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我还是在交谈中得知了这些人的作用。就像那七百名信徒一样,这些人的作用就是在失败以后保住珂丝·帕拉雅的灵魂。
虽然保住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女巫还是找了这么一批人过来牺牲。
我对此没有多余的想法,只希望珂丝·帕拉雅能够成功。我的大脑已经不大能够思考了,只希望万能的神灵真的可以复活。
我不明白这一切。这一切都令我感到困惑。因为信徒的欲望而堕落的神灵。为了神灵而自愿牺牲的信徒。双方看上去都很伟大,都在不停地做出牺牲。我却不明白这种牺牲的意义。
就在我的大脑陷入困惑的漩涡中时,我突然听到了人们的惊呼声。我下意识地朝神躯的方向看去,发现神躯像触了电似地,不停地颤动着。
一种淡蓝色的液体不断地从神躯的嘴角流出。水母的遗骸就在神躯的下方。这种液体一落下来,就渗入了遗骸中。
水母的遗骸突然结了冰,冰晶从液体的滴落处瞬间蔓延开来。很快,水母的整个骸骨都结冰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慢慢地冰晶开始碎裂,碎裂的冰晶化作无数的蓝光投入神躯中去。神躯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旁厅内出现了大量的祷告声。旁厅内甚至有不少人五体投地朝拜神躯。
我看见祭司身前的魂火在剧烈地抖动着,仿佛正在被狂风凌虐。女巫、祭司和长老们都紧紧地盯着那团魂火。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魂火终于不在抖动,安安静静地燃烧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魂火似乎壮大了许多。
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人们纷纷抬头看向空中的神躯。我下意识地跟着望去,看见神躯睁开了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仿佛盛载了世界所有的缱绻,像大海一样深沉,似水晶一般纯净,如晴空一样明媚,……
咳咳咳,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吹起了彩虹屁?
她一睁开双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像是被勾了魂一样,痴痴地望着她。
我莫名地觉得这个高度不对,往下看,发现自己是跪着的。当我再次环顾四周,我发现大家跟我一样都是跪着的。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吗?只是睁开了眼睛而已,大家就都不自觉地跪下了。
“你是谁?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温柔干净的少女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我有些愣住了。直到海神飘到我的身前,我才恍然意识到这是海神在跟我对话。
我激动得涕泗横流。这是我第一次跟这具身体的本能如此同步:“你可不可以赦免我的罪,让我回家?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去吗?快让我醒过来吧!”
我恨不得抱着海神的大腿痛哭流涕。不过,从高度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所有的生灵都有把犯错的时候,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我的信徒。我赦免你的一切罪过并允诺送你回家。
你的家在哪里?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不愧是无比善良的海神大人,轻易地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家?我的家在哪里?”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犯起了迷糊来,死活记不起家的位置。
无数的地址从我的眼前闪过,那是我在这个世界生活过的所有地址。这其中包括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初遇到海神的地方。
“是你?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海神疑惑的声音在我的脑内想起。
我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开始哭诉:“我是一个容易做怪梦的人。我也搞不清楚这一切。我没有自己的陀螺(盗梦空间里提醒主角是梦的东西),经常分不清楚现实和梦。既然你是神灵,那这一定是梦了。请您让我醒过来,我不想在这个梦里待着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别哭,总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送你回去的。”海神来到我的身边,非常轻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看着有些自责的海神,几万年前的记忆和这一刻重叠。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原身的想法。她真的是一位特别善良的神灵。作为世界上唯一的神,她不仅长得好看,还特别圣母,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难怪原身会变成脑残粉。
咳咳咳,好像哪里不太对。对了,我刚刚好像想到了原身。嗯,我觉得有必要跟这位海神大人讲讲原身的事情。怎么说也是共用了一个身体的人,不能让她白白牺牲了不是?
于是,我直了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准备跟海神讲讲原身的故事。
我还没有张嘴讲,脑海里就传来了一阵哭泣声。我抬头一看,发现海神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不是,我还没有开始讲,你这怎么就先哭上了。
“没想到,为了我的复活竟然牺牲了这么多的生灵。我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初,我灵魂之所以碎裂,主要原因也是我怕被污染了的自己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你们两个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居然是自己弄碎的。除了脸以外,她跟珂丝·帕拉雅完全是两个人。我真难以想象,珂丝·帕拉雅居然是她灵魂的核心碎片。
不对,她不应该为原身感到伤心和难过吗?虽然她确实哭得很伤心没错,但是好像不是为了原身哭的,甚至有些责怪原身。
果然最博爱的人也是最薄情的人。哪怕是珂丝·帕拉雅也不至于这么不在乎原身呀!
不管怎么样,我最终还是在萨曼莎·杨和海神的帮助下顺利地结束了这场梦。
我对这场梦的最后印象是萨曼莎·杨高兴地抱着我说: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同类。
我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儿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我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沉到了池底。
“救命啊!”我刚张开口大声疾呼,池水就争先恐后地跑进了我的嘴里。
气泡不停地从我口中涌出,只是这些气泡再也没有了语言上的意义。我看着自己上方一双双脚,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咳咳咳,在喝了无数臭水管味的水后,我终于被人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