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舞也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变化都挺大的,不再是乌水村上几个懵懂的少年和少女了,都有各自的生活和经历,都在迅速的成长之中。”
她能总结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其实赫彦云这时还真想再开一坛好酒,与之共饮到天亮,叙叙旧,聊聊天,无关风月,无关岁月。
可是他知道,她不能喝,所以只好作罢。
良久,阮凤舞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其实你跟小翠的事情我不想多嘴,还是让她自己选择,你有时候给她压力太大,她可能反而不知道怎么办好,给彼此一些空间,让她好好想一想,毕竟你在她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阮凤舞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赫彦云看着她转过的背影,细细的平常着她最后的那句话,在心中反问道:真的是给小翠太大的压力了吗?真的是自己追得太紧了吗?
然而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下定决心,只要她幸福就好,不管到头来她选择谁,只要是她自己心中所要所选。
阮凤舞回到宅子的时候,大门大开,福伯依旧子在大厅中亮着灯等着她,看见她脚步有点虚漂的走了进来,一把上前扶住她,“小姐,您没事吧,这么晚才回来,热水已经放到房间,洗洗早点休息吧。”
阮凤舞看着他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握着他粗糙的手,瞬间感动的不行。
鼻子一酸,但是还是倔强的别过头,“福伯,你怎么还没睡?”她的嗓子开始有点沙哑,她以为是自己被感动的缘故。
福伯顿了顿,嗓子低沉的说道:“小姐,您别嫌老奴话多,您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是早点回家,太晚了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阮凤舞本来想要反驳说自己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可是看着他满满的关怀的样子,阮凤舞突然说不出任何的反驳的话语,只好默默的点头,“嗯,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福伯,我这就回去休息。”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自从认识了这么多的有情有义的朋友亲人之后,她就变得特别容易感动,变得特别的感性,就像刚才福伯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在童年时候,那双自己总是渴望的父亲的眼睛,她就这这么容易满足,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所以只要谁能给一点点的好处,她就觉得感动的不行。
第二天中午,阮凤舞都还没有醒来,还是福伯进房间叫她起来吃中午饭,因为知道她昨晚休息的晚又喝了酒,所以早上并没有喊她起床用早餐。
“小姐,小姐,起来用膳了。”福伯的声音温柔的响起,生怕吵着她了。
敲了一会儿门,里面才传来虚弱的声音,“我不想吃,别来打扰我,我要睡觉。”
福伯本想转身去盛了饭到她房间,可是听她声音不是很对劲的样子,再次轻轻的敲门,“小姐,起来吃了再睡好不好,您这不吃不喝对身体不好啊。”
阮凤舞本来嫌烦想要大吼,可是才发现自己连吼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再次虚弱的说道:“我都说了不吃。”
皱着眉头,只觉得头比昨晚喝了酒还要晕,而且还伴着一阵阵的疼痛,一阵阵的就像是在被什么捶打的痛。
嗓子干的要命,涩涩的,说话的嗓音都有点沙哑。
“小姐?你怎么了?老奴进来看看可以吗?”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福伯再次关心的说道。
能听出来福伯是满满的关心,所以阮凤舞也不好再反对什么,最后温柔的说道:“福伯,麻烦帮我倒点热水,我想要喝水。”
得知自己这些反应,她很明确的确定,自己这是感冒了,中暑了,热伤风冷伤风了……
福伯轻轻一推,只觉得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酒味还没有散去,而且闷热的不像话,他赶紧把紧闭着的窗户打开,然后再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小姐,夏天睡觉一定要开一点窗户,您这样容易生病。”
福伯本来话不多,但是在关心起她来了就回唠叨的不停,还好,阮凤舞也才从来不会觉得厌烦,而是乐在其中。
阮凤舞强撑着身体,喝了一口水,感觉嗓子舒畅了很多,然后虚弱的对着福伯微微一笑,“昨晚太晚了就没有注意到窗户几时被风吹了过来。”
福伯这才看到她的脸色,惊呼道:“小姐,你脸蛋怎么这么红?”
