜测,听到这种情况应该有的喜悦,却不知去向何处,恨他如此,为何笑不出来,僵硬的嘴角似乎一扯,就会让人痛死过去,所以她没有笑,树叶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上,有几片残叶攀附着,似不甘心就这样繁华落尽后归于泥土最终腐烂。
可是该烂的还是会烂的啊,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该死的人,也最终都是要死的,根本不足为奇的,他死掉,她便能早日解脱,离开这里,回到师傅的身边去,从此,只做冷血杀手,是非恩,都不再与她有任何的瓜葛,这样,多好?虽然有杀戮,虽然满手都是血,可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一件货品推来送去的,她是人,是有
血有肉的人,一再地安慰着自己,心里终于有些欣慰。
沐雪跨进殿内,“王妃,我们该怎么办?”
长睫垂下来,遮盖住眼中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能怎么办,只能等。”
太过淡然的语气让沐雪一怔,王妃她是否太过伤心,所以才这样失常?若是常人,早就哭了,早就急了,而王妃她的表现,真的让沐雪有点摸
不着头脑,也许每个人表达自己哀痛的方式都不一样,也许王妃早就心急如焚,心如刀绞了,她,很坚强,所以不想表现在脸上。
“王妃,王爷虽然身负重伤,可是不是没有一线生机的!”沐雪柔声地道,眉却是纠结在一起,满面忧色,王爷他虽然残暴无情,到底也是她的主子,更重要的是他是王妃的夫君呵……
拂袖一挥,长裙托过地面,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像无声的泪在哭泣,梦菲缓缓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中映射出自己的脸,因为落水关系,气色并不好。
青丝散散,丝绸般从肩上滑下,摆放在双腿上的手,无意触碰到腰间的冰凉硬物,顺手摸住那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龙凤雕刻的纹里,在细腻的掌心间游走......
丝绸的衣,依稀可以露出优美的锁骨,那里有被他亲吻过,她举手将右肩上的衣服剥下,白皙的肌肤上,印着一排齿印,正是某人和她缠绵悱
恻时留下的杰作。
有一根绵长的针缓缓地深入血肉,猛地一刺,似血都渗透出来......
发白的脸上沁着一层薄汗,修长的玉指婆娑着那淡淡的齿印。
皇帝走进来,便看到香肩裸露的女子,沐雪惊呼,被他挥手打断。
他踱步走到梦菲的面前,铜镜中出现一个他,让梦菲急忙将肩上的衣服遮好,而皇帝似也看到上面的痕迹,他上前有些粗鲁地扯开她肩上的衣服,在看到上面的清晰的齿印后,“他咬的?”
梦菲脸色青白交替,扯过衣袖,怒极地站起,“皇上,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她的语气饱含着薄怒,很不友好,带着刺一样。
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地垂下,皇帝眉间浮现着褶皱,“你都听说了吧。”
梦菲扬眸,忽然觉得皇帝这样的可恨,他为何是这样一副表情,“他若有事,最受益的人是皇上不是吗?”
断然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言辞,阴柔俊美的容颜上覆上一寒霜,身上更是泛着阴冷的寒意,就像……一座冰雕,无处不冷!
而他身上的那一股寒气,也在殿内蔓延开来,即使是屋内的暖炉,都抵挡不住那股寒意。
女子含恨地望着皇帝,并没有被他的架势震慑,胸口因着那股寒意高低不平地起伏着,手掌缩紧,指甲掐进掌心,任由疼痛的感觉包围着自己。
她不懂,自己为何这样失控?她现在得罪的人是当朝天子,很可能会因此丧命,可是她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一切都只是跟着自己的意念行走而已,不想压抑什么,克制什么,浑身颤着,似要倒下,伸出一只手扶住梳妆台。
狭长的凤眸中有着隐忍,终是咬了咬牙:“这样的话说了出去,是要被杀头的,聪明如你,何以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字字咬牙,语气沉重。
“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梦菲撇过脸,目光落在宝盒内的珠翠宝玉上,价值连城的配饰,可都是皇帝送的,可她动也未动过。
“朕,不和你计较,朕要提醒你的是——记住你的身份!”想来是真的动怒,皇帝握紧的手指泛出骇人的白色,面若寒霜,眸底燃烧着愠怒的火焰,冰火两重天……
长发遮盖住脸颊,隐藏一切表情。
“我要回王府,我要在王府等他回来。”红唇微启,声线却是颤抖。
皇帝收紧着下颌,若是他的心不用这样软,也不会被她一句话就煽动,心里思忖着,三弟若真的……他终要亲自接她回来,即使不来宫中,也妥善安排处地方,他对她,是无法放手的,感觉,是很奇怪的东西。
有些人,你相处几年,只有平淡,没有冲动,不曾想占有。
有些人,只需一眼,那种渴望得到她的心,就如燃起的熊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中秋宴上的惊艳,皇城街上相遇遭拒绝,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自己的心。
想到当初,她本该属于自己,现在却是他三弟的枕边人,心中便越发不是滋味,发誓地想着,他要得到她,这种欲望愈来愈强烈......
