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离寻一清早便到了寻宝阁。
寻宝阁自开业以来生意一直十分火爆,她便抽了空整理查看了近日的账簿,顺便巡视了一下整体的经营状况,一上午时间就这么很快的过去了。
正当她与沉雾沟通后续发展的具体事宜,门口却有随侍通报,说寻宝阁来了一位贵客,要求见离寻。
离寻是这寻宝阁幕后真正主人之事并没有几人知晓,那想必也是相熟之人。
她来到接客厅,意外的看到涂山篌竟在此等候。
涂山篌见她到来,大步走上前,向她先礼节性的行了一礼,这才露出温和的笑意:
“鬼方小姐。”
离寻客套的回了一礼,这才问道:“不知涂山大少主找我有何事?”
涂山篌笑意更甚,“我的确有要事找鬼方小姐相商。”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寻宝阁人来人往,不是方便交谈的地方,这才又继续道,“已经临近午餐时间,不知篌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鬼方小姐一起吃顿饭?”
离寻不知他是何目的,沉思片刻便应了下来。
离寻与涂山篌一同乘坐马车,不出多时便来到了轵邑城最繁华的一间酒楼。
此处也是地处商业繁华地段,整条街熙熙攘攘,人群往来十分密集,而这间酒楼光从外面来看,光是招牌与门口装饰都是奢华无比,非一般人可随意进出。
“我已在二楼预订了一间包厢,小姐请。”涂山篌十分有风度的邀请她走进。
离寻笑意吟吟开口:“看来少主是早有准备,倒是让如暮受宠若惊。”
“能有幸邀请小姐,才是我的荣幸。”
两人寒暄之间,已经来到了二楼的包间。
这间包厢位置倒是极为隐蔽,任凭外面喧嚣一片,当包间门关闭之时,竟是丝毫嘈杂也无。
离寻扬眉看他:“这间包间倒是极为精妙,想必暗含了隔音之类的法阵。”
涂山篌笑笑,一边吩咐伙计上菜一边夸赞她:“早就听闻鬼方家阵法造诣极高,各世家无出其右,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离寻只是笑了笑没有应他的话。
待到珍馐菜肴全部上完,包间的门被紧闭,离寻才抬眸笑着问:“少主有什么话,不如开门见山。”
涂山篌殷勤的替她斟了一杯美酒,面上笑意未减,倒是先拿出了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将礼盒打开呈于离寻的面前,里面竟然放着七八件绚丽精美,一看便价值不菲的珠宝。
他直接开口道:“我知晓轵邑城的寻宝阁是由我弟弟涂山璟与鬼方姑娘合作之下才得以顺利营业,所以,我也想与鬼方姑娘,聊一聊合作。”
离寻眉心轻皱,犹豫着问道:“少主的意思是?”
“倒也不瞒小姐,涂山氏的珠宝生意一直由我负责,而我自小便在上面下了好些功夫。上次拍卖会,想必鬼方小姐也知晓我涂山氏的珠宝,影响力有多大。”
涂山篌将面前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又道:“若能与寻宝阁合作,想必对我们双方而言,是一次利益巨大的合作,不是吗?”
离寻闻言有些不解:“我与二少主合作之时,已将全部合作事宜移交给了他,若是少主想要与寻宝阁合作,直接与二少主商量便好,总归都是涂山氏的产业,少主又何必找我多此一举。”
涂山篌笑意有片刻的凝固,不过转瞬之间便恢复如初:“我这边的生意,我二弟不会插手,自然是由我与鬼方小姐详谈。而这些珠宝,便作为送给小姐的礼物。”
“少主是想谈轵邑这边的合作?”离寻自是无意这些珠宝,又问道。
“寻宝阁的产业遍布大荒,我是想与鬼方小姐聊一聊全部的商业合作,包括以后的垄断。”涂山篌眼底一片深沉。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离寻面色犹豫。
“鬼方小姐。”涂山篌唇角上扬,又徐徐开口,“莫非鬼方小姐更愿意与涂山璟共谋合作,对我却心存顾虑?”
离寻也顾不得与他的表面客套,倒是多了几分讽刺意味:“少主这话所说,如暮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据如暮所知,涂山二少主才是下一任族长的人选,若是他继任族长,涂山的商业自然也是他全权打理,我自是没有越过他来与大少主详谈的道理。”
涂山篌端起酒杯的手紧了紧,面色微冷:“鬼方小姐这话说的也过早了,局势尚未下定论,小姐的目光还是放长远一些。”
“我听闻,小姐与防风家的二公子私交甚密 。”涂山篌又突然道。
“你想说什么?”离寻见他突然这么说,眉心紧拧。
“据我所知,防风家早已是西炎五王七王的势力,而涂山璟与西炎玱玹往来更为频繁。你若与防风二公子结为连理......”涂山篌低沉着声音,
“到时候,我们的合作,也不止于此了。”
离寻冷笑:“那大少主怕是情报有误,我不止与防风家二公子交好,我与皓翎大王姬包括赤水氏,更与玱玹殿下交好。”
她顿了顿又看向涂山篌,“我本人交朋友,自是看重此人德行品行,而合作,更是如此。”
涂山篌轻笑:“我与鬼方小姐如今相交甚浅,鬼方小姐又怎知我品性如何。”
离寻嗤笑出声:“涂山大少主做过些什么事情,真当无人知晓吗?”
涂山篌眸光骤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离寻站起身,垂眸看他,“少主也知晓,我与防风家二公子,乃至意映小姐,关系其实都不错。”
“多谢少主款待,我寻宝阁还有要事,就先走一步。”
离寻懒得与他周旋,若是东窗事发,这人想必也得意不了几日了,与她再说下去,不是浪费时间么。
涂山篌又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漆的眸中满是阴鸷的狠厉。
“来人。”他唤来贴身亲近之人。
“大少主。”
“替我暗中,往清水镇送一封密信。”阴冷的声音幽幽然响起。
“是。”
涂山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黑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
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又这么不识抬举,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