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玲霏她一直心存芥蒂,居然误会她这么多年!
天意弄人!
每一次的撞见都让她误会,怪不得……
重重地坐在椅上,精神恍惚好久,玲霏是因为憎恨自己。所以才对自己腹中胎儿下毒手的吗,原本麻木的心,遂又痛了起来。
长睫垂下,遮住眼里的悲伤,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想做一个寡情冷淡,冰霜如雪的女子,无心无情无爱。
像一株隐藏在世间的小草,风雨飘摇,却是坚不可摧,活着,是为报父母之仇,为报师傅的养育之恩。以及心中那一份眷恋......
手指攥紧着铺在桌面上的绸布,长睫扬起,那双冰冷的眸子中痛苦一点点地弥漫,倾天倾地的忧伤在脸上环绕,挥之不去。
窗棂外,沉寂如死灰,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种死寂沉沉的气氛,真是让人心中压抑。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帮师父完成任务,才能离开?
很想潇洒地一走了之,王府的荣华富贵,不是她的眷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燕王。不是她的良人,是她的敌人。
蛾眉微蹙,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
和燕王……假戏真做么?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不想泥足深陷,到时候无法挽救自己!
她对他,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爱恋,她已经出卖了自己的身子,只有心——惟独不能出卖!
一颗剔透晶莹的白色药丸。很是漂亮,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花谢地”,花谢地,便是代表着凋零,即是死亡。
而它的另一层寒意,则是……断情绝爱……
食下它,只要她对任何人动情,就会有肝肠寸断的感觉,服下解药后,才可以免受这些痛苦,而她身上根本就没有解药,师兄那里才有解药,
这花谢地也是师兄研制出来的东西。
嘴边划过一抹凄凉的笑意,梦菲将白色的药丸送入嘴中,吞下......
她是师傅的棋子,来燕王府是执行任务来着,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谈情说爱,她还没这个资格,父母之仇没有报,哪能儿女情长。
眸中的痛一点点地收敛掉,绝情的光芒在眼底闪烁着。
害怕不受掌控的心,所以用药物来控制,不觉苦笑,不过怎样都好,她只想,只想早些离开。
雅轩里传来凄凉如水的琴声,如琴声主人的心境一般。
纤细的双手在琴弦上跳跃,直到血迹斑斑……一滴滴,滴落在琴弦上,妖冶的红色。
十指连心,可是她只觉得麻木,沐雪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跑过去,握住了梦菲的双手手腕,泪盈于眶:“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怎
么把自己的手折腾成这样?”十指连心,该有多痛啊,怎能这样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梦菲抽回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没事。”淡然的说着,丝毫不在意。
沐雪的泪水吧嗒吧嗒流了出来,“王妃你是为王爷担心是不是,你也说了也许王爷的伤势没这么厉害的……”
见她挣扎着要继续弹琴,沐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奴婢去让大夫给你上药吧,这手指若是伤及了筋骨,以后可是没法弹琴了!”指尖
血肉模糊,当真是惨不忍睹。
梦菲垂下眼睫,无力地叹了叹气,点点头算是允诺了。
沐雪欣喜地擦去眼泪,临走前将古琴也抱走了......
大夫过来,给梦菲上了药,用白布将指尖包好,并且嘱咐她不能沾水。
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地靠在贵妃椅上,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漫天的血色。
如果四岁那一年,没有遭受灭门之变,如今的她仍然可以承欢在父母膝下,疼她的爹爹,爱她的娘亲,多么温馨和谐的家。
她骑在爹爹的脖子上,娘亲喂着她吃糖葫芦,她着客厅里东走西窜,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照理说,小时候的事情应该会全部忘记,可是她却是刻骨铭心,越想越伤心,睫上盈着泪,却是迟迟不肯落下,没有让沐雪送晚膳,天色一点点地沉下,直到黑暗将自己包围。
屋内响着火炉内炭火燃烧的声音。
漆黑一片的屋内,什么也看不到。
一道鬼魅的人影从窗户翻进,梦菲睁开眼睛,袖中五枚银针第一时间射出!
