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去了很多地方,因为人间正在下雪,他们一直都呆在妖界,邬治专门带她去那些四季如春的地方。
碰到喜欢的地方,他们就留下来住一段时间。青棠坐在草丛里编着手里的花环。
蹦蹦跳跳的兔子小姐替她摘了好多花,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已经成型,看起来格外漂亮的花环,盼望着这个美丽的人类女子能大发好心的给她也编一个。
前两天,这两个人类来到兔子的地界,兔子们正在勤勤恳恳地收着田野里的草,被男人强大的气息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缩成一团。
之后,那个她见过最好看的人类女孩就蹲下温柔地问她。
他们可不可以住在这里。
兔子小姐有些颜控,看着那张脸,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
因此,那两人就在这地方安置下来。
一开始兔子小姐十分害怕那个黑衣男人,可是后来慢慢地就被人类女孩做的吃食吸引住,再后来,她就不那么害怕。
那个黑衣男人虽然看起来恐怖,但是,他一般都不说话也不伤害她,并且对人类女孩非常好。
对自己喜欢的人好的男人,肯定是个好人。
兔子小姐牢记兔子婆婆说的话。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一遇到那个男人,兔子小姐还是本能的逃跑。
就像是食草动物遇到食肉动物本能的危险感。
青棠把做好的花环放到旁边,注意到兔子小姐红彤彤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花环,她笑了笑,抬起手道:“我现在正在帮你做 你想要什么花。”
兔子小姐眼睛亮了亮,连忙指了一枝大红花和一枝大绿花 然后,撑着下巴看她。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照的她苍白的脸色几乎透明,可就是看上去这么脆弱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很温馨安宁的气息。
她身上的气息,只要是善良的妖怪都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兔子小姐看着人她双手轻巧灵敏地动着 ,在她慢慢睁大的眼睛下,一个漂亮的花环渐渐显形。
原来人类这么聪明又善良。
青棠把做好的花环戴到兔子小姐的头上,帮她把两只长长的耳朵抽出来压在花环上。
兔子小姐生地白白嫩嫩,十分可爱又乖巧。
她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花环,蹦蹦跳跳的,显然十分满足。
她蹦到河边,在河里看着自己的影子,十分喜爱地摸了又摸花环。
青棠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笑了笑。
真是一只容易满足的小妖怪。
妖界的妖怪有的凶猛,有的柔弱,有的恶毒,有的却天生心地善良。
像食肉动物这一类的,大多都比较残忍凶猛。
食草一类的动物,则较为乖巧善良。
如果不是邬治这个妖王坐镇 ,许多食草类的动物还不知道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子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活着之前,妖王失踪,妖界战乱时。
许多食草类动物就被大肆伤害。
所以说,邬治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个非常民主正义的君王。
这样的王却要因为她的死而做尽一切坏事,成为人人喊打的大反派。
青棠看着开心的兔子小姐,目光慢慢沉了下来。
这样子,对邬治并不公平。
在她看来,邬治绝对不应该成为那样的人。
他不爱说话,有些呆滞还有些君王的冷漠霸气。
但,那更像是保护自己而伪装的外表,在几天的相处看来,她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处于青春期不擅长表达,也不爱说话,有点早熟的小孩。
她突然希望,他不要按照原着走。
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获得那样的结局。
兔子小姐总算摸够自己的新花环,开开心心地蹦着跳着回到她身边。
发现她在发呆,兔子小姐动了动耳朵,歪着头去看她。
她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突然凑到她前面,青棠一时不觉,瞳孔猛地一缩。
兔子小姐不会说人类的话,皱着眉头,困难地思考了好一会,才指了指她道:“你。”
怎么了,她确实不会说,想的脸都要皱成一团,像个刚出炉的包子似的。
青棠回神,知道她要问什么,有些无奈地摇头。
“我没事。”
兔子小姐皱着眉看她,一脸不相信。
青棠再次肯定,“真的。”
“棠棠。”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兔子小姐脸上表情一僵,身体立刻化回兔子的样子,惊慌失措地一蹦一跳地往后走。
青棠亲眼看着她左脚拌右脚,把自己绊摔了一跤,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滚了出去。
动作迅速,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兔子小姐害怕邬治,她是知道,却没想到她怕到这个地步。
邬治眸光淡淡地扫了那个球一眼,收回视线。
青棠看着他没什么表情而略微冰冷的脸,拿起旁边的花环被他扶着站起身。
轻叹道:“怪不得兔子小姐这么怕你。”
她把花环套在他的头上,轻轻扯着他的唇角,自己也露出一个笑容。
“笑一笑,别总是冷着个脸。”
“他们都不敢靠近你了。”
邬治僵硬地被扯着唇露出一抹笑,头上还顶着一个花环,看着十分滑稽。
青棠毫不犹豫地捂着唇嗤的一声笑起来。
邬治看着她,不自觉也扬起唇。
这约莫在以后就是邬治一生中最美好最轻松,最满足的记忆。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次的离别有什么不同。
只是开始在脑海里不停的回忆起他们在阳光下走的每一条路,看过的每一片海,做过的每一件事。
想她苍白却依旧亮眼的面容,想起她在的每一天都是温暖的阳光。
想起她轻声说的每一句话。
想起她要他不要做傻事,要坚持本心。
邬治在她离开后很长的时间里,终于慢慢意识到这次的分别有什么不同。
这次的分别,他的日子变的更漫长,更冷寂,更难度过。
他的心在渐渐地复苏,在渐渐地痛苦,在慢慢地意识到爱后又失去爱的哭泣。
他的心在哭,邬治想肯定又是小琅那个蠢货在他心里哭。
时间太漫长了,他的迟钝终于在悠久的长河里化作一把刀重新刺进他的心口。
很难过,好难过,原来这么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