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阳听到婆婆说到这,虽醉有八分,但眼眶里已是泪水,听到“有救了,老三有救了!”这话后也为之一振,愣愣地看着婆婆。
婆婆喝了一口甜酒,又夹了一块白斩鸡肉吃了起来,田阳不好追问老三是如何有救了,也跟着喝甜酒夹菜吃。
吃过后,婆婆看着田阳说:“我儿时的故事还想听吗?”
田阳望了一会儿婆婆,心想婆婆想说就让她说,说完了也许她的心会得到释然,而自己也多少知道她一生的不易,便点点头嗯的一声。
“好!我接着说,之所以我想出了救老三的办法,是因为看见了老二和我的衣服没有被划破。这样,我的衣服跟老三的调换,老二的裤子给老三的换着穿。
可老三听后一口回绝,她说,我不能再拖累你俩了,你俩穿上我的破衣服,回到家不也一样被父母打死,不,不行!我一个人死,好过你俩被打死。
我说,老三你错了,我和老二穿上你的仅是一件,父母看见了我们说是摔跤划破的,看来不至于被打,即使挨打,我俩没你那么瘦弱,也够经得打些。老二听后也连连称是,她的心一下松了许多,知道这是赎回她的过错最好的办法了。
老二站了起来对着老三说:‘你一定要听老大的,不然你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活着我会一辈子悔恨的。’
我也看着老三说:‘你一定要听老二的,我们三个人要活下来,我们不要离去,我们是不可以分离的。’老三听过老二和我的话后,凹陷的眼眶里重新泪湿,她嗯嗯嗯地点着头。
调换好衣服后,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感到暖暖的,然后呵呵笑了。这时日已落西,肚子又叽里呱啦的饿了,在荒野外只要能吃的,我们都不会放过,野果,野菜,青蛙小鱼,蚂蚱虫蜢,只要能找到抓到,用干柴草一烧就可进口。
拔掉脚底的黑刺,三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快乐,踏着夕阳回家了。
可我刚到家门,就看见收工回来的父亲站在那了,手里还抓紧一根竹鞭,恶狠狠地朝我走来,我一看拔腿就逃。父亲在后面紧追不放,我也拼命地跑,跑到老二的门前,听到老二已被打得惨叫。
我明白了,这一定是那该死的队长向家人告状了。刹那间我不跑了,就让父亲打吧,打死了以后再也不挨饿了。
父亲为了给队长一个交代,劈头盖脑朝我打来,一鞭两鞭……地抽,我流着泪,我不哭!我咬紧牙齿一声不哭,心里想:大人没能耐养活我们,为什么要生下我们,现在我们为了活下去,偷了些玉米、红薯来吃,你们就往死里打,这算什么能耐,还是男人吗?还是为人之父吗?!
母亲看见我被打得可怜,老远就跑过来,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这样打会把女儿打死的。我的天啊,她爸不要打了。’可老爸的手没有丝毫的停下,竹鞭依然抽打在我的身上。
当妈妈跑着喊着来到时,我望了一眼妈妈,一倒地就迷糊了,但仍知道妈妈一声大喊,泪水哗哗地流下,哭喊着扑在了我的上面。父亲还想抽打,但还是停下了手。
妈妈坐在地面,扶起我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然后用她那粗糙的手轻轻抹去。妈妈转头大声吼着父亲,‘女儿不是你的啊?可她是我身上的一块肉。你这个死老头,这回好去给队长交代了。去,去啊!死老头,要死你自己去死……滚!’妈妈嘶喊着。
父亲把竹鞭丢在了地面,手在颤抖着,然后低着头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清醒了,眼睛转了转周边没有一个人,只有妈妈依然用她的大腿垫着我的头。这时,我发现老二在她的家里没有了哭声,心里一怔拉着妈妈的手慢慢地站起来,挪了几步,朝老二家里的院子望去,我啊的一声惊呆了,老二竟然被绑在了家里的木桩上。我忽然大喊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直冲到老二身边,哭着给她松绑。
正在此刻,老二的父亲从破厅屋里走了出来,指着我怒吼,‘你这该死的秀妹,数你最大,好样的你不带头去学,偷偷抠抠你就最会带!’他拿起抽打过老二的树鞭朝将我打来,嘴里还叫道:‘来得正好,我不打你,我还出不完心里这囗憋气。’
眼看树鞭就要抽中我了,老二突然抬起了头,大喊一声住手,声音之凄凉而尖利,令她老爸的手一颤镇住了。
然而,她老爸迟疑了一下后,重新举起了树鞭,骂道,‘你这不知死的,还竟敢制止我抽她,那好待会我再抽你一轮!’
树鞭就要落在我身上了,我嗬的一声出手抓住了它,接着两只手紧紧抓住树鞭。老二父亲企图拉回树鞭也不能,他放开手再去找来一根树鞭。这时只听老二大喊,‘去偷玉米是我唆使的,与她无关!’
老二的老爸又一怔,‘什么?!’他一下怒气冲天,两步过来朝着还在绑着的老二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