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叙开口,“因为你所谓的惊喜?”
任莘莘点头,下一秒,她听淮叙说道,“能让人生气的话,确定不是惊吓吗?”
任莘莘迟疑了,“应该不是吧?”
英年当爸这种事,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是个好事吧?但是,好像也是足够惊吓的一件事。
“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听到这话,任莘莘放松了下来,淮叙还是很讲信用的。
她握了握拳头,表情十分复杂,“就是,你跟我……有个孩子。”
短短九个字,把淮叙听懵了。
任莘莘只觉得,淮叙眯缝着眼,眼里满是寒光,整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拿手在淮叙面前晃了晃,“淮叙,大哥,你没事儿吧?”
几秒之后,淮叙握住任莘莘的手臂,长出一口气,“你说呢?”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从前的淮叙以为自己这一生自小孤苦伶仃,自从在幻花的幻境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将为了报仇而活。
可是,他遇到了任莘莘。
从那之后,他的人生就开始不一样了,不仅有了忍辱负重的家人,还有了……一个孩子。
素未谋面,但却让淮叙的心狠狠地跳动着。
任莘莘手一缩,瞒着淮叙偷偷生了个孩子是她不对,但是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生个孩子,把她的修为都生走一小半,“你说不生气的!”
淮叙摇头,他控制着自己面部的肌肉,尽量露出一个笑来,“不是生气。”
他怎么会生气呢?
他轻轻抱住任莘莘,“我这是高兴。”
任莘莘轻轻拍了拍淮叙的后背,有些疑惑道,“可我怎么不觉得你高兴?”
她感觉淮叙都要哭出来了!
要是在以往,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淮叙一字一顿,“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任莘莘有些摸不着头脑,高兴就高兴呗,干嘛一直抱着她不放。
她不知道的是,在淮叙心中,那个孩子不仅是他们生命的延长,更是任莘莘爱他的证明。
过去的十年时间在淮叙心上留下了无数的刻痕,即便现在和任莘莘黏黏糊糊地在一起,可他的心是不安定的。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任莘莘再次消失。
可是,知道两人之间有个孩子,淮叙的心,突然安稳了下来。
良久。
任莘莘推了推淮叙的肩膀,“好了,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讲讲我们的……女儿。”
说起这话来,任莘莘有点儿心虚,“她可能,和你想象中的女儿,有点儿不一样。”
想到团团那经常出个门就能弄一身泥回来的累累前科,任莘莘实在不知道,一向爱干净的淮叙能不能接受。
不过,她抬头看着面上平淡,但眼中含着一丝期待的淮叙,不过,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对吧?
还有团团那一手的狗爬字,刚好让淮叙教教,也不用写得多好看,但狗爬是不行的!
于是,任莘莘着重讲了一下团团往日的‘丰功伟绩’。
淮叙的脸越听越黑。
听到孩子已经被关在山洞里磨性子的时候,淮叙松了一口气,但是不免又有些心疼。
听到那些‘丰功伟绩’他就知道这孩子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被关在山洞里这么久,怕不得憋坏了。
可是,他在管孩子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
想了想,淮叙建议道,“要不然,把孩子交给爷爷带?”
爷爷应该会十分愿意的吧?
“爷爷?”
淮叙点头,“我幼时便多得爷爷教导。”
其实那会儿淮震天只是装作邻居家老爷爷,天天躺在躺椅上,总是听着收音机。
而收音机里播放的那些,多是一些秘事。
关于这些秘事,各方反应如何,也细细播讲着,所以淮叙耳濡目染,觉得还是颇有收获的。
任莘莘点头,“如果你爷爷同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反正她是管不动了!
打舍不得打,罚舍不得罚,每次就只能关关禁闭、抄抄书,跟团团惹的那些祸相比,简直是小菜一碟。
商量好这事儿后,淮叙问了十分关键的一个问题,“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任莘莘使劲点头,“知道,我今天已经跟她说过了!”
淮叙默默松了一口气。
想他纵横半生,刚刚却突然害怕被自己女儿嫌弃。
任莘莘又道,“不过她的反应很奇怪,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可能是已经过了小孩子最想要爸爸的那个年纪了吧。”
她记得,团团小时候挺喜欢问她,为什么别的小妖都有爸爸,可她没有爸爸?
听到这话,淮叙有些沉默,他摸了摸任莘莘的头,“我要是,能再早一点找到你们就好了。”
这话听得任莘莘也有些伤心。
这岂不是说,她当时胆子要是大一些,已经坐拥淮叙十年了?
可怎么可能呢?
她一个人参精,真要是走漏点风声,不说别的,死法一定十分丰富。
十年前的淮叙,护不住她。
任莘莘挥开淮叙的手,强行打断淮叙的悲伤,“后来我跟她说,我们这一族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她在小幼崽中间得意了好一阵子!”
“因为,别的小幼崽都需要爸爸妈妈一起才能生出来,而她,只需要妈妈就能生出来,她觉得超级厉害!”
这话听得淮叙目瞪口呆。
这样的话,也就小孩子会信了吧?
不过,这说法,似乎有点儿耳熟。
两人又絮叨了一阵,直到任莘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才突然想起了一件正事儿。
“淮叙,你还记得刺杀你的那些人吗?”
淮叙点头,“审理结果如何?”
“薛仟跑了。”
“什么?”
淮叙奇怪地看着任莘莘,区区一个薛仟,在万妖山逃了?
任莘莘表情尴尬,“很离谱?”
淮叙点头。
他可是亲自在万妖山的防护下逃过的人,自然知道万妖山防御的厉害,这两天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来,薛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逃了?
任莘莘无奈,“放长线钓大鱼嘛,我们想知道薛仟背后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