转身,背影僵直,“朕派人送你出宫。”
只是没想到,放手,换来的只有悔恨。
水眸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显然是没想到他居这样爽快。
第一次,梦菲体会到归心似箭的感觉。
皇帝登高俯视,那一辆马车……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心中某个地方挖空了一样。
直到马车消失,他才转身下楼,还是没有雁樱紫的消息,插翅飞了不成?还有陷害她的凶手……居然毫无线索,保护她的几名禁卫军,已被灭
口。皇帝脸色凝重,进来发生的事情当真是应接不暇,三弟,他真的出事了吗?母后的计划……成功了?为何他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沉重
如石压着一样呢,兄弟如手足,他和三弟拜在同一师门下,他为天朝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他和林骁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现在的痛心,应
是因为惋惜么,回答他的只有猎猎风声……
出得皇宫,似得到水的鱼,浑身变得自在起来,可是,梦菲的心却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身受重伤,生死垂危,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么,会不会半路上就……
掀开侧帘,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皇宫出去,驶了一段路,才到皇城繁华的街道上,走马观灯的场景在脑海中播放着,一男一女一马,温柔是蜜饯,可以甜入人心,然而过往的
温柔像一把利剑,直插心脏。
商铺林立,叫卖声,说话声,此起彼伏,歌舞升平,百姓安定,盛世年华。
经过“三味绝”的时候,梦菲让车夫停下马车,在沐雪的搀扶下走下来,她望着“三味绝”,嘴角一勾:“沐雪,我们进去吃点点心,肚子有
些饿。”
沐雪连忙点头着:“好。”
让车夫在一旁候着,跟着梦菲走进屋内。
店小二一看梦菲觉得熟稔,当即想起是三王爷的王妃,脸上展开大大的笑容,热络地道:“三王妃,您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小二哥,上次的雅间还在吗?”梦菲眸中有着期盼,似想回味着什么。
“当然,自上次三王爷和王妃来过后,三王爷就已经包下了!”小二哥乐呵呵地笑着,引着梦菲上楼:“三王妃,请——”
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他包下了,是因为和她一起吃过,所以才包下,是不是?
步进梨花却,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梨香绕萦绕,清新雅致,温馨如画。
要的依旧是上次的几样点心,品在嘴中,却不知怎的有些苦涩,食之无味,吃了一半,就没再吃下去。
对面的沐雪吃得极其有味。
“喜欢吃,就多吃点,待会带一些回去。”梦菲出声道。
沐雪有些不好意思,王妃她都吃不下,她却吃得津津有味,倒是自私,放下手上的点心,“王妃,奴婢吃饱了!”
淡淡一笑,“不用顾忌我,吃吧!”
沐雪摇摇头,站起身,规矩地立着。
梦菲莞尔,“沐雪,你坐吧。”
沐雪依旧是摇头,梦菲只得不再坚持。
她抬眸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张邪性的面容登时窜入视线,让她一惊。
而沐雪似也看到那个轻佻男子,嘴边总是噙着邪笑,在她心中,南魅邪就是一枚无赖!
南魅邪对着她们,展颜一笑,魅惑人心的笑容,像是勾引,看得沐雪竟面红耳赤起来。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南魅邪上了楼,他一袭墨绿色的长袍,长发高绾,俨然一个翩翩美男,笑声先到人未到,“天涯何处不相逢,在下与两位
姑娘当真有缘!”
