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隽秀的“兄”字。
阮凤舞看着良玉红的眼睛,看她根本不是开玩笑,想了想,点点头。
良玉红起身,去包袱里取出一包东西,阮凤舞在手里掂了掂,毫无重量可言,好像是已经磨成粉了。
“这是已经磨成粉的白附子,你拿回去,外敷内服。”良玉红淡淡的说着,能看出来阮凤舞此时的表情已经放松多了。
阮凤舞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心已经放回了肚子里,感激的看着良玉红,“红姐,谢谢你。”
良玉红笑了笑,“你我有缘,已然是朋友,说谢字难免疏远了些。”
阮凤舞也不再拘谨,既然人家有意交友,她也不会拒绝,而且多了一个这样的朋友,不会有坏处,大方的一笑,“倒是我小气了。”
良玉红拉起她的手,在手心比划着,嘴上却一直说着:“你快拿回去吧,你爱的人还等着呢,只是姐姐要叮嘱你一句话,永远把爱的人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到头来你会发现什么都是一场空。”
不知怎么,她在说这些话的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妩媚的笑着,可是阮凤舞却能从她眼神中看出忧伤和寂寥。
阮凤舞的心一沉,但是还是点点头,一个受过伤的女人,一个对爱情都绝望的女人,阮凤舞不是同情她,而是佩服她,虽然永远都过不去心中的那道砍,但是至少她的外表是洒脱是美丽的。
阮凤舞确定了她在手心写的是什么字,最后点点头,抽出自己的手,反而握住她的手,“知道了,红姐,我会记住你的教诲吧。”
说罢就离开了客栈,影子见她出来,又再跟在她的身后返回军营。
路上,“师父,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类,以后还是注意点为好。”
影子好心提醒,倒不是因为记仇她刚才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关于她在江湖上的传说,虽然现在退出了江湖,开启了青楼,但是能开青楼的女子,也不是什么信女。
阮凤舞倒是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什么人才值得结交?什么人才是善类?你?还是萧子风?还是我?咱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鲜血,你能说自己还是善类?”
影子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的思考,对啊,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类,为何就不能结交呢?
阮凤舞总能把人的固有思想推翻,说的话简单易懂,但是就是那么让人深思。
阮凤舞和影子返回营地的时候,萧子风的嘴唇已经变的乌黑,而手臂上的伤口也看起来像是结了一层冰,整个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要是不那微弱的鼻息,阮凤舞差点红了眼扑了上去。
赶紧把手里的白附子递给军医,“军医,赶快,先给皇上敷上,敷好了再内服。”
军医不敢怠慢,虽然影子还是有点怀疑这个解药的真实性,但是见阮凤舞笃定,也就没有说啥,一干人就在旁边静静的等候,等候萧子风转为平安。
阮凤舞也没有闲着,赶紧端来热水,拧了毛巾给萧子风的额头敷上,希望能快点温暖他的身体,能让他快点的醒过来。
他御驾亲征,三军主帅,如今还没有到正式的战场上就已经倒下,如果不赶紧的好起来,恐怕大军会军心动摇,一旦军心动摇了,那么这仗就不用打了。
军医敷好药,包扎好,阮凤舞就让他下去休息,而就留下了影子还右将军。
看到右将军也疲倦的样子,“右将军,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右将军仍旧不放心,摇摇头,“我守着皇上吧,今天是我疏忽,没有保护好皇上。”
他一脸的自责,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影子,影子也默默的低下头。
阮凤舞两个大男人这样磨磨唧唧的,实在不像话,于是把头上的偷窥取了下来,然后把挽着的长发放下,虽然有几天没有洗了,可是依旧飘逸顺滑。
影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而右将军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你是,你是姑娘。”
阮凤舞淡淡一笑,右将军也只是出征前才封的西征军右将军,平时很少在宫中走动,所以自然不认识她。
“我是皇后。”阮凤舞只是淡淡一说,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在陈述事实。
而他还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仍旧转过头看了看影子,影子接受到他的质疑,对着他点点头,右将军立即跪下:“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该死,皇后娘娘千岁。”
阮凤舞不计前嫌的虚扶起他,“不要声张,军营中本不能留女流之辈,我现在只是西征军的军师,没有什么皇后娘娘,你要记住,让你知道是相信你,而也请你相信我,你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皇上的。”