那道鬼魅的身影凌空一翻,“笃笃笃”的轻微响声,银针插在床柱上,梦菲冷声道:“谁!”
那人一掌无情地袭来,梦菲亦是回以一掌,劲风呼啸着,两股内力在空中冲击着,男子身形未动,而梦菲的贵妃椅稍移了几步。
“师父。”
梦菲一骨碌坐起身来,欣喜的心情瞬间布满着心房。
“嗯。”淡淡的一字,没有什么情感,而梦菲她早已习惯。
快步过去,半跪下来,“徒儿参见师父。”
“起来吧。”浪梦云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
“谢师父。”梦菲站起身来,外头的月色映射在师父银色的面具上,泛着阴冷的寒光。
“舞倾,你进宫的事情为师都听说了,皇上他喜欢你?”浪梦云压低着声音道。
微微一怔,旋即回答道:“是的,师父。”
浪梦云沉思了一番,“燕王呢?”
心中一刺,梦菲如实回答着:“燕王心急沉浮较深,并没有被徒儿的美色诱惑,不过徒儿可以确定他对徒儿是在乎的。”
黑暗中,浪梦云眼眸一眯:“在乎……只怕不够,为师要他对你神魂颠倒!”
梦菲眉头一凝,冒然道:“师父,其实你我联手杀掉雁痕天不是无望,为何要徒儿来这燕王府,我们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你也知道灵月宫的规模,全部弟子加起来只有千余人,何以与朝廷对抗?”浪梦云的声音很是冰冷:“燕王能力超出你我的想象,他几次三
番的受伤全部都是掩人耳目,他真正的武功根本就是在你我之上!”
“什么……”梦菲瞠大了眼眸,燕王他的武功是深藏不露,比想象中更厉害?太可怕了,这个人……这个人……
“所以我们只能智取,而且为师要的是燕王和皇帝手足相残。”浪梦云狠狠地咬了咬牙。
梦菲心一惊,她凝着双眉到:“师父,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你这样费尽心思?”
“你无需知道这些!”
浪梦云的话如冷水浇了下来,梦菲一阵心寒,脸色煞白:“师父用我来制造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想让我成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沉默,僵直。
良久,
“不错。”
毫不避讳的两字,却将梦菲打入了地狱,“师父你知道皇帝会倾心于我?”
“赌一赌而已,即使这条计划无法进行,为师也会进行下一步计划。”
倒抽了一口冷气,从头冷到脚,心被一点点地撕裂开来,痛得无法呼吸,直到血肉模糊......
被心爱的人这样算计,梦菲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残酷的一切,如果她不够坚强,只怕早就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梦菲沉默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心绞痛着……脸色是无法言喻的苍白……师父,你何以这样对我……
就算我卑微,可是你怎么能这样毫无顾忌地伤害我,也许她没有错怪他的资格,她只是太傻,太傻而已!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食其果而已!
他本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梦菲,然而梦菲不知道的话,计划怕是不能在他预期的理想效果内进行,所以——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在皇帝面前保持着你的冷漠。”浪梦云似乎不曾估计梦菲的感受,径自说着自己的安排:“还有燕王……舞倾,你
终是做不到用心去爱他吗?”
像吃了黄连一样,苦不堪言,梦菲微勾着嘴角:“师父你要我用心爱他,不怕我真的爱上他,坏了你的计划吗?”
浪梦云沉吟半响:“你不会的,因为你是无情。”亚场低亡。
“无情……”梦菲冷笑:“可是我还是爱上了师父你不是吗?”
浪梦云胸有成竹的道:“你不会。”
“……”师父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舞儿……”
舞儿……好难得的称呼……
可是真的掀不起心中的一丝涟漪了,她对他,失望了。
“等为师报仇雪恨后……”他沉默一会,才道:“给你一个名分,留在我的身边……”
梦菲一下子凉到了心底……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这就是她心甘情愿出卖自己的男人……
他这是在施舍吗?
