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尼举起了马奶酒:“三皇子,察哈尔是穷部落,不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精心训练的战马一万匹,这是我无偿送你的!”
他举起酒碗,向朱慈炯示意。
他满脸和薰的笑容,心中却想了很多:
老朱家眼看就要被杀绝了,哪知道这小子竟然能够脱颖而出——他直接从刑场逃生,进入皇宫却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布置在北京城的探子,传回了一个还不能确定的消息,康熙小儿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处理朝政了。
仔细盘算一下时间,似乎康熙不露面的时间,和清廷搜捕朱慈炯的时间差不多!
这说明了什么?!!
布尔尼借着酒碗,掩饰了自己的惊讶。
这小子,值得拉拢啊!
一万匹马,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要他能够在清廷腹心闹腾,就会给他解决了很大的压力!
……
正因为这些算计,使得布尔尼出手就是一万匹战马的厚礼……
……
听到了布尔尼的话语,金帐内下首桌椅上的张大、杨起隆等人,眼睛都要直了。
一万匹战马啊,也许在草原上不值钱。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可比金子都要值钱啊!
千儿八百匹马,对于白水张氏这样的大家族来讲,咬咬牙,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但是,一万匹战马……
内陆的大家族,没有一个能够一次性拿出来的!
“好!”
朱慈炯举起酒碗,与布尔尼碰在了一起:“我们汉人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
“兄弟给我一万匹战马,我也不能空手了,这样吧,我还你一万杆火枪,并带上所配火药!”
“此言当真?”布尔尼豁然站起。
他满脸的激动,就连酒水洒了他一身,都浑不在意。
“自然当真,不过需要等后年,才能给你送来。”朱慈炯端着酒碗承诺道。
“哈哈哈,那没事,没事!”
布尔尼哈哈大笑,朱慈炯的这个回礼,可是解决了他的大麻烦了。
若是比骑射功夫,满人那点道行差远了,他黄金家族驰骋世界的时候,后金那帮人还在撒尿和泥巴玩呢!
但是这帮孙子不地道啊!
他爷爷和这帮孙子玩对冲的时候,人家直接下马结阵,以重甲步兵,配火枪手,消耗掉他们长生天的勇士。
等到他们被打懵了之后,后金又上马反冲。
若是他们再还以放风筝之术,后金那帮孙子,竟然又会下马列阵……
如此反反复复,自家爷爷竟然接连败于后金之手……
……
一想起这事,布尔尼就觉得憋得慌。
……
朱慈炯敲敲桌子,示意布尔尼喝酒。
两只酒碗再次碰在了一起:
“你们蒙古诸部,都是马背上的汉子,骑马射箭,你们乃是第一。
只是,对于火枪列阵而战,却是不太精通啊。”
朱慈炯的话语,让布尔尼皱眉不止。
可不是么!
他们习惯了散漫,习惯了放风筝钓鱼战术,对于使用火枪,的确是不在行。
见到布尔尼的反应,朱慈炯轻笑起来:
“这样吧!若是你信得过我,或是我派遣人手过来,帮你训练火枪手,或是你将人手送往我处,我帮你培训种子,等到他们回来了,再训练全军。
这两个办法,你挑选一个。”
朱慈炯想起了我兔训练黑蜀黍……
这一次返回南阳之后,他就要开始训练新式军队了。
若是将这一群罗圈腿汉子,也给训练成了坦河马,那就有意思了!
至于会不会反噬……
他只相信一句话,正义在大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米尼枪口所向,任何部族都变得善歌善舞起来……
这玩意,又没有什么科技难度。
“两者一起来吧!”布尔尼笑了起来:“这样你我都会放心!”
“可以!”朱慈炯点头:“最起码清廷是我们的一致敌人!”
清廷和他们两家都有仇,在干翻清廷之前,他们的利益和目标,都是一致的。
“这是自然!”布尔尼喝干了碗中的酒水,将碗底亮给朱慈炯看。
“你我是天然的盟友,”朱慈炯笑了:“我缺马匹,你缺火枪、粮食,你我两人完全可以互补!”
朱慈炯也喝完了碗中酒,将碗底亮给布尔尼看。
草原上的汉子,能喝酒,但是,他们还没有遇上了方城的男子。
朱慈炯的这具身体,可是在方城那边被锻炼出来了。
拼酒,他可不怵。
布尔尼开口道:“喀尔喀公垂布扎,乃是我黄金家族的死忠,西套蒙古那边,乃是我部旧人,宁夏以北,商路安全我能保证。”
布尔尼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自豪,这都是祖先的荣光啊!
别看他现在混得不如意,但是,正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
他们黄金家族,想当年也是打到了欧曼吧西海岸的豪杰,草原上又怎么会没有几个死忠部落呢!
(蒙古人当年打到了多瑙河。)
“南方也没事!”朱慈炯笑道:“宁夏过去,就是陕甘的王辅臣所部,他那里通行不难,之后走汉中、竹溪沿汉水一线,倒也能够保证了安全。”
朱慈炯草草几笔,画出了一个大致的形势图,将来往路线说给布尔尼听。
“那如此,我便不多留你了,马匹,你随时派人来取就可!”
布尔尼站了起来。
他给了朱慈炯一个熊抱。
布尔尼身上的腥膻味,只熏得朱慈炯想吐。
朱慈炯拱手作别,临行前,他轻声道:
“老王爷阿布鼐虽然被囚禁在盛京,但是,只要你手中握着权力,他就性命勿忧。
你所要提防的,倒是清廷固伦。”
“你说固伦公主?”布尔尼大笑起来:“这个你放心就好,固伦已经死了三年了。”
固伦公主乃是皇太极的第二女,她本是嫁给布尔尼伯父,博尔济吉特·额尔孔果洛额哲为妻的。(林丹汗死后,投降后金那个。)
后来额哲早死,于是,固伦又被额哲兄弟阿布鼐继承。
早在康熙二年,39岁的固伦就已经去世了。
“你呀,还是对我们草原了解太少了!”布尔尼拍着朱慈炯的肩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