既然阮凤舞都这样说了,右将军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再次行了礼走出营帐。
脑子中还是懵懵懂懂的,总觉得对于皇后娘娘也出征这件事有点接受不了,他更愿意接受那个军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
“影子,你要下去吧,我想和子风单独相处一会儿。”右将军走后,阮凤舞走到床前,拉起萧子风冰冷的手,忧伤的说着。
影子也只有静静的退出,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午膳时间,他还是去给她弄点吃的来吧。
阮凤舞见额头上的帕子凉了,再次给他取下在热水里搓搓,拧干放在额头上。
阮凤舞在两手握住他的一只手,使劲的向他手哈气,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再看了看已经在慢慢转成粉红色的嘴唇,慢慢的凑近,一股冷气逼身,最后小嘴还是落在萧子风冰冷的唇上。
“子风,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带领着大家去打败西域,如果你不快点醒过来,那么我带领大家的话,我不敢保证我杀到西域的老窝,屠城我也会把你受的罪讨回来。”
阮凤舞狠狠的说道,眼睛露出凶光,如今的萧子风除了有一点微弱的鼻息之外,其他看起来真的跟一个死人无异,阮凤舞抱着冰凉的他,心中一片黑暗,如果他有事,她真的会这样做,即使这样也感觉不能平了她心中的伤痛。
阮凤舞又接着说道:“子风,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残忍,你一定会尽快醒过来阻止我的,你不希望看到我嗜血是不是?不过我只给你四个时辰的时间哦,要是四个时辰你还不醒过来,即使我粉身碎骨,我也要杀尽天下所有西门狗。”
阮凤舞虽然声音很平淡很柔和,可是脸上的阴冷气质和语气里的霸气,总觉得她身体里似乎住着一只邪恶的雄狮。
因为军师和良玉红都说,要是四个时辰之内,萧子风还醒不过来,那么就除非出现奇迹。
所以这四个时辰是最煎熬的。
阮凤舞见桌子上还放着没用敷完的白附子,小心翼翼的倒在碗里,冲了一点开水,本来想用勺子喂他喝下,可是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勺子,索性脖子一仰,喝了一口在嘴里,用小嘴再次赌注他的嘴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嘴里的药送服下去,半碗药一会儿就喝下,没有洒下一滴。
喝完阮凤舞放下碗,继续握住他的手,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温暖都给他。
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眼眶湿润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但是明明再避开一点点,你就不会受伤,怎们这么笨啊你。”
不管说什么,萧子风都没有任何反应,帐篷中就她跟他,只要她一停下不说话,那种死一般的沉静让她害怕到了极点,所以她一直没话找话,看着躺着的萧子风,她现在只能责备他不小心。
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靠近,放了萧子风的手,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师父,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别您也垮下了。”影子见她红着的眼睛,知道她哭过,他的心情也变得很沉重。
“你放下吧,你吃了吗?一起!”
阮凤舞见他准备了两副碗筷,当然现在躺着的萧子风根本不可能起来吃,所以她害怕这种沉寂,邀请影子陪着她吃。
影子看了看床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皇上,也叹了一口气,“好。”随即坐下。
吃饭期间,影子一直看阮凤舞,一直观察。
“怎么了?有什么事?”阮凤舞被他看的都有点尴尬了,才出问道。
“嗯,南疆那边来消息说,他们已经派出一位王爷去西域讨说法了。”
阮凤舞心中一喜,果然暗卫办事听靠谱,这么快他们就查到西域的脑袋上了。
“派出的哪位王爷?怎么来的这么及时?”不动声色的问道,她在分析着这件事究竟会演化成哪样,如若阮凤舞栽赃失败,可想而知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已经到了西域境内,这次派出的是南疆的唯一一位女王爷,叫南宫沧月,南疆曾经也有女子当皇上,所以女王爷也不稀奇,是如今皇上的妹妹,年纪轻轻却手段狠辣,一般的男子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影子一如既往恭敬的回答。
阮凤舞一听是个女王爷,倒是感兴趣,一脸的八卦问道:“漂亮吗?是蛇蝎美人还是丑人多作怪?”
影子很无语她关注的重点,但是好好的回答:“据说冷若冰霜,倒是长得美若天仙,也就是您说的蛇蝎美人,但是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因为南疆的贵族未出阁的女子都是蒙着头巾面纱的。”影子也只是听说,根本没见过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