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域风尘仆仆地回来那天,憔悴了消瘦许多,脸上长出了许多胡茬,头发也长长了很多,有些凌乱的堆砌在头顶。
最重要的是,林江扶着他进来的时候,廖之寒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程天域的身上带着枪伤,厚厚的纱布缠在他腰间,殷红色的血迹渗透了拳头大的一片雪白纱布,廖之寒碰也不敢碰。
林江没有多留,将车里带着的药箱交给她,“每天换药,不能沾水,不能洗澡。你学过医都知道的。”
廖之寒点点头。
陈妈比她还要着急一些,程天域安慰道:“陈妈,不小心挨了枪子儿,不是什么大事,这在持枪的国家时有发生。”
廖之寒一听他这么说,不重的拳头砸在他肩膀上,他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小事么?
程天域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思念和爱,用右手轻轻撩过她的长发,“我想你了。”
廖之寒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眼圈泛红,只专注瞪他这一件事。
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程天域觉得这么多天提心吊胆此刻也终于能安心了,他喜欢她这么瞪着他。
陈妈把这里的空间单独留给他们。
廖之寒才将药箱打开,拿起药瓶扫了一眼上面的英文名称,“你现在要用强度这么大的止痛药和消炎药?如果产生抗药性怎么办?”
“强度大就少用一些剂量,没事的。”程天域在她身后,没有让她注意到自己不太乐观的表情。
廖之寒只是觉得药物分不同强度,一般生病会用低强度的克制病菌,一旦上来就用高强度的,会不太好。但是她没想过如果是已经过了低强度药物抑制期呢?
廖之寒相信他在美国的医生不会给他开不适合他的药,所以按照标记好的东西给他换药。
可能一般的女人很怕伤口没愈合时血肉模糊的画面,但是廖之寒是见过太多比这更可怕的画面的人,她用棉签涂药的时候感觉不到他一点畏惧和退缩,就像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她知道他的坚强,所以下手没有放轻,快速解决掉。
“这枪伤不超过四十八个小时,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对吧?”
程天域留起胡子来真是一夜间老了十岁的感觉,廖之寒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莫名想起了爸爸......
“快了。你在家有没有想我?”程天域勾起唇角,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廖之寒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胡子,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在转移话题,而且没处理完的意思就是,这次他可能差点会回不来,她还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程天域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在别人手里,她会怎么样呢?
“嗯?”
“想。”
“再说一次。”
“不说。”
程天域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吻上她柔软的唇瓣,硬硬的胡茬有点刺痛她的皮肤,“身体永远都比嘴巴诚实。”
廖之寒不服气的回答:“那也分情况,比如你现在是个伤员。”
过了一会,廖之寒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自动推开了他一点,“你是不是还没洗过澡?”
程天域蹙紧眉心,没这么严重吧,“我是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