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幽冷的月色下,血色蔓延。
陆逾白一脚踩下油门,车在马路上飞驰着。
既然都追到这来了。
总得陪他们好好玩玩不是?
陆逾白的车前脚刚走,后脚路边的那团黑影就极有秩序的冲进各自的车里。
他的车后,一直有三辆黑色的车跟着。
在市区里的时候,那三辆车只是尾随,保持着不会跟丢的距离。
但在陆逾白将车开到郊区时,他们开始加速超车,甚至违规使用双闪想逼停他的车。
陆逾白把油门踩到底。
他的额上满是细汗,手腕上的疼痛让他倒吸了几口凉气。
真操蛋啊!
快到了。
近一点。
还要再近一点……
后面的车见他开得极快,这里山路崎岖边,不敢追的太紧怕把自己的车给甩下去。
几番追逐下,陆逾白的车他的车没油了。
最终还是被逼停在了一个小山丘中间的一块缓坡上。
三辆黑色的车将他的车团团围在悬崖边,打开双闪逼他下车。
刺眼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
陆逾白伸手擦去了额上的细汗,掌心里的血滴到了额角,他用腕上的白色丝巾又擦了擦。
车外,黑压压的一群人甩着车门下来。
陆逾白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走到自己的车前,手撑在车前盖上,双腿悠闲地交叠着。
那群男人人寸寸逼近,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刺眼的光线。
黑压压的影子被拉长,映在陆逾白的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数名Alpha的味道。
他能感受到人群中有两名S3级的Alpha、还有三名普通Alpha和四名beta。
令人作呕的味道混杂着压迫感袭来,陆逾白不适的想吐。
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很刺鼻,并不好闻。
这些信息素的味道,像是人工合成的。
有一种海鲜市场里的腥臭味。
陆逾白是S3级里稀有的红酒味信息素,同级的压制对他起不到作用。
可对面有三位同级Alpha的同时威压,他额上冷汗直冒,四肢百骸都在发凉。
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走了似的,稀薄的让他快要窒息。
幽冷的月色下,清亮的汗珠从陆逾白俊冷的脸上滚下。
陆逾白捻了捻手腕上染了一抹殷红的丝巾,冷然的眉宇中透着稳重之色。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慢的抬起眸子,冷眼扫着那群男人。
“你们……是林澜派来的吧?”
男人们面面相觑了两眼,并没正面回应。
“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知道这么多?”
“是谁派来的重要吗?”
“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必死无疑。”
声随身近。
陆逾白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积压在心里三年的怒火彻底爆发。
怒意卷红了他的眼眶,辛酸的记忆在脑海中像海浪般翻涌。
他怒瞪着人群,阴鸷爬了满脸。
“我不管是谁指使的你们,你们……还有你们背后的人我都会通通挖出来!三年,整整三年,你们让我失去了他三年!”
“今天老子就用命陪你们玩玩!”
他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迅速的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枚镇定剂,掀起袖子不下思索的注射进了自己的手臂中。
来自信息素的压制逐渐淡去,他身上红酒味的信息素在弥漫在月色之下,肆意张扬。
晏迟是他的命。
没有人能丢了命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过三年。
这三年里,他的痛苦无人能感同身受。
他要这些该死的人都付出代价!
动作间,陆逾白已经被包围了。
他丢了空了的针筒,怒嗔着吐了一口唾沫,“爷当年在江城混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呢!”
“今天就卸了你的胳膊,让我们看看是江城陆少的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
一声轻呵下,众人持着利器蜂拥而上,
陆逾白迅速抓住了其中一位满脖纹身的男人的手臂,他力道收紧往后一折,男人的手脱臼了,他重重一脚踢在男人的裆下。
男人面容扭曲痛苦,踉跄之际,连着撞到了两个人。
没等陆逾白喘息,一条铁棍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粘稠的血液顺着额角滑落。
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握住那根铁棍,迅猛的攀上男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他砸在地上。
他从男人手中夺过铁棍,只脚踩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皮鞋用力的碾着。
浑身的戾气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
几番缠斗中,陆逾白还是吃了人数上的亏。
他被踹了许多脚,锋利的刀子划破了他的半侧脸颊,留了一条三厘米的血痕。
同时那群人并没从他手上讨到几分好处,陆逾白下手极其狠,次次都是直击要害。
这都是三年前的教训。
“你们,比三年前那拨人逊色多了!”
他睥睨着地上那七只恶心的“老鼠”,眸中满是傲慢无礼的轻视。
剩下的那两名S3级的Alpha寸寸紧逼,恶心的味道正一点点的侵蚀着陆逾白身上的红酒味。
“劣质的混合物,真恶心!”
陆逾白像是在骂垃圾。
那二人被彻底激怒了,朝着陆逾白猛的扑了过去。
陆逾白在他们的合击下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但他通通都还回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逾白渐渐地感受到了来自信息素的威压。
他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晃人的车灯下,面前的人影由两个分化为了四个。
记忆与现实相融合,他依稀看见了三年前他被围在一个巷子里五个Alpha与他搏命的场景。
他的绝望与痛楚糅碎在了同样冷寂的月色下,洒了满地的殷红。
他的腺体就是那个时候损伤的。
随着记忆一起被翻涌出来的,还有无尽的疼痛感。
在他倒下的前一秒,身后亮起数盏车灯,像是照亮黎明的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影子在警铃声中逐渐缩短。
昏倒在地前,几滴热泪顺着他的眼眶滚下,他嗓子微哑,嗓音轻的不像是在说话。
“早知道多喝点牛奶就打得过了……”
手腕上的殷红融入清冷的月色之中。
丝巾像是被上了颜料似的,难以洗涤。
朦胧月下,斑驳血色刺眼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