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舞狠狠的看着他,没有怨恨,没有激动,只是平静的问道:“为什么?子风。”
萧子风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偏过头,冷冷的说道:“没有为什么,我不爱你了,就是这么简单,你应该知道,男人最喜欢哪样的女子,像你这种任性又善妒的女人,本就不适合做皇宫中的女人,本来也是你说你想要自由,所以如今咱们俩都解放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眉头深深的皱着,脑袋的疼痛永远比不上她的眼神让自己的心痛。
阮凤舞并没有搭话,只是一直盯着萧子风,想要认真的看,认真辨识他在说假话。
“怎么?你还不离开?难倒要我请禁卫军来?”他背过身去,不想感受她那种平静的探究的目光。
“萧子风,你转过来!”阮凤舞一声厉喝。
可是萧子风的身体却是纹丝不动,根本不理会。
阮凤舞等了半响,再次沉着嗓音说道:“萧子风,你转过来,你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一句已经不爱了,我立马就走,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管你是因为移情别恋了,还是因为有其他的苦衷但是不能对我说只是为了保护好为了我好,我都会接受这个结果。”
她倔强的看着他的背影,说出这话的时候,心理是既自信又忐忑。
只见萧子风把眉头展开,慢慢的转过身子,然后一步步的靠近她,阮凤舞在他冷傲的眼神下不不逼退,直到身体被撞到了墙壁。
萧子风这才停下了脚步,一直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渴望,有不安,有忐忑,直到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快要淹没自己,这才缓缓的开口,“阮凤舞,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爱你了,对你我就是觉得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所以有新鲜感而已,现在新鲜感已经过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的眼神一直不变的看着她,看到她彻底绝望到死灰的眼神,看着她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这才缓缓的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她。
最后,阮凤舞深呼吸几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子风,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想我这辈子没办法不去爱你,至于你今天不管什么原因不让我待在你的身边,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我想很多事情我已经明了了,只是希望你保重,一定要开心快乐,我和别人的两年之约还没有到,你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可以考虑,两年之后我还会再回来,那个时候你要是还坚持现在的决定,我会带着小海离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疼痛的心缓和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这期间你一定要保重,要幸福快乐。”
说完转过身,离开了暖心殿。
待她走后,萧子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看着手腕上重新被自己穿起来的珊瑚手串,眼泪已经不自觉的就滑落了下来,嘴里呢喃着:“幸福快乐,没有你的日子里哪来的幸福哪来耳朵快乐?”
自言自语,哪里还有一点刚才的冷傲和白天的霸气。
其实自从经过凌城一别之后,他的头痛的毛病就很少再犯了,只要不去想她,基本十天都不会发一次,只有她才是自己心中的禁忌。
也只有她,才能左右自己的情绪和心思,也只有她,才能让自己一直淡定的心绪慢慢的变得躁动不安。
随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收拾好一切的情绪,记住她那一句一定要保重,然后自己宽衣歇息,只是躺在床上,一夜无眠,那些在自己在犯病时感受到的那些既真实又飘渺的感受,他就觉得十恶不赦,根本连想都没有资格去想念她。
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他觉得不仅仅是背叛了她,也是亵渎了她,更是亵渎了他心中的美好承诺和愿景。
阮凤舞先去悄无声息的归还了萧御灵的金牌,然后再悄无声的回到自己的宅子中。
“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南宫沧羽温柔的声音响起,阮凤舞还没有来得及开门,收回了自己在门把上的手。