不正经的语气,玩世不恭的笑容,依旧。
两位姑娘,未免唐突,到底梦菲是罗敷有夫。
沐雪气得瞪眼,“你这个登徒浪子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眼波流转,媚态丛生,若不是男性的喉结以及壮实的身材,真是很难令人相信,他其实是一个男人!
皇帝的俊美带点阴柔,而南魅邪的绝色带点邪气,截然不同的美。
南魅邪在梦菲的对面坐下来,“小丫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是和旧情人叙旧来的——”将目光落在梦菲的身上,“你说是不是,燕王妃?
”
淡然地望着南魅邪,梦菲缄默不语。
虽然不喜欢他,到底也不讨厌。
南魅邪伸手将她面前的一个饼饵拿起,梦菲深伸手夺过,他不怕脏,她还觉得恶心呢!那是她吃过的那一个!
南魅邪蓦然靠近,暧昧地低语着,“本公子不介意吃你的口水。”
梦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站起身,“沐雪,我们回府!”
南魅邪脸上依然挂着笑意,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若是燕王死了,欢迎来古墓随时找我,我——很乐意照顾两位姑娘!”
“你做梦吧你,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王妃,到底是公主,你算什么,哼!”沐雪啐了一口,眸中显而易见的鄙视。
南魅邪眉一挑,“若真是配不上她,配你一个丫头总算是绰绰有余吧。”
沐雪闻言,眼一瞪,“沐雪呢,只是一个下人,哪里配得上玉树临风赛猿猴的公子你!”
南魅邪眸中闪过一道惊喜,小丫头的舌是越来越毒了?他笑吟吟的,面上露出喜色,低喃:“小丫头,你配的。”
果真让店小二打包一些点心,顺便给初晴尝尝。
走向马车,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迎面撞上来,梦菲扶住她的手腕,那名女娃抬头看着梦菲,将一纸条递到她的手上:“姐姐,你真美!”
唇微张,看着她跑远,上了马车,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丑时,醉烟楼。
捏紧纸条,柳眉微蹙,是谁?
师傅?师兄?
打听之下,才知醉烟楼是青楼——掩人耳目之地。
厚重的朱漆大门,蓝底牌匾上三个烫金大字——燕王府。
重回王府,心中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虽然她不在,王府事物也打理的紧紧有条,其实她在的时候,根本也不曾操心过这些。
苏嬷嬷和明玥在大门口迎接,苏嬷嬷的到来倒是让梦菲有点意外。
“老奴(卑职)参见王妃。”
二人异口同声地道,梦菲淡淡地道:“免礼,苏嬷嬷,明侍卫,在我离开的这些时日,辛苦你们了。”
台面上的话还是要说。
“老奴应该的。”苏嬷嬷的容颜似苍老许多,想必是担心王爷所致吧。
梦菲点了点头,“王爷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
明玥皱了皱眉,面有哀色。
而苏嬷嬷则是隐忍的难受和痛苦。
“只是受伤,也许没有传闻中这样严重,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随时等待王爷回府。”梦菲说完,等他们回了话,这才朝着雅轩走去,闻
讯而来的初晴,和梦菲在路上碰了面,梦菲和初晴在雅轩说了一些话,初步了解了一下王府的情况,王爷不在,侍妾们倒是安分守己。
梅玲霏、薛婉儿,诸葛茜茜,都没来,自上次百年好合事件后,薛婉儿一直为人低调。
诸葛茜茜则是一个难对付的主,而玲霏……
心中有些许的烦躁,梦菲将燕王赠与她的琴拿出来,抚琴平复着心情,渐渐地,心如止水。
满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丁香露泣残枝,算未比、愁肠寸结。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期待一场可以洗尽铅华的大雪,怔忪地望着窗外,思绪纷飞,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端坐在桌前许久,直到浑身僵直,这才发现自己坐久了,月上柳梢,已是天黑,暗夜如斯,却有星辰明月照,月光如水,落下一地的凄凉。
用过了晚膳,到丑时却还有好几个时辰,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贵妃椅上,梦菲闭目躺着。
该去吗?会是谁的诡计吗?师傅和师兄要见自己,一定会直接来王府,燕王并不在王府。
一个声音在心底呼之欲出,是他?
