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欣替陶慧把起手脉。
见陶慧胎相平稳,把她送到陶府门前才离开。
这一路来,李步畴的话一直萦绕在简安欣耳边。她表面上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心里早在起疑。
简家的先祖真是盗墓贼吗?
简安欣边想边摇头。
不过有一点她是肯定的,她曾在她老爹的书房里看到过不少墓葬、风水类的书,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阵法、机关类的。
以前她只知道,她爹是个商人,或许整日沉浸在商场的厮杀中,让她老爹觉得心力疲累,回到家,就翻翻那些不着调的书消遣下,这也是正常的。
现在听李步畴一说,她却觉全然不是如此了。
那些书,她没一本感兴趣的,这么多年来也就翻过其中的两本……
简安欣思绪纷乱,以致于走路都忘了看方向。
一辆黑色轿车快速行驶来,等她发现时,那轿车已驶到她跟前,她来不及收回脚步,顿时摔倒在地。
轿车上的人,见车前有人摔倒,突然来个急刹。
简安欣脚崴了,这会正蹙紧着眉头。
轿车上下来了人,没想到竟是穿着军装的白铭盛。
简安欣踮着脚缓缓站起。
白铭盛见是她,快步走来,将她扶住:“原是弟妹啊!伤脚了吧,我载你回府。”
“不了,大哥!我爹病了,我跟滽舒说好,在家呆几天的!”简安欣忙开口。
她现在最怕回督军府,她还没勇气面对那个假白滽舒,这要是回去了,多尴尬啊!搞不好,嘴一急,将他的身份道了出来。
那人高深莫测的,她还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避着吧!至今还能多活几天!
不过当着白铭盛的面,她又不好道出缘由,只能借说简景明生病的事。
“这样啊,那我送弟妹回简府!”
白铭盛改口道。
“不用麻烦,大哥真要为我好,就送我去医院吧!我这脚疼得实在紧。”
简安欣也不想回简家,她不想面对简景明,更不想气简景明。
这个老爹,到目前为止,她也选择避着。
“也好!”
白铭盛说时,将简安欣扶上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简安欣那只脚只是崴了下,医生看了看,说,没有大问题,给她敷了点药消肿。
简安欣坐在椅上揉脚,见白铭盛还没走,头大的说:“大哥你去忙吧,一会李婶会来接我的。”
白铭盛礼貌地冲她点头,转身走了一步后,又转回身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跟滽舒闹别扭呢!”
简安欣听闻嗤笑起:“我跟他……有什么别扭好闹的。”
“这样就好。反正我觉得滽舒这两日很不高兴,听管家说,滽舒昨晚上喝得酩酊烂醉,在客厅的地板上睡了一晚上。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大哥多心了,兴许,他是为了别的事吧!”简安欣同白铭盛打起哈哈。
白铭盛见她眉头微微拧了拧,表情又是那种不自然的,料定自己猜对了,这两口子,确实是在闹别扭。
白铭盛唇角扬了扬:“那弟妹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大哥您慢走!”
简安欣冲着白铭盛的背影说。
白铭盛一走,简安欣思绪越发凌乱。
冥释今昨晚喝酒了,还醉得不省人事!
心里难过?还是因为终于摆脱了自己,在庆贺?
他不是受了重伤了吗?这么快就好了!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看来是自己白操了那心,人家好得很呢!
算了,他的事,她再也不管了,他又不是白滽舒!
简安欣等白铭盛走远,才叫了辆黄包车,将自己送回庵堂。
她的脚敷过药后,已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走太多路。用过晚饭,她瞧着时间还早,就去河渠边走走。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当年简安萍落水的地方。
简安欣收住脚步,站在那地方瞧了瞧。
这地方,加上这回,她总共来过三次。
不知为何这三次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
每一次,是在十多年前,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只是觉得这地方空气异常清爽;第二次是在一个月前,简安萍找她配阴亲,她对简安萍当年落水一事起了疑,就跑这来瞧瞧。
她记得上回来时,还见几个水鬼呆在荷叶下,不时,还与那个易水珺大打出手的……
可这几回,这河渠变得异常死寂,竟连个水鬼的影子都瞧不见。
莫非静心师太已将这河渠里的亡魂都给超度了?
简安欣想,这好像有点不太切合实际。
毕竟这河渠里的亡魂多得令人瞠舌。
真要数来,从战国数到现代的都有。这河渠,俨然一个活生生的地狱。恰如冥释今所言,这庵堂其实是冥界的入口。
叹,好好的,怎么又想到那人!
简安欣捶起脑门。
见月亮已从东边升起,淡缈如纱的月光,柔柔洒洒照在河渠上,将河渠上一枝枝玉立挺拔的荷影,不时倒映在河面上。
夜,越发显得寂静。河渠却越发显得死寂。
微风拂来,河面上荷影斑斑,可那水面却连半丝波纹都没有晃起。
简安欣越瞧越生奇,不时拾了块石头投入水中。
那石头落水后,发出“扑通”的声响,可仅一会功夫就没了踪影。那感觉不像是沉入河底,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给吞了。
简安欣挽挽袖子,准备下水瞧个究竟。
哪知脚还没离开河岸,就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挡住。
那墙上泛着道道金波,那金波密密匝匝的,如同丝丝缕缕相织一起的蛛网。
简安欣伸手探探,却被一道金波灼得手疼,她赶紧将手收回。
结界!
这河渠几时被设了这玩意?谁设的?
简安欣想,她不过十多天没来,这河渠就变了样。
她自然是不甘心这么就走人,纤指一抬,将赤魂尺召了出来。
那赤魂尺有一会没出来晃荡,这一出来就是金光大现。
赤魂尺显得非常兴奋。
“把这结界给我劈开!”简安欣指指河渠上的结界。
赤魂尺凑近结界,忽然将身躯摇了摇。
那样子像是在说,“不行,这河里有东西!”
简安欣没想到,连赤魂尺都在阻止她。只好一脸扫兴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