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那就算了!”
此时谢长生身上火焰消退,衣物发丝丝毫无损,整个人神采奕奕,看起来年轻好几岁。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着江峰,鄙夷说道:
“以为我孤陋寡闻,不懂天罚?那玩意儿可惹不起,轻则十辈子变牛变马,重则魂魄灰飞烟灭,你小子想让老夫去触碰天罚?哼,没门儿!”
江峰笑了笑,老头子也就是图个嘴硬,懒得跟他争论。
谢长生感受着体内一切,忍不住又开始抱怨。
“延寿五年也就罢了,那太阳之火明明是好东西,我感觉体内旧疾就快被治愈,你怎么突然中断,是不是打算让老夫当一辈子的病夫?”
“因果你到底懂不懂?”
江峰受不了这蹭鼻子上脸,忍不住也拿话怼他。
“你个糟老头子,跟太阳里住着那位有交情么?”
“你已经偷偷从他那里弄出五年寿命,还想他出手为你治愈绝症?真以为至高古神都那么好欺负,人家没脾气是不是?”
“到他让你偿还因果了,就是抓你去那边做苦役!至少十万年起步!”
谢长生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禁不住毛发竖立,脊背生寒。
那位古神也太残忍了,比传说中的地狱还过分!
时过正午,师徒两人去街上吃过午饭。
谢长生开口道:
“徒弟,你是怎么打算的,准备在碎叶城一直等到神墟开启吗?”
距离开启,至少还有半年时间。
江峰摇头道:
“没必要在这苦寒之地久等,反正你寿命危机暂时解决,不如跟我回京都市,先享受一段时间,半年后我们再来。”
“老夫不去。”
谢长生满脸的不情愿。
“老夫堂堂医神级高手,怎么可能去徒弟家吃软饭?再说了,一千年前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清楚,如今我更是没教过你什么本事,不去,不去。”
之前特别爱占便宜的老头,仿佛突然变了个人。
江峰皱眉道:
“一千年前,是我在啃老,直接把你啃死,你现在知道了这些,就该心安理得的去吃软饭,别磨磨唧唧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谢长生思忖半晌,竟说道:
“不对,老夫还是不能去!”
“你家中还有老婆孩子,我吃吃你软饭倒还罢了,但她们要是叫我‘师傅’‘师爷’……这似乎不合礼数,我不能去!”
江峰气得都乐了。
“这点小事还纠结个什么?拿出你占便宜的气势来,走了!”
谢长生严词拒绝道:
“老夫这辈子光明磊落,从不占人便宜,孽徒你不要乱说!”
两人争执间,一名老者走来。
他头发颇为怪异,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笑呵呵的跟谢长生打招呼。
“谢老头,你跟这位小哥争什么啊?人家年轻人,好不容易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次,你少占点小便宜,让让别人不行么?”
谢长生顿时没好气的道:
“百晓生,你给老夫滚远些,这是老夫新收的徒弟,我们师徒在商量要事,你瞎参合个什么劲?”
江峰看了来人一眼,这位也不是什么外人,是师傅的重要挚友。
果然,谢长生下句话就为他介绍。
“徒弟,这个叫百晓生的家伙,是杂家传人,他那个杂家嘛……什么都会一些,但又什么都不精通,他就是个鸡肋人物,你以后让他帮点小忙还可以,关键时候这家伙靠不住。”
哪有这样向小辈,介绍自己朋友的?
百晓生气得鼻子都快炸了。
“老刺猬,你丫也不是啥好东西!”
“你这老货活得比谁都长,凭的是什么?不就是四处偷蒙拐骗抢嘛!不使出那么多下流手段,争夺大补之物,你早就该死翘翘了!”
紧接着,他又告诫江峰。
“小伙子,你要小心你师傅,这老货为了续命,很可能会把你当苦力一样压榨,要不你现在就改换门庭,认我当师傅?”
谢长生气得浑身颤抖,伸手在身上乱掏。
他的银针已经被江峰捏废,自然什么都掏不出来。
气急败坏的他,竟顺手折断一根树桠,没头没脑的朝老朋友打去。
百晓生不甘示弱,也弄来一段树枝,两个老头就这么“噼噼啪啪”的打起来,像极了孩子们的玩闹。
江峰看得暗暗好笑,其实师傅说得不正确,百晓生还是挺讲义气,只是他实力不行,身板自然硬不起来。
一千年前,百晓生就多次提醒过他们师徒,让师徒避过数次仇家追杀。
至于最后一次,是谢长生纯粹作死选择死斗,百晓生见告诫无用,又帮不上忙,只能遗憾的选择远遁——这就是“关键时候靠不上”的凭证。
两个老头打闹着,百晓生突然惊叫。
“老刺猬你状态不对!你怎么突然变得孔武有力,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灵药?”
谢长生得意的回答。
“老夫这徒弟可没白收,他为老夫带来传说中的万年石髓,老家伙你羡慕不?”
不羡慕那是假的。
百晓生停止打闹,哼哧半天,才不服气的道:
“福之祸所倚,你捡到天大便宜,近期多注意些。我看你和你徒弟两人,印堂都有隐隐发黑的迹象,这两天必有大祸找上门,很可能有血光之灾。”
“老家伙你确定?”
谢长生先是一愣,然后郁闷说道:
“老夫在碎叶城,隐居几十年都没事,应该没有仇家知道老夫在这里啊……老夫感觉你这次看相,应该不科学……”
“老笨蛋,看相跟科学有什么关系?”
百晓生没好气的纠正。
“看相是玄学!如果没这几十年交情,我才懒得反复提醒你,你见过我有哪次算得不正确?”
谢长生脾气死倔,继续嘴硬。
“老夫又没说你算得不准,老夫是说这件事,它根本就不科学。”
两人惊疑间,江峰突然开口。
“应该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引来某些势力的追杀。”
百晓生被话吸引,好奇地审视江峰一阵,忍不住开始念叨。
“不对呀,小伙子你面相贵不可言,分明拥有强大权势,按理说,老刺猬收不到这种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