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氏?”鬼方隗覃的视线在防风邶的身上来回审视着,最后目光落在他那张妖冶俊美的面容之上。
“你是防风家主防风小怪的儿子?”鬼方隗覃搜寻着脑海中的回忆,依稀有了些印象。
早些年,他也曾见过防风氏的家主,却未有什么好印象,模糊地记得似乎是个精明趋利之人,这生出的儿子相貌倒是不俗。
“的确是家父。”防风邶从容地应着。
鬼方隗覃点点头,对防风邶的印象倒是好了几分。
不卑不亢,淡定从容,家世相貌也不错,方才出手果决,也不难看出灵力高强,对如暮也很是上心。
离寻见鬼方隗覃目光始终紧锁着防风邶的身上,忍不住唤他:“爷爷。”
“咳咳。”鬼方隗覃清了清嗓子,这才又道,“家中突然出了这等丑事,让防风公子见笑了。还未能好好招待你。”
防风邶温和笑笑:“鬼方族长不必见外,迟早是自家人。”
鬼方隗覃见他这么说,倒有些不乐意了。
听这小子的语气,怎么好像如暮完全被他牵着走了?
他孙女不会是迷上这小子的脸,受了他什么蛊惑吧?
鬼方隗覃沉着脸,打算私下仔细地调查一番这个防风邶的人品如何。
“夜色已晚,明日我再设宴招待防风公子,今日你们便先回去歇着吧。”鬼方隗覃话音刚落,又似想起什么,接着问道,
“防风公子如今宿在何处?如暮可有安排妥当?”
离寻拉着防风邶正欲出门,听到鬼方隗覃突然问,只能犹豫了一瞬回道:“昨日回来有些匆忙,便将他安排在了我的院子里。”
“胡闹!”鬼方隗覃吹胡子瞪眼,“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让别的男子留在你的院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离寻察觉他语气的不满,又从善如流的说道:“爷爷放心,明日我便让人收拾出隔壁的院子,让他去住。”
“哪能等到明天。”鬼方隗覃立刻向门外的侍从吩咐,“去将最西边那座空闲的院落收拾一下,让防风公子暂且住下。”
最西边的院子?离寻听到后脸色有些黑。
要知道,她的院子可是在宅中的最东边,鬼方府邸这么大,这老头儿摆明了要将他俩分开是吧。
离寻有些咬牙切齿,“爷爷,西边的院子有点偏,我隔壁院落也正好空着,不如......”
鬼方隗覃有些恨铁不成钢,这还没成婚呢。自家孙女怎么好像胳膊肘已经完全拐外面去了。
之前见她对那么多世家公子无意,还以为她在感情方面冷静自持,未曾想跟她爹一个性子,有了意中人便围着人转了!
鬼方隗覃挥了挥手,果断地打断了离寻的话,“今天我也累了,后续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他又看了一眼防风邶,“望防风公子也体谅一二,如暮毕竟还未与你成婚,这也不合规矩。”
防风邶抱拳浅浅行礼,仍是淡然地开口:“晚辈自当听从鬼方族长的安排。”
鬼方隗覃点了点头,又向一旁的贴身侍从使了个眼神,那人会意,走向前向防风邶道:
“防风公子,还请随我来。”
防风邶这才松开了离寻的手,弯弯眸子向她笑了笑,便随着那人出了房间。
离寻眼巴巴地看着防风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脸上的不舍几乎要溢出。
“你这丫头,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去了,能不能有点世家小姐的矜持!”鬼方隗覃无奈的看着她。
离寻不以为意的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支着下颌看向他:“爷爷何必多此一举,我看上的人,您还不放心吗?”
鬼方隗覃轻哼一声:“这可说不好,你们这些小姑娘向来喜欢这种长的俊俏的公子,皮囊再好,万一人品不行,是个花心的,可是会吃了亏。”
“早些年我也曾见过数次他的父亲,倒不像是个好相处的性子,精明的很,都说儿子随父亲,我得要好好考察考察他。”
离寻想了想,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鬼方隗覃也听不进去,索性也便随了他去。
她转移话题道:“不知道爷爷想如何处置二叔?”
鬼方隗覃听到她提起鬼方纫修,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儿子,姑且留他一命苟活吧。”
离寻点点头,“既然爷爷有了决断,那我也不再多问了。”
“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鬼方隗覃揉了揉眉心,脸色也有些难看。
离寻知晓他一时半会还是无法接受鬼方纫修的事情,需要一段时间去平复心情,便也不再打扰他,嘱托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落。
她先去看了一眼沉雾的恢复情况,见他伤势已经无碍,灵力也并未受到影响,这才放心了下来。
回到空荡荡的房间,离寻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无奈的叹气。
早知道就应该将防风邶藏好,不让爷爷发现,两人才刚相聚没多久,居然还要被分开!
离寻沐浴完后独自躺在床榻上,却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睡。
她胡乱地揉了揉头发,索性坐起身,看着窗外发呆。
也不知道防风邶有没有睡着......
索性自己也睡不着,那不如......
离寻眸光亮了亮,转身下了床榻,随意地披了件外袍便往外面走。
却在刚出门的那一瞬间,刚好碰到了自她门前走过的红伶。
“主子,你这大晚上的...可是有何要事?”红伶难得见到自己主子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面色有些复杂。
离寻见到被红伶撞破,拉着她走向角落,表情有些不自在,吩咐道:“我有点要事要办,你别让人发现我不在屋内。”
红伶怔怔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猜到了七八。
自家主子和防风公子的事情她自然是知晓的,这大晚上的,主子现在要去哪里,也便不言而喻了。
不过她向来是唯离寻的命令是从,更也不会逾矩过问她的事情。
离寻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无外人,拍了拍红伶的肩膀,随即隐入了沉沉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