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北条诚压根不知道生命之镜是否真的失踪,他只在天仙羽衣的带领下,穿越去了战国,看见过鬼蜘蛛制造了一个假的命镜吸引天女下凡,而又在圣心教堂里见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命镜,甚是好奇。
他今天来找浦原喜助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也不是为了来打脸,只是发生了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他作为当事人,有必要知道一些对自己利弊的情报。
“北条先生,魔法师所拥有的命镜是真的。”浦原喜助见他所知不少,但仍然给出了令北条诚惊讶的答案。
如果说,魔法师手上的命镜是真的,那果真是麻烦不断了。
光是想想那个泉明玉先后污染了鬼蜘蛛和天女,后来又令他们陷入苦战之中,几乎到了生命的危险边缘,现在都不寒而栗。
“我不明白你们死神居然能够放任如此危险的神器为祸人间,你能给我个解释吗?”北条诚淡淡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天仙羽衣的来历,就应该清楚一件事,三大神器,涉及了天界,我们尸魂界就不能越俎代庖。”浦原喜助轻轻摇动扇子,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你看得见它?”北条诚指了指在他脑袋上兀自飘动的素白色天仙羽衣。
浦原喜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半晌,才继续道:“天仙羽衣是天界赐予天女登仙的信物,羽衣从此便和天女寸步不移,如今离了身,就代表天女已经遭遇不测。”
“她肉身已毁,只剩下一缕残魂。”北条诚没有提及天女被封印一事。
“那个天女在天界众神之中,地位也不重要,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怜惜的,况且,尸魂界和天界,向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浦原喜助说得很平静,也很坦然,这件事在他眼里仿佛根本无足轻重。
倒霉的天女,被假命镜骗下凡,千年道行一朝丧,还是个地位卑微的打工仔,没人管她的死活。
“你就不想问问我怎么知道天女肉身已毁的事?”北条诚属实好奇。
浦原喜助刚想开口,大鬼道长捧着几条略微烤焦的秋刀鱼,番茄汤,炸虾,蛋包饭,推开了客房的木门,于是顿了顿,才说:“天女之事,大可不必对人讲。”
“你指的该不会是黑崎一护吧?”
浦原喜助听完,脸色骤然一沉,两只熊猫眼本来就看上去睡眠不足有几分倦怠,此时,多了几分阴沉。
你小子是个明白人,怎么老说糊涂话?浦原喜助知道黑崎一护也是个热血少年,为了救朽木露琪亚,可以甘愿牺牲自己,若是知道天女曾为了拯救凡间,情愿被封在命镜中,岂不会趁着搜集神器的机会,拼了命把她救出来?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也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蓝染筹谋崩玉多年,锋芒已现,只是尸魂界还蒙在鼓里,他的计划虽然天衣无缝,可仍旧是变数不断。
这位突然出现的半妖少年,无法融合崩玉,尚需的四魂之玉,都是蓝染始料未及的。
他并非有心要欺瞒北条诚,只是让他少些困惑,做起事来不会瞻前顾后,拖泥带水,况且,黑崎一护虽也是对抗蓝染的秘密武器,现世并不是他成长的好地方,所以在现世,只是为了让他有足够动力,增加他的参与感,才请求北条诚一同加入。
“既然北条先生心知肚明,我也就不赘言了。”浦原喜助一挥扇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这家伙比蓝染还老硬币,心思缜密得跟渔网一样,脑洞大得跟星斗一样,斗不过,斗不过。
“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说。”
“泉明玉已经被污染,这就意味着豹猫一族的人,很可能是受到泉明玉的污浊意志在行动,今天下午我们就要闯入柳生家的多宝塔,我担心豹猫一族的人,会趁机捣乱,若是对戈薇的家人出手……”北条诚将饭菜晾在一边,一想到这,就觉得蹭来的饭,也不香了。
“你是想让我出手保护她的家人吗?”
“这点小小的要求,店长不会拒绝吧?”
“好说好说。”浦原喜助微微颔首。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还有?”浦原喜助料到了他会担心戈薇家人的事,可这一件事,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估计豹猫一族的人,也同样会对柳生家的人下手,我跟他们接触过,他们的行动异常敏捷,非常人所能敌,柳生琉璃虽然居合斩炉火纯青,也未必能占得便宜。”北条诚话就说到这,没有继续往下说。
“北条先生,是担心柳生琉璃的安全?”
“算是吧。”
“这倒令我很意外,琉璃小姐当初是想杀了北条先生为快的,如今,北条先生却要我去保护她,莫非,你心仪她?”浦原喜助饶有意味的小眼神盯着他看。
要不怎么说你们尸魂界护庭十三队都是一群奇葩?整天不是聚众喝酒,就是见彼此不顺眼,然后日常内战,尸魂界的四大贵族,也没见你们几个懂得去舔的,活该一辈子当打工仔。
远的不说,就说夜一,店长你也太不上道了,都认识几百年了,早点把这碗饭硬吃下去,用得着在现世流放吗,早就是贵族中一员,再也不用看护庭十三队那帮鸟人的眼色过日子,不香吗?
