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草味甘,可以用作中和烈性灵植之药性,而乌茗果同样为烈性灵植,为何两者放在一起,会使其化作剧毒?”
唐轩将心中的疑惑一一道来,首先提及的,自然是一直在困扰着他的问题。在这个时候,终于有机会提出来了。
可憋坏了他了……
“我在翻阅典籍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篇记载,说天蓝草虽然味甘,却属于阴性,而乌茗果却属阳,因此两者不能同时放在一起。但我对此有疑问,极多的药典当中,都讲究阴阳调和,阴性与阳性之灵植添加在一起,可以让药性更加醇正,为什么唯独天蓝草与乌茗果不可以?”
听着唐轩一番长篇大论,陆瑾在这时候却越听越是欣喜。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唐轩不仅在七天之内将那些药典书籍给看完了,竟然还能够延伸出此等问题。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对方确实是认真仔细的看了书籍,而不是那种简单敷衍的看一遍而已。
已经绝了收徒弟之心的陆瑾,此时都想要忍不住破例,把唐轩收在自己的门下了。
但此事也不过是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随即就被他给抹掉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唐轩的身份都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唐轩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他必然会实力飞涨。而以他的经验看来,每一个找回记忆的人,其性格或多或少的都会发生改变,若是那时候的唐轩记起现在的事情,觉得自己是在占他的便宜,到时候以自己的实力,可不一定能压得住对方。
唐轩今后的实力,自从他去过对方的元府之后就已经异常确定,对方今后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那浩瀚的气海,无论是他还是胡天,第一眼见到的时候,都觉得异常心惊,暗自咋舌这是遇到了什么怪物。
而面对着唐轩的问题,他一边打着法诀,一边回答道:“天蓝草味甘,可以稳定元神不假,但你却忘记了,此草是生长在何处?”
唐轩迟疑一番,回忆着先前所记的内容,然后说道:“天蓝草大多生长在酷寒之地,其周边三丈之内……必有金线蛇守护!是了!金线蛇!”
陆瑾满意的点头,温声道:“没错,金线蛇是剧毒的蛇类,其成年金线蛇的实力,已经足以威胁到神通境的强者,而其毒并非如同其他蛇类那样是液体状态,而是分部在它的蛇体之上,即便是神通境巅峰的强者,只要沾染上一丝,抢救及时的话,最少也需要将养半年才能彻底恢复伤势。而金线蛇又是生活在天蓝草的周围,虽然天蓝草同样有着解毒的功效,但时日久了,必然会导致其沾染上些许的毒。”
“此毒无色无味,与现如今所见的任何一种灵植组合炼丹,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唯独乌茗果,其果实里的灵汁属阳,在炼丹的时候,与丹火相互激发,会化为乌茗粉,此粉与那些毒相互交融,则会变成剧毒重阳散。”
“这,就是两者不可组合的原因之所在。”
唐轩此时已经明白了此间的问题所在,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原来如此。”
“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将……”
唐轩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而陆瑾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各类问题的解答信手拈来,甚至在回答有些问题的时候,更是有着数十种解答的思路。不得不说,此等渊博的思路,确实让唐轩觉得茅塞顿开,颇有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慨。
两人一问一答,陆瑾也从未耽误炼丹,他这次所炼制的丹药,名为‘引灵丹’,需要四十九日才能炼成,而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不需要一直坐在丹炉旁,只需要调整好丹火,然后在特定的时间里为丹炉之中打入印诀就可以。
只是这项工作看似简单,实则对于时机的把握需要异常精准才可以炼制而成。若是换一个经验不足或者实力不足的人来,这炉丹药有很大的几率是要废掉的。
炼丹,从来都是慢工出细活,是一项讲究实力与天分的职业。有的人也许在年轻的时候就能快速掌握炼丹的技巧,从而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心得体会。而有的人,却究其一生都无法踏入炼丹的门槛。
无他,天分影响之下,炼一炉毁一炉而已,时日久了,在重重打击之下,也就淡了成为一名炼丹师的梦乡。
而陆瑾身为修炼界数一数二的炼丹宗师,自然能够看出唐轩对于炼丹这方面的天分。如果悉心培养的话,假以时日,自然能够成就一番炼丹美名。
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再将唐轩当成了工具人使用,而是决定细致入微的去教导唐轩,不想让唐轩浪费掉自己的天赋。
“老祖,你们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豆豆听不懂?”
两人之间一个愿意问,一个愿意教,说到兴奋处简直满面红光。而这些东西对于沐豆豆而言,却无异于在听天书一般,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组合成一句话之后,突然发现她的小脑袋瓜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在两人交谈的间隙,沐豆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软糯的声音中满是问号。
唐轩与陆瑾不由得一怔,唐轩拍了拍额头,随即低头看向沐豆豆:“倒是忘记了你还在这里,如果豆豆觉得无聊的话,就去外面玩好不好?”
没想到沐豆豆却是摇了摇头:“豆豆要陪着老祖。”
陆瑾这时候沉吟道:“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你先前硬是记下了那么多东西,此时也是需要消化一番,等明日调理好了之后,就来此地学习炼丹之术吧。”
“那……好吧。”唐轩也觉得有些疲乏了,毕竟先前可是不眠不休的死记硬背了海量的东西,若说不累那也是假的。
谁说修炼者就不会累的?
那都是扯淡!
修炼者照样会感到累,并且更加严重的是,如果心神疲乏之后不好好调理的话,会为今后的修行埋下隐患。
因此在陆瑾讲出这句话之后,他也不再强撑,行礼告退。
这次的行礼,确实是发自于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