泪,沿着脸庞滑下:“好。”
浪梦云微一皱眉:“不要误会玲霏什么,她其实一直都是为你好。”他说完,身子一跃,消失在梦菲的面前。
梦菲跌坐在贵妃椅上,泪如泉涌,没有听清楚他最后说的是说明话,脑袋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第一次,她发现原来师父居然这样的卑鄙和恶心。
做的这些,是甘之如饴,可是如果……这种付出变质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坚持!
他竟说,给她一个名分……这是交换吗?
名分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稀罕啊……
他的话,是真真正正的伤了她!
虽然曾经希望过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报,可是当他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时候,梦菲只觉得他亵渎了她的感情……
师父的温暖,师父的魅力,统统都不复存在了!
他的话,已经彻底毁灭了在她心中他的形象!
他和燕王没什么不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是用女人……
“呵呵呵……”哀恸的笑声,在雅轩内回荡着,久久不散,一室的凄凉......
此时,她还有必要这样为师父付出吗?何不一走了之?不,她不走,就当偿还他这十三年的养育之恩,她不要欠他一分一毫!
她要和浪梦云……两清!
曾以为若是不死,就继续回到师父的身边去,可如今……哪里才是她的归宿,原来命运这样的无情。
泪流干了,心也死了,情断了——彻底断了!
沐雪清晨来到雅轩的时候,吓了一条,箭一般地飞奔过去,窗外的墙壁上,靠着一名无血色的女子——
身上,冷得像冰。
“来人、、、快来人……”沐雪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嘶哑。
发生什么事了,如此冷的天,居然在外面坐了一夜......
那青丝上,甚至凝着一层薄霜……
一层又一层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眉眼动都没动一下,那微弱的气息,提醒着她活着,坐在床前的初晴眼眶泛红着,泪水泛滥,“王
妃,你何以这样委屈自己。”教人好生心疼。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初晴拿起柔软的手绢,轻轻地拭去,屋能放置了四个火炉,温度骤然高升。
可是梦菲脸上没有一点起色,哀莫大于心死。
沐雪熬了姜汤,可是她一点也喝不下去……众人都是一筹莫展……
一天都没有进食,初晴寸步不离地陪着。
“晴主子,你照顾王妃一天了,晚上就让沐雪来照顾吧。”沐雪双目肿胀着,显然是泪流太多的缘故。
初晴点了点头:“明日早上我再过来。”替梦菲掖了掖被子,这才离开。
摸了摸梦菲的脸颊,却是依然冰冷,怎么会这样呢,她的身子就像玄冰一样,“王妃,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为何不和沐雪说,要这样折磨自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子,可是不对的。”
蜡炬成灰泪始干,一根蜡烛染尽,沐雪又是换上第二根,困意袭来,倒是困了,她趴在梦菲的窗前,不知不觉睡着了。
几乎是同时,燕王从窗内翻身进来。
他点了沐雪的睡穴,将她挪到桌上,拿过桌上尚且还是温的米粥,快步走到床榻上,支起猛菲的身子,让她靠在床上,喝下一口,渡到她的嘴中,如以前一样喂着她,直到一碗粥见了底,放下碗,脱了衣服,只穿亵裤,就爬上了床……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更该死的是,他居然会心痛……
他脱掉了她身上的衣服,赤裸相对。
她身上凉透了,手脚冰冷,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却是不敢动,她的指尖都是伤……
双脚夹紧着她的小脚,滚烫的胸膛在他的动作下磨蹭着她的背......姿势何其的暧昧,引人遐想,雪背上的血色莲花如此妖娆,他喉头一紧,
动了歪念。
在他的努力下,她身上终于有些暖和了……
扳过她的身子,牢牢地抱在怀里,不断地亲吻着她的额头,“你该死的给我醒来,不准再睡觉了。”
梦菲一动也不动,忽然,她的手抱住了他的劲腰——
他浑身一僵,热气呵在她的脸颊上:“醒了?”
