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时,郊外十里坡。
此处地处郊外,平时生人罕至。
因为十里坡有一大片连绵的乱葬岗,每到午夜。
这里便阴鸦孤叫,阴风阵阵,有时甚至还有鬼火飘浮。
连附近的村民日间都尽量不往这里来。
更不要说在午夜子时刚过,阴气最为弥漫阴森的时间。
一阵脚步声,突兀的出现。
那是一个穿着布衣布鞋,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不苟言笑的男人。
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提着一把桃木剑,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
刘山来到乱葬岗后,环顾四周,脸上似乎有些奇怪。
他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桃木剑插在了地上,单手掐起口诀,嘴中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刘山的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
他喃喃自语的说:“怎么回事,那两只东西应该早在这里候我到来才对了?”
“怎么都已经这个时间点,还没有现身?”
他解开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得有些诡异的铜铃。
铃,铃,铃……
铃声随着夜风,在乱葬岗四下回荡。
然而刘山摇了半天的催魂铃,那两只东西依旧没有半点踪影。
在他纳闷不解的时候,一把声音在他的身后突然响起。
“不用摇了。”
“那两只东西,一只魂飞魄散,一只已经废了,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省点功夫吧。”
张山豁然回过身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相貌帅气的年轻人。
对方看上去十分陌生,刘山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凝重:“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命令那两只鬼去害任家小姐的是你对吧?”
刘山心里一惊。
听到从这年轻人嘴里说出的话,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事情败露了。
这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知道,他当初为了收服那两只恶鬼,让它们听命于自己。
他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
自从收服了它们后,有了这两只恶鬼供他驱策,他做很多事情都变得无往不利。
也正因为如此,他这次在交代了那两只东西任务之后。
自己就先行离去,去办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刘山以为回来的时候,它们应该已经乖乖完成这件简单的任务了。
没想到,他重返回来的时候,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
“你是谁?”
刘山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冷冷的盯着这年轻人。
“你好像没有搞清楚,是我在问你,而不是你在问我。”陈木慢条斯理的说。
刘山冷笑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也有资格知道我的大名?”
对方架子之大,并不出乎陈木意料。
毕竟人家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在帮人看风水了,而且还拥有着蜻蜓点水这样的宝穴。
从外表上看,他的年纪跟九叔差不多。
再看那两只不弱的恶鬼,竟听从于此人的命令,对方的手段绝对不简单。
陈木并没有小看他。
“你想知道我是谁?好,我告诉你。”
“我的身份,就是任发未来的女婿,现在你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等你的原因了吧?”
刘山听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
他冷冷的说:“看样子,那两只蠢东西不仅栽了,还把事情都抖了出来。”
陈木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只是淡淡的说:“你也是有够恶毒的了。”
“二十年前,你收了任老太爷墓穴的钱也就罢了,还给他指了一条黑路。让任府在他下葬的时候,用水泥把墓穴完全封住,害的任府运势一落千丈不说,还令任老太爷尸身不化,变成僵尸。”
这些事情,是过后陈木从九叔那里问来的。
蜻蜓点水这个穴必须用法葬,也就是棺材竖葬的方式葬下去。
并且葬下之后,棺材还要留一部分在墓穴之外,接受风吹雨打,那样才叫蜻蜓点水。
但是当年任老太爷死后下葬,眼前这个风水先生,却骗任发把整个墓穴都用水泥给封住。
导致任家财势运势一落千丈。
加上任老太爷又是活活给气死了,一口气堵在咽喉里出不来。
水泥封棺,让他死后二十年尸身不化,一起棺,当晚就变成了僵尸。
刘山听到自己当年的举止,竟然被当面拆穿了。
一张脸当刻变得无比的阴沉。
“看样子,你知道得倒是挺多的。”
当年他留那块墓穴,本是准备给自己百年之后用的,好造福自己的后代子孙。
谁知道却给任威勇那老家伙不知从哪打探到,用威逼利诱的方式,逼他从手中交出那块墓穴。
刘山虽然交出了墓穴,但他咽不下那口气。
因为那块穴,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可遇而不可求。
被迫卖给任威勇后,没过太久。
刘山就听说那老家伙做买卖出了岔子,听说居然给活活气死。
恰巧他儿子找上门来,于是他就故意设局,欺骗他儿子任发,把整个墓穴给用水泥封住。
他算准任威勇那老家伙,在地下埋个一二十年后,必定要变僵尸。
刘山早年学道之时,无意得到了一种控尸的秘术。
所以他诓骗任发,一定要在二十年后起棺迁葬。
到前阵时间,他当年交代任发起棺迁葬的日子临近。
他就偷偷的回来,暗中偷看任发是否有按照他当年的话,将他父亲的棺材起出来。
结果发现,任发还真起了。
在起棺迁葬的时候,刘山其实一直躲在山上远处,遥遥看着。
任威勇的棺材打开时,山林的异象也都被他尽收眼底。
让刘山又惊又喜。
喜的是,棺材既开,任威勇这老家伙不出十二个时辰必定要变僵尸。
如果他能在其苏醒之前,用控尸之法将其控制住。
自己从此就多了一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僵尸仆从。
但惊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任发请了一个道行极其高深的道人,去主持起棺迁葬。
任威勇的棺木,最后还抬到了对方所在的义庄里。
刘山遥遥的观察着那个道人,很不甘心地发觉,对方的道术修为比自己强。
令他无比的忌惮。
刘山没有把握能胜过那个叫九叔的道人,所以他潜伏在义庄不远处,一直在暗中等待时机。
等待任威勇那老家伙苏醒,若能破开棺木,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哪知道,任威勇当晚的确尸变,破开了棺木。
却不知道怎么搞的,它的尸身在义庄里被火烧成了焦炭。
八成是那个九叔干的好事。
刘山又气又怒。
他的怒火没办法洒向那个叫九叔的道人,理所当然的只能洒在任家上。
任家的风水在他的刻意安排下被破坏,因此家道中落了整整二十年。
纵然重新起棺迁葬,风水重新好转。
但风水之事就是这样,风水只要一坏,坏事衰事立马就来。
但想要重新转好,那就是一个缓慢长期的过程。
所以刘山绝对不允许任家就这样转运。
他立刻就选择对任发最疼爱的独生女下手。
安排那两只鬼,去整熄她身上的三把阳火,再慢慢弄死对方。
他要让任家断子绝孙,唯有这样,才能一出他心头恶气。
只是刘山没有想到,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会在这里栽了跟头。
一想到那两只费尽千辛万苦才收服到的仆从恶鬼,竟然已经被人干掉。
刘山一颗心,疼得几乎在滴血。
他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陈木,阴森森的说道,“就算知道这些事都是我干的,那又如何?”
“你最蠢的地方,就是不该挑选在阴气最盛的时辰,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以为我身边就只有那两只鬼吗?可笑!”
话音落下,刘山手中立刻摇动他那只红得像沾了血一样的铜铃。
铃铃铃……
在刘山狞笑的脸色中,一阵阴风拂过乱葬岗。
一个穿着染血白衣,脖子套着绳索,披头散发的阴魂现身在他身旁。
“小子,不呆在舒舒服服的大房子里享受,三更半夜却要跑到这片乱葬岗来找死,我刘山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蠢的人。”
刘山冷冷的笑着。
“没能取走任发那家伙女儿的命,把他女婿的命拿了,也算收点利息。”
看着刘山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陈木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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