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欣用钥匙打开简景明的书房。
在书房内找上一圈后,她发现书房里摆着的,都是她常日所见的书籍,除此,就是商会的帐册。
那些帐册分门别类地放在专门的木柜中,那木柜外面落了把小锁。
简安欣想,那木尺应该不会是放在这木柜里吧!
可又瞧这小锁看似并不牢靠,稍用力就能掰开,料知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东西。以她老爹的智商,像木尺这般宝贝的东西,定然不会搁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简安欣在书房中继续摸找。
她视线好,在黑夜中行事,如同白日一样的方便。
忽然手肘不知在书桌上碰到了个什么,书桌后面的墙轰然间向旁边移去,一道暗门被打开。
简安欣没想到,她老爹的书房里还设有间暗室。
简安欣探着头往暗室里望了眼,见里面阴暗森森的,心口不时提紧着。
她打算进去瞧瞧。反正今晚她是不见木尺不死心。
简安欣走了一段阴暗狭窄的暗道,片刻后,眼前出现一间四四方方的卧室。
那卧室中央摆着一张床,四周则摆着桌子、柜子等一些家具。
桌上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柜里放着衣物,那些衣物男女不辨,竟是清一色的黑色。
不过看样子,这些生活用品已许久未动,上面已结几层蛛网。
床上的被褥也不是全新的,被面早就褪了颜色,露出浅暗的底色。
被褥却被叠得整整齐齐,摆在床中间,被褥上压着一只靠枕,这靠枕上的花纹,简安欣刚还在三姨娘的卧室里见过。
简安欣想不出,她老爹整出这么一间卧室做什么用的,难不成她老爹有闭关的习惯?
简安欣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把木尺,兴意阑珊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忽然,床微微抖动起。
简安欣感觉床下有东西,正要伸手揭开被褥,发现左肩头刺痛的紧。
她用手按住肩头,那刺痛却带着烈火焚烧般的炽热,痛得她直闷哼。
她咬紧牙关,将床上的被褥和垫子一一揭开。发现床下有个发着紫红色光芒的东西。
那东西一副欲欲窜出的,不停地在床下抖动。
随着它的抖动,简安欣肩上那股烈火焚烧的炽热感越发强烈。
她痛出一身冷汗,手却不由自主地朝床下伸去。
“当”一条紫红色的光从床下飞逸而出,随之,一把一米来长的木尺,被那团紫红色光包裹着朝简安欣飞来。
那木尺一靠近简安欣,木尺表面的黑紫色曼珠沙华,像沁了血般渐渐变鲜艳。
同时间,简安欣左肩头上的黑紫色曼珠沙华似要脱骨而出,居然破开简安欣的衣服,在在肩头绽放。
简安欣被这诡异的一幕给震住。
背上的曼珠沙华在她背上疯狂的长着,瞬间像长了无数只触手他就的,将那把半浮半载于空中的木尺一把吸住。
那木尺渐渐失去原来的妖冶,周身变得通亮,须臾间,发出道道金光,随后乖乖地落在简安欣手中。
那木尺,一到简安欣手里,身形在一点点变小,最后小的如同一只浑身透亮的金甲虫,瞬间钻入简安欣的衣袖中。
简安欣立马将衣袖捋起,见木尺化作的金甲虫居然趴在她的袖管里睡着了。
它那小模样,看似很累似的。
那金甲虫虽然没有五官,但通体肥嘟嘟,表面又是养眼的金黄色,显得十分呆萌。
简安欣用手指撮撮金甲虫的小圆肚,它动了动肥软的身躯,将头尾瞬间相接,形成一道金色的壁环。
简安欣没想到,这木尺居然会幻化。
糟了,这木尺变成这样,她怎么跟他爹交代?
简安欣将那金色壁环从衣袖中取下,冲它说:“还是回床下去睡吧,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你,可没想过要把你带走,你以前什么样,还是变回什么样!”
简安欣说时将壁环放回床下。
那壁环一到床下,又飞回她手中,几个来回后,那壁环怒了,干脆往简安欣手腕上一钻,牢牢地套在她手腕上,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金镯子。
简安欣平日不喜欢穿金带银,这只金镯子与她实在耀眼,她使劲往下捋捋说:“你不要缠着我了,我又不喜欢金镯子。”
木尺一听,头尾分开,摇身一晃,身躯变得五颜六色,看起来比那金镯子还要耀眼。
“停!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看,而是你实在太过耀眼。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木尺到是懂她,头尾再次分开。
这会它将身体变成筷子粗细,绕着简安欣飞了几圈后,还是落在她的手腕上,这回幻成一只古色古香的木镯。
那木镯外壁呈现出它的本纹,竟是那朵攀枝连花的黑紫色曼珠沙华。
简安欣没想到折腾一圈,这东西又恢复了本貌。
“没好气地说,你这模样很邪气,人家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要你!”
木尺原本光亮的身躯上,突然不停地冒出水珠,那样子,好像是被简安欣折腾地出了一身冷汗。
它将头往下垂垂,忽然身躯一挺,化成一把短小的木剑,伏在简安欣掌心中。
简安欣拿着它舞弄了几番,倒是觉得这木剑轻便灵巧的紧。
这么一舞,倒是有些舍不得放下。
她常与鬼打交道,至今还没有一把趁心如意的兵器。
这木尺能大能小,还懂幻化,倒是得她心意。只是这东西是她老爹珍藏的宝贝,她若拿走了,回头她老爹非跟她发急不可!
简安欣为难地望着木尺化作的木剑说。
“我有那么点点喜欢你了,可是你终是爹珍藏的宝贝,我若带走你,回头爹会生气的!”
木尺似乎懂她,在她手里委屈地摇起头。
那小模样似乎在说:“我从来没认那老头是主人,是他硬将我留下的。”
简安欣左右衡之,决定还是把木尺留下。
她后天就要出嫁了,这会再跟她老爹扛上,不是自找苦吃么!
简安欣将木尺搁回床下,将被褥、枕头……恢复成原样,正打算离开时。
身后的床“嘭”一声爆开。
木尺破开床,又朝她飞来,那模样似乎含着千言万语的不舍。
简安欣瞧瞧身后被爆开的床,惊出一身冷汗。
这下,她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也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