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指尖要碰到深蓝丝绒锦盒的时候,管家忽然敲门,“先生,沈小姐送过来给盛小姐换洗的衣服,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了。”
管家这一打扰,霍裴沣直接把蓝色丝绒盒子捡起来放进包里。
霍裴沣开口道,“再拿几个冰袋上来,把冰箱里的甜品也带上来。”
“好的,先生。”
霍裴沣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半个小时还有十分钟。
医生的交代就是医嘱,半个小时是极限。
女孩子畏寒,在冰水里呆久了终归不是好事。
霍裴沣拿出手机点开冷气APP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账单的数字不过是拒人之外的门槛,对你这个定价可以是零。”
霍裴沣定定看着寒元夕,他期待她能有所回应。
寒元夕低着头,只是闷闷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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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斜倚在酒店总统套的贵妃榻上,开了瓶红酒庆祝。
瑰丽的红酒在透明的高脚杯里晃动,顶级酒庄的限量版,十洲国际酒店特供的招牌。
醒到恰到好处的红酒,散发着浓郁的花果香。
慕南枝十分享受这种站在制高点,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
睥睨众生的眸光,带着复仇的快感。
只要一切顺利,过了今晚,盛叠锦就会从云端坠入地狱,永不翻身。
她倒是要看盛叠锦还怎么张狂!
悠扬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慕南枝接起,俞可儿的话还没说完,她脸色骤变,“什么?盛叠锦被霍裴沣带走了?”
俞可儿惶惶不安,“怎么办,他们要是查到我们头上来,可怎么办?”
慕南枝冷笑,“你这个蠢货,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他们要是查到你头上,你就做好进去蹲着的准备吧!”
“南枝,你不能这样对我。”俞可儿急了。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要我给你收拾残局?”慕南枝反问,“销毁监控视频会不会,让那两个人闭嘴不要供出你会不会?”
“真是蠢的无可就要,难怪做了这么多年小三,一点凤凰腾达扶上位的迹象都没有。”
慕南枝冷哼,“脑袋长在脖子上不装饰用的,麻烦你动脑子好好想想。是把我拉下水一起死,还是立刻去毁灭那些能把你揪出来的证据比较重要。”
不等俞可儿有任何反应,慕南枝果断掐断了通话。
怎么每次都那么恰好,盛叠锦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差一点她就要得手了,霍裴沣为什么那么恰好的出现,他不是从十洲国际酒店离开以后,掉头回了御园?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慕南枝一把掀掉了榻前的桌子,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醒酒器碎裂,瑰丽的液体快速被白色的羊绒地毯吸附,一点点勾勒出一副狰狞的图案。
盛叠锦你想得逞没那么容易。
慕南枝一口喝光杯中酒,杯子猛地往地上一撂,又是一阵脆响。
“盛叠锦,我决不允许你这个贱人,爬上霍裴沣的床。”
据说那药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放-浪-形-骸,霍裴沣把她带走了,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
不甘心!
俞可儿那个蠢货,竟然亲手把盛叠锦送到了霍裴沣床上去!
简直蠢到无药可救。
慕南枝抓起包,匆匆下楼,开着张扬的红色跑车,直驱霍裴江的小公馆。
现在能阻止霍裴沣碰那个贱女人,只有霍裴江能做到。
红色的跑车速度飞快在马路上飞驰。
仪表盘上指针一度转到130。
慕南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他们,一定要阻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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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裴江别墅。
二楼的小厅里,程孜正握着水晶高脚敬霍裴江,“恭喜霍总,心愿很快就能达成。”
霍裴江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抬眸瞥了一眼水晶吊灯洒落的虚幻光芒。
长相思独特的酸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一点点的……酸到苦涩。
“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现在的局面没有设想的完美,还是有些人脱离了你的掌控……让你不甘心了?”
程孜清冷的眸光,从他茫然的眼底扫过……
只要喝这种酒,他总是会有抑制不住的哀伤。
那是霍裴江心底不容许任何人触碰禁土,那是一片她永远走不进去的地方。
她不喜欢这种酒,却偏偏要装作享受。
一个体贴的情人,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可程孜今晚,却触了霍裴江的逆鳞。
沈蔓是搁在他们中间的星海银河。
是他们默契到不愿多提的两个字。
可是程孜不甘一直只做她的替身,喝着她曾经最爱的酒。
她想要取而代之。
霍裴江自斟自饮,径自保持沉默。
仿佛用意念隔开了一个世界,悄无声息,完全不给程孜任何反应。
不甘心……又能怎样?
曾经围着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他面前的女孩,已经不再爱他。
甚至连笑容都吝啬的给予。
他多想回到原点,一切重新开始。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再也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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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张扬的红色跑车急刹在了霍裴江的别墅门口。
围墙上攀援的凌霄花,火红一片密密匝匝的像是团团燃烧的怒火。
慕南枝此刻心情就像是这烈烈欲燃的花海。
“慕小姐,先生已经休息了,您改天再来吧!”
管家拦住了往里闯的慕南枝。
慕南枝冷哼一声,“休息了灯还亮着,你骗鬼呢!”
管家为难的挡在慕南枝面前,“先生不舒服,刚歇下。”
“怕是美人相伴,正乐不思蜀呢!”慕南枝定定的站在玄关处,“我不为难你,现在上楼通知他,我要见他。”
“慕小姐,您稍等。”
管家只好招来佣人,让她上楼请示霍裴江。
霍裴江早就听到了慕南枝尖锐的嗓音,慵懒的起身,在二楼的栏杆处探出头。
清冷道,“上来吧!”
慕南枝瞪了管家一眼,摇曳生姿的上楼去。
二楼的小厅里,YSL黑鸦片的香气浓的化不开。
“霍总够可以的,原来喜欢金屋藏骚啊!”
慕南枝冷笑,“我还以为你会执着于沈蔓那款高冷型,没想到……你的眼光也过如此。”
讥讽轻蔑的刻薄,从慕南枝口中说出,更带嘲讽的意味。
霍裴沣无所谓的继续喝酒,“慕小姐漏夜前来,总不能就是为了找我不痛苦。有事说事,无事请回。”
“打电话给裴沣,说你要约他喝酒。”慕南枝颐指气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