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深吸一口气,睡意全无,紧张兮兮拉着怀里的被子,不由得有些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叫唤了一句:“宫宣,你睡了吗?”
紧接着,顾倾城不仅没听到宫宣的回答,又听到了东西被推倒的声音。
顾倾城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判定,应该是从酒店书房传出来的声音。
顾倾城害怕的要命,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按理来讲,也不应该发生什么问题,度假村是穆白开的,而且他们这一层楼住的都是宫宣的朋友,S市最有权力的人,就算别人闹事,也没人敢闹到这里来。
顾倾城咬着下唇瓣,坐在床上,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最关键的是她睡不着呀!
最后,顾倾城鼓起勇气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决定出去看看是什么回事,不管碰到任何事情,或者任何人,总不会坏过顾良吧!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怕。
于是,顾倾城便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朝套房的书房走去。
顾倾城推开半掩的房门,只见宫宣坐在书桌跟前,胳膊肘撑在书桌上,两只手紧紧抓着脑袋,地上扔的满地都是东西,他看上去很苦恼。
顾倾城吓傻眼了,万万没想到刚才那些声音都是宫宣制造出来的。
更没想到,向来沉着稳重的宫宣会闹这样的情绪。
酒店里的摆饰品,以及书桌上的东西和书柜上的书被扔的满地,看上去狼狈极了。
顾倾城杵在门口,惊吓的久久没说话,不知道自己该开口和宫宣说些什么才好。
顾倾城抿着唇瓣,想悄然转身离去,任凭宫宣在这里胡闹,可是想到自己割腕杀那一晚是宫宣救了她,她就没办法离开,生怕宫宣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且,她工作也是宫宣给她安排的,她在对傅风撒谎的时候,宫宣也站出来维护她,陪她一起演戏。
所以,顾倾城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而是迈开步子,不动声色走进书房,把宫宣扔在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在书架上。
宫宣见顾倾城来了,脸色更加难看,怒气冲冲的质问她:“谁让你进来的,马上给我出去。”
顾倾城没听宫宣的话,没有离开,她把书捡起来之后,镇定自若坐在宫宣对面,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宫宣,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问题了?是工作上面的问题?还是生活上面的问题?”
“如果是工作上面的问题,天亮的时候和倪公子他们商量一下,应该不成大问题,生活上面的问题,你自己想开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
顾倾城没安慰过人,更没安慰过男人,也不会说道理,只是让他碰到问题和大家说一说,或者想开一点。
宫宣抬头目不转睛看着顾倾城,26年前的那一晚回忆依旧清晰,清晰到他看到顾倾城都很恼火,于是指着门口说:“顾倾城,我的事情你还没资格过问,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不走,我就坐在这里。”宫宣越赶顾倾城走,顾倾城越不走,她就这样倔强,任信的女孩。
宫宣见顾倾城跟他赌气,气不打一处来,猛然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气乎乎的说:“行,你不走,我走。”
顾倾城见宫宣有事不说,不禁有些着急,立马起身抓住宫宣的手臂,急躁的说:“宫宣,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的是你自己,况且我什么丑模样都被你看过,我们之间还要讲那么多客气吗?”
宫宣的反常,顾倾城几乎断定,宫宣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而且心里有结,一直没有打开,所以才会让他的性格很孤癖。
宫宣不客气甩开顾倾城的手,嘲讽的质问她:“顾倾城,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别以为我和你演场戏,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顾倾城没有因为宫宣的气话而恼怒,只是平静盯着他的眼睛:“我和你打了结婚证,我们在法律上就是夫妻;虽然说没有夫妻之实,但我们可以做朋友,你有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就算我帮不上忙,你说出来之后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顾倾城看宫宣的眼神很真诚,是真心想为他分忧,报达他之前帮过自己。
顾倾城的冷静和通情达理,宫宣没办法对她发怒,所以平和的低声说:“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宫宣话音落下之后,便自顾自的走去主卧。
宫宣心里的确有事,而且埋了26年,他从未开口对任何人讲过。
这是宫家的家丑,宫宣不可能对外人宣扬,就算把自己憋出一身毛病,把自己憋成了一个怪物,宫宣也没打算把这段苦水诉说给任何人听。
顾倾城见状,立马跟在宫宣身后,进去了他的卧室。
顾倾城的直觉告诉她,就算她和宫宣睡在一张床上,这个男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因为看出来他不可能接近女人,所以放心大胆跟进了宫宣的卧室。
宫宣见顾倾城跟了过来,怒火瞬间窜了起来,突然转身掐住顾倾城的脖子,问:“顾倾城,你找死吗?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敢闯我的卧室,就不怕没命出去。”
顾倾城双手握着宫宣的手腕,极其认真摇头说:“不怕。”
宫宣脸色臭的不要不要了,被顾倾城闹的没一点儿脾气了,索信把她放开,故作镇定的说:“我没事了,你回房休息。”
宫宣哪会没事,他这会儿烦躁的要命,一肚子的怒气,却没办法撒出去,所以刚才把书房里的东西全摔了。
顾倾城盯着宫宣的眼睛,看见他眼睛全是红血丝,看上去很愤怒,又很疲惫。
顾倾城抿了抿唇瓣,向前迈了两步,靠近宫宣。
宫宣见她赖在这里不走,心烦意乱坐在床上,很是不开心,压抑的感觉越来越重。
顾倾城见他躁动不安,谨慎走近大床旁边,安安静静站在宫宣的身边,看见宫宣这般烦躁,顾倾城想安慰他,想让他恢复成平日那个冷静的宫宣,甚至有种想拥抱他的冲动,给他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