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一边烧着水一边嘿嘿的笑着,盛崖余也是嘿嘿一笑提起水盆出门回道:那您老先忙着吧,我得去干我的事情去了。
说着话盛崖余回房后放好木盆来到议事厅,此时硕大的议事厅只有展少堂一人在盯着永兴军路的地图在勾勾画画。
浑然不知盛崖余已经走了进来,盛崖余悄悄地走到展少堂身后轻声道:为何对商州如此上心?
盛崖余这一声吓得展少堂一惊手中的笔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回头埋怨道:小官人,你可吓死我了?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
盛崖余嘿嘿一笑帮着展少堂捡起地上的笔又回头看着桌上的早饭道:怎么不吃口饭吗?
展少堂接过笔后与盛崖余一同走到饭桌旁坐下道:小官人,商州南邻京西南路、利州路,如若华州不测得想好退路啊。
就算是商州秦岭环绕、河流交错,就算我等能与官军周旋,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商州不产粮,几个月还好。
若是困上个几年我等就得天天喝西北风去,别看你我这会还能喝上白米粥,若真要是被困在秦岭山脉里到时怕是连树皮都吃不上。
盛崖余也是端起米粥叹道:这小小的一碗白粥,逼死了多少英雄好汉。
盛崖余一仰脖干了一碗粥道:那依你之见我等若是失去华州该当如何?
展少堂也是干了一碗白粥放下粥碗道:如若我等失去华州就要像三百年前的刘皇叔一样,放弃永兴军路直奔西南进入川蜀之地,川蜀之地地广物博人才辈出,攻下川蜀在图中原。
顺应天下大势,如今江南方腊、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均已起事,真如小官人所说来年三月真有大战,我等守不住华州只能出此下策。
在川蜀之地站稳脚跟后居高临下看当今朝廷与中原江南三股势力拼的你死我活后再次北伐。
孔明坐镇川蜀北伐十年都没有打完若不是诸葛孔明年事已高怕是再伐十年又有何不能?可见川蜀资源物产丰厚。
盛崖余听闻展少堂的讲解心头大喜暗道:怕这展少堂不就是当世诸葛亮?
盛崖余看着一身英气的展少堂道:少堂,那你说如若我等守住了华州再作何打算呢?
展少堂听闻给自己和盛崖余各自盛了一碗粥道:如若我等守住华州还要看是何人来伐?
如若只是梁师敏的邠州我想不大可能,据我所知梁师敏梁师成二人今年五月开始在西北倒卖粮食,在邠州、虢州、解州、陕州、耀州、同州、华州七地进行收获贩卖。
华州就如同一根钉子一样钉在了七州腹地,打乱了梁师敏的规划,他进不得退不得。
如若梁师敏集结了剩余六州的厢军那足有八万兵马,虽说这八万兵马听着人多势众,可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等有能力守住。
如若朝廷禁军来伐我等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大不了就是五五开。
再就是六州之地厢军再加朝廷禁军共同来伐,我等可能会胜算较小,但我料断他梁师敏不敢这样做。
如若梁师成果真在汴梁集结禁军来这西北先不说人数,就是这上千里的路程他禁军长途跋涉都吃不消,梁师成梁师敏兄弟爱财,大军出征的军费他都得克扣一些。
这也就是童贯十万大军却拿不下一个草寇田虎的原因。如果我们要是守住了华州,我们依旧要去川蜀。
我等目前面对最大的危机是西军种师道,他种师道不会就这样看着我们在他眼皮底下发展壮大的。
如若我等发展过大威胁到了种师道在西北的地位,不用等梁师敏来伐他种师道就会来了。
盛崖余听闻哦了一声对着展少堂解释道:少堂你可知种师道为何迟迟没有来剿我华州吗?
展少堂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盛崖余接道:我师尊周侗大侠在西军任大将军时,种师道就是他帐下偏将。
我与岳飞在潼关起事之时就已告知师尊要取华州,我已让我师尊前往老种经略府稳住种师道,另外以梁师成的名义给种师道写了一封威胁信去。
我答应种师道每年给西军进贡粮草三十万石、西军半年的军费外加每年供给青红砖五百万块,如若没有这些他种师道早就来剿我华州了。
要不是把华州的粮草送给种师道了,杨达一把火烧了我剩余的粮草,不然我又怎会去你下邽县取粮不是。
展少堂听闻盛崖余的解释直挠头急切道:我的小官人啊,你想的太天真了。
你今年给他三十万石粮草,他明年就敢找你要五十万石,我们的命运不能被其他人左右。
果真明年三月梁师敏带兵来伐,在我等打的焦灼之际他种师道坐收渔利那样的话对你我都不利,他既剿灭了我们又扫平了梁师成这个绊脚石,江南两淮等地水灾你我知道他种师道就不知道吗?
整个西北谁不知道这位朝廷大员在西北坐着粮食买卖,就算你我不砸了他的买卖种师道去砸又有何不可?
我等抵抗梁师成反而给了种师道出师有名。所以就算我等顶住了梁师敏的征缴依旧要南下川蜀以商州、华州为跳板占住汉中等地近可出川北伐、退可依川而守,可确保我大后方无妨。
虽说中原江南富庶,我等一旦占领川蜀,他中原江南就能睡得安稳吗?
有我们这样一头猛虎在他徽宗皇帝后边他就算是在昏庸又如何睡得安心。
进入川蜀后依托梓州路进而攻占广南两路、荆湖两路包围两淮江南,到时这十分天下近半就在我们手里了。
跨过长江图谋东京,退回长江图谋江南,占住商州汉中图谋西北,你说这各方势力哪个不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盛崖余看着胸有成竹的展少堂就好像国防大学的教授一样。
就感觉还没穿越过来前旅长在誓师大会上给我们开会一样,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武有岳飞韩世忠、谋有朱武展少堂、文有李儒这天下不取愧对诸位!
展少堂听闻盛崖余的赞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谦虚道:小官人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