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芷晃了晃脑袋,对那几位“勇士”致以自己最诚挚的“敬意”。
兰雪声听罢只觉着那些上古异兽的能耐果真名不虚传,竟能让这帮人上头上得连国人历来隐在骨子里的、对官|兵们的本能敬畏都给忘了。
厉害的嘞!
兰雪声无声咂嘴,那边的扶芷则像是被拉开了话匣,喋喋不休地讲起了她后来围观时的所见所闻。
不多时她余光忽瞄见了那抱猫而来的国风少女,刚用上唇边的话登时被她陡然调转了锋头:“老板,小风回来了。”
“嗯,我看到了。”兰雪声点头,继而抬臂朝着风曦招了招手。
后者眼尖,一早便看到了杵在站台边上唠着嗑的两人,当下也不曾犹豫,抱着梁渠,径自加快了脚步。
“嚯!这才几天没见,梁渠是不是又长胖了呀?”扶芷亮着眼睛趁机伸手狠狠rua了把猫头,被人说胖的梁渠哼唧着提出反对意见。
兰雪声见状略压着嗓子低下了眉眼:“小风风,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风曦敛眸,就手提溜起梁渠给她看了一眼,兰雪声这才发现那猫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只半个巴掌大的猿猴玩偶挂件,那猿白首赤足,赫然便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朱厌的模样。
看来徵羽二弦复原之后,风曦的能力果然也恢复了不少呀。
这会都能把凶兽直接变成玩偶挂猫脖子上了。
兰雪声暗忖着顺手捏了把梁渠胸前的朱厌玩偶,小猫咪低头瞅见她那动作,禁不住在心里为朱厌点了两根小白蜡、掬了捧辛酸泪。
——方才兰雪声动手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没轻没重的小崽子不偏不倚,正正好一爪子捏在了朱厌最柔软的肚子上。
如无意外,这家伙今儿这肠胃是指定好受不了了,搞不好还得受点内伤。
万一等会她这手再不慎歪吧了那么一星半点,断上两根肋骨或是就此断子绝孙……啊哈,那也不是没可能。
梁渠默默飘移了眼神,他觉着朱厌今儿上来就被风曦按着来了顿惨无猿道的毒打已经是够惨了,不想真正悲惨的还等在后面。
希望他这好兄弟今天还有命能回琴中境,不然就依着这要了兽老命的架势,他严重怀疑朱厌还能不能安然见到明天一早的太阳。
——希望猿没事.jpg
梁渠双爪合十,偷摸给朱厌做了个不走心的祈祷,那头包围圈里,闹事斗殴的几人亦已被局子里的警|察尽数带走,围观凑热闹的人群见此,便也跟着渐渐散了。
回程时,开车来的兰雪声顺带捎了扶芷一段,等到后者下车方才满目兴奋地扭过头来看了眼副驾驶上的风曦。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今天这一抓还顺利吗?朱厌没做什么无谓的反抗吧?”兰雪声双眼放光,窝在后座的梁渠应声抬了抬脑瓜:“反抗肯定是反抗了的,就是没反抗过。”
“现在的风老曦差不离恢复四成力了,想揍像我们这样满身封印的异兽,还是很轻松的,就是可惜今儿没看到凫徯——那家伙是只会飞的鸡,身子灵巧得很,也不知道是感觉不对提前跑了,还是今天压根就没跟过来。”
“跑了。”挂在梁渠身前的朱厌玩偶身上骤然传出道沙哑的声线,兰雪声被那动静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一脚蹬上了油门。
好在在跟着那一屋子的上古异兽接连生活了一个多月后,她的心态早已强大了不知凡几,那声音只让她略微慌乱了几息,便迅速恢复如常。
“好家伙,朱厌,你这嗓子怎么突然哑成这德行了?”梁渠抱着那玩偶猫猫震惊,朱厌闻此有着一瞬间的沉默:“……胃液倒流,烧的。”
“咦?”兰雪声诧然,“你们异兽也会胃液倒流吗?”
朱厌听见这话不由沉默得愈发厉害。
——可恶啊,他胃液倒流分明就是被这丫头片子给硬捏出来的!
“咳,这个,有胃和胃液的应该都有概率犯这毛病——这原也不是什么重点。”梁渠假咳,“所以老朱,凫徯那厮究竟几时跑的,跑哪去了?”
“……看着那两伙人打起来还揍了保安之后跑的。”朱厌欲言又止,他想说烧嗓子这事明明挺重点的——关键是疼!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这会跑哪去了。”
“前几天断月忽然发消息说他怀疑他的v信消息被人扒出来泄露了,连夜给我们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并一气儿消失了好几天,打那之后凫徯这厮跟我交流就一直靠着手语,跑那会也他喵没跟我打招呼……”
朱厌玩偶神色郁郁:“加上他一只鸡,这又赶着大夏天的,他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房子住。”
“入夜了随便找个草多点的地方,或者什么枝叶茂盛的树上一蹲就行了。”
“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这种事,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风曦倏然转头,双眼直勾勾锁上了那只玩偶。
骤然被人注视了的朱厌麻着面皮缩了下脖子,硬着头皮艰难回话:“这不是那时候你也没问吗?”
——她找见他,上来就给他一巴掌拍地上进行长达十数分钟的暴打了,他压根儿就没来得及开口好嘛!!
呜呜,可恨,这该死的狗琴灵这会竟然还好意思问他当时为啥不说!
他!哪!有!命!说!
“我不问,你不会主动开口吗?”风曦冷哼,朱厌闻言除了缩紧脖子、尽职尽责地装起鹌鹑外什么也不敢多说。
他怕一会这更年期脾气暴躁的老琴一言不合再给他摁地上暴揍一顿,那样再倒流的,恐怕就不止是他的胃酸了。
——他赌两毛钱的,风曦能给他五脏六腑都锤颠倒过来!
朱厌认了怂,风曦见他摆出这副模样,倒也没再多为难他,只顾自冷哼一声便扭回了脑袋。
回到公寓的风曦一把薅下那只朱厌玩偶,遂冷着脸唤出了阿四等兽。
一群人形生物并上梁渠一只狸花将那玩偶围了个包圆儿,在认真听过朱厌讲完今日之事的始末缘由后,某斑秃湖猛地抚掌作一副恍然大悟状:
“也就是说,你们眼下虽逮着了朱厌,却找不到凫徯的下落了是吧?”
“嘿!风老曦,你早说呀,别人我不怎么了解,但凫徯的脾性,我可是清楚得很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