梦菲蹭了蹭,埋首在他的胸膛上,却是没有说话。
“本王倒成了你的暖床工具了?”他不禁失笑……
哼,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担心一个女人呢。
梦菲依然是没有说话,这个男人,给过自己伤害的男人,此时,却能用他身上的温度熨烫自己的身体,心里很酸,很酸……
他低头下来,“你给本王记好了,你的身体是本王的,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擅自主张去糟蹋它,不然,本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眸光炽热:“本王要你好看。”
两扇睫掀开的时候,燕王看到了女子迷人的眼睛,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很冰很凉,在他的攻占下,渐渐地温暖起来。
喘息着放开她,恼怒自己这样的失控,一把掀开被子,“本王走了。”
“痕天。”梦菲叫住了他,眸光闪烁着……
他一顿,背对着她,冷声道:“何事?”嘴角却是不断地上扬,眼中有了笑意,他喜欢她叫他痕天……
梦菲听着他冷冰冰的声音,唇一撅,“没事,你走吧。”
嘴角向下一扯,脸上一沉,如乌云笼罩,哼了一声,捡起衣服一一穿上,回头一看,便看到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徒然一震,铁石心肠的他瞬间软化,蹙了蹙眉,硬声道:“哭什么?”
梦菲对他置之不理,拉高衾被盖住了自己的脸,他粗鲁地一扯,低头,“你如此脆弱,怎能做本王的女人,只此一次,下次若是再让本王看到你哭,本王杀了你。”
他燕王的女人,不是水做的,他不要这样的她,他要的是坚强的她!
这番话,名为恐吓,然而梦菲却知意义重大,她怔怔地看着他,果真不再流泪。
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粗粝的指腹摩擦着皮肤,感觉却很温暖很舒服。
“本王不追究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来有一天,你若是肯告诉本王,本王会洗耳恭听。”深不见底的黑眸,酝酿着深情,霸道的语气带着温柔……
温柔而又霸道……
“好好养身子,不要来醉烟楼了,若是可以,我会回来的。”
梦菲蹙着柳眉。
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咬,遂,头也不回地朝着窗户走去……
“诸葛小主,你这是做什么,王妃需要静养,你可别让卑职为难。”侍卫明玥的声音。
燕王身形一顿,诸葛茜茜?半夜三更不睡觉,等的就是他?嘴边勾勒出一抹讥哨的笑意。
他的皇兄……果真是好心思呐!
手下的人也不笨,只是……哼,不屑地扬眉,矫捷的身影如游龙一样窜出了屋子,于地上几个翻滚后,飞上城墙,那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像
展翅高飞的苍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奴家方才看到一人影往这里而来,是怕他会伤到王妃!”
明玥的声音很是铿锵:“诸葛小主,你是不相信卑职的能力吗?”
“奴家哪敢小看明侍卫……”
“那就请诸葛小主回去吧,已经三更了!”
诸葛茜茜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声音也不复存在了。
梦菲望着没有一丝痕迹的窗外,耳边回荡起浪梦云的话,他的武功在你我之上,即使是双双联合都打不过他,他的心机居然……藏得这样深,
这样一个忠心护国的王爷,其功高盖主,对当朝皇帝已经形成严峻的威胁,他若是不自留一手,只怕这些年也不能坐享其成吧。
他这一招,也不失为高明,然而在这么多年的沉淀之后,皇帝还是想法设法的想除掉他,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威震天下的王爷,虽然是兄弟手足……
然而坐拥天下的诱惑……
历来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可谓比比皆是。
江山,还是雁家的江山,只是谁也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坐在金銮殿大堂之上的那位人——究竟是谁?
然而梦菲却是还记得那个房太师,上次在“三味绝”门前听他们的谈话,房太师……似乎想造反?