淡淡的回答道:“我说过,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你完全没有权利过问我任何事情,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说完打开门,摔门而进。
留下南宫沧羽愣愣的站在门口,他的头发上已经有了一点点的湿漉,好像在夜里已经站了几个时辰似的。
他背在背后攥紧的手松了松,一条黄金手链显现了出来,拿到跟前看了看,苦笑一阵,然后又攥紧在手中,讪讪的离开。
阮凤舞感觉到他的气息已经走远,默默的在心中说了一声对不起。
不管是谁,不管在哪一世,如果自己决定要动情,决定只对某一个人动情,那肯定就会辜负那个一直喜欢自己的而自己却不喜欢的人甚至更多喜欢自己的人。
第二天,阮凤舞难得的睡了一个午觉,没有南宫沧羽温柔的来敲门叫起床的声音,也没其他的吵闹声音,而且牡丹坊的东西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差一个黄道吉日重新展示在民众的眼前。
一觉睡到自然醒,走到院子里,问着花香,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一缕一缕的照了下来,福伯恭敬的问了一声好。
“诶,福伯,宫公子呢?”在福伯刚要离开的时候,她叫住问了问,这么久都是他每天早上叫她起床,今日没有看见他还有点不习惯。
福伯苍老的声音和蔼的说道:“小姐,公子他天还没有亮就离开了,也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让我向您转达一句,说一切勿念,日后必能再见。”
他本来差点忘了这件事情,年纪大了,说完还在心中暗自自责,幸亏小姐亲自问起来了。
阮凤舞立马来到他的卧房,这是她买到这个宅子后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以前她都是看到他绕道而行,推门而进,里面很简单,就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另外还有一个黑色的衣柜。
桌子上赫然的放着一张纸,用茶杯压着。
阮凤舞走上前,拿开茶杯,拿起那张纸,果然是他留下的书信,“凤舞,我有事情先离开了一阵子,这期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昨天晚上本来想亲自向你道别,可是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回来了却情绪不佳的样子,所以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向你道别,这么久以来谢谢你的收留,你欠我的钱我会回来让你还的,所以你等着,我不久之后就会回来的,你千万不要太想念我哦。”
信的尾声留款是:永远站在你身后的沧羽。
短短的几行字,却让阮凤舞哭笑不得,对于昨晚的事情,她真的很抱歉,本来不想对他这么冷漠的,至少已经当他是朋友了,可是当时的心境却不容她对着他有一个好的脾气。
他时刻提醒着他自己债权人的身份,又让阮凤舞的觉得好笑。
收起信,嘴角浮起一丝释然的笑,自言自语的说道:“鬼才会想你。”
“姐姐,你原来在这里。”阮凤舞正要出去,却听见小步在找自己。
她关好门,没有动房间里的一分一毫,可能在心里已经把他当作亲人了,所以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会给他留一个独属于他的房间。
回眸一笑,“怎么?找我有何事?”
小步快步向前,经过这里的一个月的相处,他们也早形成了一种类似于亲情的感情,小步的手也在慢慢的康复,只是医生说了,他的胳膊肯定恢复不到正常的时候,但是现在已经能随意的活动了,只是不能拎东西,做重活,写写字,吃吃饭还是可以的。
他的神情也慢慢的变得明朗了起来,再也不是那种与年纪相差太多的沧桑感。
他咧嘴亲切的的一笑,“姐姐,我听福伯说您今日在府上没有出门,所以特地来找你,上一次你说的记账方法,什么简写的阿拉伯数字,什么二进制,我和师父提了一下,师父说想要跟您讨教一下,正好您今儿有时间,您就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吧。”
他说着就拉着阮凤舞的胳膊,阮凤舞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却被你们这么无情的打扰了。”
她本来就有意教小步一些东西,所以就这一点的知识,她还是不吝赐教的,虽然这样说觉得自己有点骄傲了。
小步朝着她吐吐舌头,然后有点愧疚的笑了笑,“呵呵,对不起嘛,姐姐,但是平时真的好难得你咋府上,您就教教我吧。”
阮凤舞能看出他眼中的对知识的渴求,也能看出他对成功的*,她微笑着点点头,“小步,你为何这么用功?”
她知道,他一直是一个乖孩子,一直很用功,甚至是拼了命的用功,一个月时间,由一个目不识丁的孩子,到现在已经能认识所有的字,能读懂很多诗经或者其他的古文了,尤其是在算账上面,根本没有学过什么珠心算的他,现在居然能心算千以内的加减法。
简直比栓子当年还要努力,多少个夜晚,她都睡了一觉起来如厕,他的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虽然说他很有天赋很聪明,但是也抹不掉他努力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