阮凤舞也觉得自己浑身滚烫,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有点冷搜搜的,昨夜回来就一直裹着毯子睡的,到了后半夜还觉得冷。
伏笔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哎呀,怎么这么烫,我的赶紧去请郎中,您先把这碗粥喝了,精神会好一点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温度合适的粥放在她的床头边的凳子上,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背有点佝偻,步履已经有点蹒跚,她很庆幸,自己子生病的时候有一个人这样无条件的关心和照顾着自己,他的语气和眼神总跟梦中想象的父亲的一模一样。
可是当福伯刚走了出去,外面就有一个看着像是郎中的样子走了进来,“请问这里是阮凤舞阮小姐的住宅吗?”
福伯见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眉头皱了皱,“请问您是?”
那位中年男子立马说道:“在下是奉主子之命,来给阮小姐把脉的。”
“把脉?”福伯惊讶道,警惕的看着那名男子,也并不请他进屋,“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生病了?”
“什么,阮小姐生病了?”那王太医也皱着眉,他是知道阮凤舞的身份的,皇上相信他才派他来,因为他的王家跟王雨慧的王家算是同根旁支,所以交情和感情都非同小可,当时也是他远去乌水村给阮凤舞治病,遇到她死而复生的奇迹。
“那既然你不知道我们小姐生病,你来探什么脉?”福伯一直警惕性很高,今天要是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肯定不会放他进去,别看他如今已经老了,年轻的时候,可是也炼过几手的。
王太医有点吃瘪,其实他也并不知道今天一大早皇上叫自己来这里为皇后谈什么脉,其实他以为是皇后又怀了龙胎,所以才让自己来探脉,可是一听这个老管家这样说,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我是奉主子之命前来。”他虽然有点吃瘪,可是还是理直气壮,再说,自己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太医,所以还不需要跟一个老管家客气,说话的语气就自然给人高人一等的样子。
可是福伯却也是一个轴到骨子里的老头,冷着脸说道:“你家主子是谁?报上名来?待我去通报我家主子。”
冷眼看着王太医,一点儿的情面都不给他留。
“我家主子岂是你这种人能知道的,只要你让我去见阮小姐,一切就自然明了。”王太医也高傲的扬起头。
“福伯,怎么了?谁在外面吵闹?”院子不大,也就一排厢房,所以外面的争吵声阮凤舞都能听见,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所以阮凤舞提起气大声的问道。
嗓子仍旧涩涩的,有点沙哑,只是喝过水之后必刚才才醒的时候要好很多。
福伯回过头看了看阮凤舞房间的方向,而王太医也听见了她虚弱的声音,然后大声的说道:“主子,是我,王守义。”他恭敬的回答道,但是并没有暴露彼此的身份。
阮凤舞确定是当时有恩于自己的王太医,心中五味杂陈,昨夜在山顶上的一幕幕,一字一句,都迅速的回到脑海里,王太医能来这里,不用说也知道是受的指派。
“福伯,让王大夫进来吧。”她有点疲惫的说道,既然来了,那也就不用去请郎中,一点儿的感冒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
只是他能这么快的派来御医,这说明什么,她的嘴角轻微的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萧子风,你永远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哈哈。
心中这样得意的想着,可是脸色仍旧不是很好看。
听见阮凤舞直接让他进去,刚才还在跟福伯斗气的王大夫却是一时的得意忘形,朝着福伯笑出一个胜利者的姿势,而福伯却跟吃了那什么似的那样,表情那么的难看和憋屈。
“请吧,王大夫。”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不爽,恭敬有礼的带着王太医进了阮凤舞的卧房。
王大夫看着床上躺着的阮凤舞,消瘦的跟在乌水村那时一样,只是面容上比那时候有精神多了,看着满脸绯红,就知道她是发烧。
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王守义见过主子。”旁边的福伯一头雾水,但是还是做好他下人的本分,什么都没有问。
阮凤舞看着他行君臣之礼,有点尴尬,但是这其中也说明了自己如今再萧子风心中的具体身份,“起来吧,王大夫快请坐。”
“谢主子。”
福伯看着他恭敬的把药箱什么的摆了出来,赶紧搬着一个凳子到床前,“还请王大夫帮我家主子就诊吧。”
阮凤舞伸出手臂,王太医拿出一块手帕搭在她的手腕上,这才静静的开始把脉。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的任何男子都不能与后宫之中的女子有肌肤接触,尤其是娘娘什么的,所以即使是把脉,都是隔着一张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