丑时,王府里已是一片沉寂。
阴森森的黑色,似野兽伸出的魔爪,骇人可怕。
梦菲披上披风,沿着王府后门走去,后门外,明玥已在恭候。
走了约莫二盏茶的时间,才抵达醉烟楼,醉烟楼正准备熄灯打烊,门外的烛火已经相继熄灭。
才走进里面,年轻老鸨便迎上来,低声问道:“可是飘姑娘?”
梦菲眸中闪过一道惊讶,点了点头。
“飘姑娘,请随我来。”老鸨吩咐鬼奴关门,带上梦菲上了三楼。
明玥跟在她的身后,梦菲被带到三楼一间高级包间。
老鸨笑道:“姑娘请。”
梦菲握紧了手掌,对着明玥道:“你在此等我。”
“是,王妃。”
走进包间,熟悉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梦菲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朝着里间走去,熟知里面,根本没有人。
“嗤——”的一声,屋内的烛火灭了,顿时漆黑一片,梦菲转了身,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眼前什么也看不到。
高大的身影压迫地靠近,梦菲不觉后退几步。
猿臂一伸,搂住她的蛮腰,柔软的身子被迫抵上一睹肉墙,阳刚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檀香味,在鼻间萦绕流窜,梦菲心中一悸,唇一扯,却被炽
热滚烫的唇给覆住了!
双手不觉抱上他的劲腰,胸腔中热浪冲击翻滚着。
霸道的掠夺,带着惯有的强势。
唇舌相交,辗转吸吮。
齿上一用力,血腥味在舌尖弥漫着,男子微微一顿,梦菲推开他的胸膛,对自己的迎合气极,对他的欺骗怒极,转身便往门口而去,月光照进
屋内,一片明亮,而她也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手腕上一紧,却是被他拉住了!
“不想我吗?”
他的声音,浑厚中带些嘶哑,很是性感。
心微颤,“你是看着我进宫的不是吗?为何要将我送进皇宫,是想用我来取悦皇帝是不是?”
粗重的呼吸,在暗夜里清晰入耳。
他没解释什么,梦菲不知怎么的,心中更加生气,“放开我。”
“除非我死。”
他说,四个字,却重重地砸在耳畔。亚场来划。
她浑身一僵却是愣住了,死也不放开。
“如果有刀。”
她说,声音微颤。
他走到她的面前,黑暗中那一双眸子却是火热,身上的皮肤都燃烧了起来......
将一把匕首递到她的手中,让她握住刀柄,握住她的手腕对准着自己的心脏,“如果恨我,就刺下去。”
梦菲扬眸,望着他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却是铭记他每一处五官,仿佛刻在心上的烙印一般。
她想证明,他太过嚣张,太过狂妄,太过骄傲和自信,所以手上一用力,匕首刺破衣服,扎在他胸前的皮肉上,再也无法刺进去半分……
低沉的笑声从胸腔内传出,黑暗中,她似看到他脸上张狂得意的笑容,心中恼怒,却是僵直着手臂……
“舍不得是不是?”他的声音带着轻松的味道。
梦菲咬了咬牙,匕首斜斜地滑下,没有刺进去,却是划破了他的胸膛。
他笑声依旧,并没有生气,“真狠。”
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可以杀掉他,以报私仇,可是她……居然下不去手?
手上的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身子一轻,却是被他抱起了!
流星大步地走向床榻,将她平放下来,手指留恋地抚摸着她的唇,从唇瓣到锁骨……他声音饱含着情欲的沙哑:“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梦菲冷哼一声:“醉烟楼,美酒佳人,夜夜笙歌,只怕你玩得风生水起罢!”
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心脏,“天地良心,本王从未碰过这里的女子。”
梦菲瑟缩着抽回自己的手,负气地道:“我不信。”
他磨蹭着她的身子,“真的不信?”
梦菲敏感地颤栗着,梦菲挣扎着欲要起身。
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桎梏着,单腿压着她的双腿,轻而易举地制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