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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霍裴沣面前消失,走出很远的距离,寒元夕一直都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阿照,谢谢你!”
寒元夕心中依旧惶惶难安,“虽然你根本不需要我的感谢,但是每次知道有危险你都会出现保护我,就超有安全感的。”
“从小到大,我应该给你添了很多很多麻烦。承蒙宽容,我尽量保证以后不再给你惹麻烦。”
寒元夕很少道歉,至少很少这样认真的道歉。
或者说,对寒衍照,对鸢尾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师傅以外,她从来都是高傲的姿态。
她所期待的人间烟火,根源在于她从来没有接上地气。
用盛叠锦的身份生活的这段时间,她才知道,原来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完全相反的可能。
“阿照,如果以后我离开了庄园,你会不会忘掉我?”
寒元夕问的很突然。
寒衍照怔了怔,立刻果断的摇头。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想过会和寒元夕分开。
寒衍照一直就是影子般的存在,寒衍照完全没有想过她会用分开这个词。
他忍不住皱眉,疑惑的看着眼前已经转过身,留给她一个背影的女孩。
“不会。”
寒衍照吃力的蹦出两个字。
但是他又怕寒元夕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识,想要解释,舌头僵麻,喉咙紧绷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寒元夕见他脸憋的通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觉得奇怪,“阿照你怎么了,是不喉咙不舒服,要不要叫修师傅给你看看?”
寒衍照摇头。
“你确定没事?”寒元夕担忧的问,“我觉得你最近几年怪怪的,你以前就算不喜欢说话,也没现在话这么少,你到底是不想说话,还是觉得无话可说?”
“你就别为难他了,他就是笨嘴拙舌,没你能说而已,何必跟他过不去。”
沈蔓笑着走过来。
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你的心情倒是不错啊沈总!”
忽然被打断,寒元夕也将寒衍照的的回答抛在脑后。
“盛特助可是我的得力干将,她嫁的好,我当然开心拉!”沈蔓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动人,“霍少那边我和他说好了,他应该不会再做无畏的缠斗。”
“这样最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寒元夕的声音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失落。
沈蔓瞥了手足无措的寒衍照一眼,拔高了声线说,“还不带你们小姐回去吗?”
“回去?”寒衍照有些发懵,他们不是来参加盛叠锦的订婚宴的吗?
“就是你认为的意思,你先带小夕走,就是现在,行程提前了,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沈蔓这话甩的很突然,寒元夕皱眉,“我就算要走,也应该和他们打声招呼,我还的没祝福小锦呢!”
“现在她在换礼服,你要祝福要送礼要递红包,现在可以。我通知陆璐,让她先跟盛小锦说一声。”
沈蔓没有和她谈条件,只希望她尽快离开。
“我还要去前面盯场,他们两个陪你去休息室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哦?”
这一句是疑问。
寒元夕“嗯”了一声。
分头离开。
寒元夕带着寒衍照和寒见生去了休息室。
敲开门,迎上来的是陆璐。
她满脸抱歉,“楚夫人非要带着盛特助去见贵客,白夫人又在一旁,江夫人也附和,我实在是不敢拦也拦不住。”
寒元夕了然道,“没事,我在这等一会也没关系,你找个由头,让楚少把人带回来就行。”
“算了,估计楚少今天也忙,你要去请未必请的动。”
寒元夕抬手,指向了寒见生,“你嘴皮子利索,你去让楚少想办法把小锦请回来。”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左右就是见一面,说两句话交代一声。”
回音好未落定,人已经走出好一段路。
寒见生眉心深蹙紧跟上去,寒衍照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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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会场越近,寒元夕越紧张。
鼎沸的喧嚣,热闹的让她萌生几分怯意。
透过隔断,远远的望过去。
盛叠锦就在灯火璀璨的另外一端。
温黄的灯光撒在她身上,围成暖暖的一个光圈。
寒元夕定定的站在原地,盯着盛叠锦看了好一会。
眼神痴痴的,仿佛在渴望什么东西。
盛叠锦在江夫人白夫人和楚夫人的簇拥下,身边还围了很多年龄层不同的太太们。
她们正交谈甚欢。
寒元夕犹豫了片刻,终究忍住了没有过去打扰。
她就站在原地,寒见生见她顿住脚步,便问,“要不要叫人过去把她叫过来的?”
“算了,我再待会,就不打扰她了。”
寒元夕看着盛叠锦从容的在那些人中间打转,有种见到沈蔓过去的错觉。
沈蔓在家里没有出事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不过,她是可以预见的更优雅从容的存在。
骨子里透出的骄傲和自信,是天生的。
霍裴沣就曾经说过,沈蔓的傲骨是折不断的。
她的骄傲,即便是被踩在谷底,也绝对有绝地反击的强势和霸道。
寒元夕觉得,沈蔓的母亲棠文华绝对是位有手腕的女强人。
能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成为第一代经纪人教母的存在,想必是能周旋各种人际关系,高情商的美女才是。
棠远东和棠文华是同胞,棠远东的颜值可很在线,想想沈蔓的脸,就知道棠文华的颜值也是绝对的在线。
好好的,怎么又想到了霍裴沣?
似乎只要看到沈蔓,寒元夕总是会店不自觉的想起傅言白,脑海里最后浮现出来的,永远都是霍裴沣。
整个S市的人际关系,就像是陆璐画的图,千丝万缕的总能牵扯上关系。
一段婚姻,似乎可以把原本毫无关系的两家人,成倍数的成为亲戚。
这个城市的上层的圈子其实很窄,顶层的世家是成固定状态的。
变动最多的所谓的豪门,不过是些想的融入顶层的人。
慕秉文和郁家就是。
郁家怎么说呢,从前也算的上是的大户,不过自从郁汀兰嫁给的慕秉文之后,郁家老爷子脑溢血过世之后,人走茶凉,郁家勉强撑了些年。
不过消耗旧日剩下来的空架子而言,很快就显露的大厦倾颓的姿态。
“寒小姐。”
忽然一道熟悉又让她不安的声线响起。
寒元夕惯性的扭头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