甩了甩头,她又不是铁血男儿,不是忠君为国的臣子,何必操心这些?更何况,这些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天朝的人!
她的家乡,在天朝的东边——云雀国,才是她的家乡,嗯,等偿还了浪梦云的人情,她就回家乡去。
将沐雪弄上了床,梦菲也跟着躺下,可是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浪梦云的脸,曾让她心动的男子竟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他今日不说这
些,只怕将来自己……
该感谢他不是?让她的心早早地收回来,即使现在千疮百孔也好过以后万箭穿心,至少现在,还有复原治愈的机会。
忘记了哪一年,对他有了依赖,懵懵懂懂地觉得他的身上……有种吸引自己的温暖,就像爹爹一样。
想到此,梦菲心中反而释然了,从最初的沮丧到自我折磨,以及现在的冷静,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的。
爱的深,伤的痛。
难道,她爱他根本不深?
爱之深,恨之切,相反的,她对浪梦云只是失望、绝望,根本不曾恨过半分。
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其实,对感情的事情,很是单纯。
从天朝皇城出发,抵达边关,要一个月的时间,雁樱紫离去不过三日,要抵达边关,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希望她能平安抵达吧。
樱紫为了自己的幸福,大胆地去追求,这份勇气,她很是欣赏,只希望到头来的努力不是一场空!
十日里,燕王来看过自己三次,每次都抱着自己睡上二个时辰,他才离开。
十日后,也就是燕王正大光明从江南回来的时候。
皇帝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带上了宫中的御医——方写,是宫中最有声望的一名御医。
梦菲乘坐软轿抵达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触碰上皇帝的,皇帝扬唇对她一笑,梦菲下了轿子,朝皇帝地行了礼,之后脸色淡然地站在一旁,迎接着她夫君的回归。
江南叛乱,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乱党,执掌一方,江南城险些沦陷,那里层出不穷的乱党,几乎占据整个江南,所以此次江
南之行,皇帝将一万精兵交给燕王。
恍惚间,一辆马车,在尘土飞扬中出现,赫然入目。
马背上一名副将,听说是皇帝的心腹——原名侯,他快马上前报告,此时江南叛军一举歼灭,一万名精兵,死一千两百三十五名,伤三千五十六名。
伤亡如此惨重,也难怪燕王会受伤,然而小道消息传得更仔细,燕王在即将进入江南地区时就已经惨遭突袭,当时的他伤势并不严重,叛军剿
灭中,他亦没受过伤,回到行馆,却无缘无故的中毒……
而且,在回来的路上,燕王再一次遇刺……
这其中原因,梦菲自然是可想而知。
当马车靠近的时候,皇帝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上去的——在外人看来,他是心急如焚的。
梦菲也快步跟上,当将士掀开车帘的时候,梦菲看到燕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额上包扎着白布,渗透的血迹犹如盛开的红色梅花,一只手臂用木头和绷带缠绕夹住,胳膊显然是断了,还有什么伤,她是看不到了,因着他
身上罩着一件黑衣,天气寒冷,还赤裸着身子给你看伤不成?
她闻道了血腥味……真正的血腥味,这些伤是他自己弄的还是……根本就?
“三弟,三弟你怎么样了!”皇帝殷勤的道,眉纠结,那模样,真叫一个担心。
燕王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微臣、、、微臣参见、、、、、”
“三弟免礼。”皇帝温雅地道:“三弟你放心,天大的病,朕也会让人医治好你的,方写,方写,快,为三弟诊治!”
“微臣多谢皇上的关心……”似乎说出这几个字,都费尽了气力。
梦菲唏嘘,他装的可真是像?
而皇帝派来的御医,其实——是想来确定燕王的伤势的!
强手对强手,真是一部精彩绝伦的好戏,只是——燕王的心思更胜一筹!
方御医上前,先是给燕王诊脉,检查伤势。
得出的结论是,燕王的情况非常糟糕,刀伤十余处,唇色酱紫,是中了毒,断臂,断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