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旭与庞发醉春风在议事大厅商议冷文柏一事之时,一个无声无息轻功高强的黑衣人却在黑夜的掩护下潜入大江帮。
大江帮腹地,一个远离喧嚣武场的小庭院之中,关世章正在对月饮酒,只是没有半点风雅品酒的快意,反而一杯接一杯,脸色发青面有愁苦,颇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边喝,关世章的嘴里还念叨着逆徒,,显然已经知道了曾会背叛大江帮投靠皇甫旭的事情。
而在小院之外,数个大汉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荤段子,有说王家寡妇的滋味美妙,有说天香阁的小翠姑娘身材好的,还有一个更离谱,口里塞着烧鸡,懒洋洋躺在院外墙下的一个角落享受。
黑衣人潜伏隐藏在小院不远处的一颗巨大槐树之上,眼睛明亮,只是露在外面的干枯手掌与点点褐斑显示出年纪已经不小。
“这些混账,居然真的囚禁关老。”黑衣人虽然在面罩遮掩下看不清表情,但口中的愤怒与眼中的怒火怎么也遮掩不掉。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一个正在吹嘘自己夜御数女的汉子打了个哆嗦,颤着音说道,“各位兄弟,我有些尿急,你们先看着那个老东西。”
说着,脚下生风,飞快跑到黑衣人所在的槐树之下解开腰带,对着树根放起水来。
黑衣人眼睛一亮,猫着腰扶着树干,从怀中轻轻掏出一条细丝,右手一抖,无声无息的将细丝缠绕在这个汉子的脖颈上。
噗嗤一声,在黑夜中有血腥味道闪过,那个汉子呜咽着抓了几下不存在的人影,渐渐没了声息,只是下体仍在哗哗的放水。
黑衣人身形一闪,出现在大汉的身后,将他缓缓堆放到槐树下,摆出熟睡对策姿势,在黑夜中若是不仔细看,一般不会看出是死人。
而后黑衣人将细线收起,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再出现已经到了啃烧鸡的懒散帮众头顶院墙,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细线,这个帮众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这时,剩下的两个帮众似乎察觉到有些异样,纷纷拔出刀剑,观看四周,“什么人?”
只是连黑衣人的人影也没看到,同样死在细线之下,死前连呼喊都做不到,可见黑衣人的手段诡秘高超。
而院内,关世章双耳一动,似乎察觉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继续倒酒
“是哪位朋友到了?如果不嫌弃,和我喝几杯吧。”
只是倒酒的手突然被人拉住,迎着月光,见到一张苍老干枯的瘦脸。
关世章一惊,随即大喜,“是你?帮主竟然派你来,想来也知道襄平大江帮发生的事情了。”
黑衣人乃是柳随风身边最信任的高熙,掌管大江帮超过七成暗子,一手金丝断肠诡秘莫测,也是关世章的老朋友。
高熙脸上也露出一丝激动,“当然是我。快点跟我走吧。这几日我几经探访暗查,整个襄平大江帮已经完全变质,除了你,基本上都已经倒向了皇甫旭。
不仅如此,有不少忠心于帮主的人都惨遭清洗,现在已经回天乏术,我只能救你出去了。”
高熙的话并没让关世章如何惊讶,毕竟他了解大江帮远远超过高熙,如今的形势局面他也清楚得很。
汤望王铁匠死在太恒山,李良肖鹤曾会以及吕长乐四人如今沆瀣一气听命于皇甫旭,再加上底层帮众不少都是新招揽的,对于大江帮的认同感也很低,所以如今的大江帮只是有一个空壳而已。
关世章推开高熙的手,继续倒了杯酒灌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还在等一个人,只有这个人回来我才会走,不然我绝不甘心。”
等人?高熙心中疑惑,襄平大江帮已经烂到根子里,关世章还要等什么人?
不过这时关世章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略带担心的问道,“帮主现在怎么样?”
听到柳随风,高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事情自然都解决了。帮主为了千年玄冰丢失一事的确受到不小的责难,不过这次来渝州的东方公子倒是开明之人,收了帮主珍藏的大还丹已经平息怒火。
如今现在正在帮中做客。不过依我看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到东方公子,关世章脸上露出一丝冷然,“世家子弟都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皇甫旭是这样,东方胜也是这样。我看他留在渝州是想把大江帮给攥到自己手里。”
柳随风不是蠢人,早在大江帮有所异动就察觉到不妙,只是当初皇甫旭寻获千年玄冰一事的确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无暇他顾,眼睁睁看着皇甫旭做大。
高熙默然,随即叹息一声,“有什么办法?不过你不用担心,帮主已经有了些想法。皇甫旭既然是一头饿狼,那东方胜就是一条饿虎,驱虎吞狼不正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方法吗?”
驱虎吞狼?关世章心里有些不安,这些家族子弟各个狡诈如狐,柳随风的如意算盘会打响吗?
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数次和皇甫旭交手,一败再败,连李良这个柳随风的亲传弟子都听命于皇甫旭了,他们真的斗得过皇甫旭吗?
高熙见到关世章面带怀疑,也有些担心,随即宽慰下来,“不用担心。帮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这次也一定难不倒他。不过如果你不走,那我们就要撤离襄平了,下次再来,恐怕就是和皇甫旭开战之时了。”
关世章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另外你跟帮主说,我关世章绝不会背叛大江帮的。”
从一介少年到白发皓首,数十年浮沉,生死早已看淡,死,他也要死在大江帮的土地之上。
高熙心中有些悲凉,不管关世章在等谁,恐怕这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也罢,老关,那你多保重。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咱们还会见面的。”这话是安慰,也是希冀,关世章不走,他也无法。
只是话音刚落,四周陡然出现数不清的火把照耀,还有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师傅,那就留下来陪着他吧。”
话音落下,小院木门碎成片片木板射向四周,竟是被人一击打碎,而后一队人马缓缓走进院落,当先一人正是关世章的弟子,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