“琉璃小姐,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家里有钱,谁见不怜?要不怎么说你们尸魂界,无趣得很。”北条诚打起了太极,愣是不回答。
浦原喜助也看出来,这家伙腰杆挺得直直的,愣是把吃一碗软饭,说成了英勇就义。
这个时候,在一旁沉默的天仙羽衣,有些困惑地问:“你说的这个琉璃小姐有我主人漂亮吗?”
“你主人是天女,凡人哪比得了?”北条诚无奈,只好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了。
天仙羽衣听完,在一旁咯咯地笑得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北条诚微微叹息,一定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的话,一个是能玩,一个是玩得爽,柳生琉璃属于后者,她身材比例占优。
主要是柳生琉璃有附加属性BUFF,家财万贯,这碗饭吃起来特别香。
当然了,这是随便想想罢了,他只是一个热血,充满正义感的好少年,脑子里,怎么可能装着那种世俗的想法呢?
他跟柳生琉璃的关系,就是在汉堡店碰面,刚好差100円买汉堡,死也不会借给对方的那种,一则北条诚穷得叮当响,二则柳生琉璃是富婆,出手向人借钱很丢人,这种事,只发生过一次。
“店长,琉璃小姐她是个好人,我希望你能保护她,我进塔的时候她什么样,出来的时候,她就得是什么样,我不希望她有事。”北条诚用一种相当虔诚的语气在恳求他。
“本来小孩子打架,大人是不该插手的,既然我也有求于北条先生,那么北条先生的请求,我就义不容辞了。”浦原喜助收起折扇,往渔夫帽上一敲,事情拍定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北条诚得到了店长的答复,富婆这碗饭算是有了希望,眼前茶几上,秋刀鱼的滋味,他就想去了解了解。
饱餐过后,北条诚留下了杯盘狼藉的客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浦原商店。
……
放学之后,北条诚叫上日暮戈薇,本打算直接就奔了圣心教堂,日暮戈薇却说:“我要先回家拿点东西,就一点点。”
北条诚想来也是,说什么也得回去跟戈薇的家人知会一下,哪知日暮戈薇却得心应手,熟练得很:“你在想到时候怎么和我家人说,对不对?那种事,你不用伤脑筋的,我早都已经说清楚了,他们也同意了。”
北条诚暗自唏嘘了一番,她的家人这心也忒大吧,先不说多宝塔是否妖孽横行,光是这种前路漫漫,危机遍布的旅程,总会让爸妈有一个人先崩溃,然后扬鞭就想打,不禁想起了前世情窦初开之际,因为好奇游戏厅里的拖衣麻将,一时兴起,玩得忘记了时间,回去就被毒打一顿。
北条诚觉得要正值风华的日暮戈薇冒着这样的险,内心不禁对戈薇的家人们浮上了几分愧疚感,一个人杵在门口看着风吹着御神木的枝桠,没好意思进门去。
过了几分钟,只见戈薇背着一个米黄色的背包,里面鼓鼓的,装着很多东西,像小兔子一样地跑到门口,冲着门内热情地喊:“那出门了。”
“路上小心咯。”她妈妈以同样的热情来回应她。
北条诚顺势伸出手去,朝她接过了背包,仔细掂了掂,分量还不小,说:“看这架势,是要远行啊,里面装了啥?”
“只是一些野外生存用的应急食品,小工具,OK绷之类的。”日暮戈薇努努嘴。
北条诚听完,也不细加追问了,两人沿着神社的台阶往下走……
黑崎一护家。
“游子,夏梨,这两天我约了和启吾他们一起出去野营,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黑崎一护放学之后,回来跟家人们打个招呼。
“哥哥,这两天要不在家了,呜哇……”游子听完,抽了抽鼻子,捏着小粉拳,泪如泉涌。
“一哥,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野营的。”夏梨则是摸摸鸭舌帽,双手枕着后脑勺,两眼疑惑地盯着他看。
黑崎一心听完,倚靠着沙发,微眯着眼,捏着那下颌为数不多的小胡子,突然目光灼灼,似深思熟虑似揶揄地说:“一护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不好意思问,当爹妈的还不好意思说,原来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要把你那种龌龊的念头,代入给你的儿子。”黑崎一护不好气地说。
“一护,你这话说的,老爸我可不像你说的那么古板。”
“拜托,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把那个花俏的遗像给换了?”夏梨不好气地指摘。
“这不就恰好证明了,老爸我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吗?”黑崎一心得意洋洋地说着,下一秒,夏梨就抄起了沙发底下的拖鞋,朝他丢了过来。
“笨蛋老头子,一哥才没有那种奇怪的心思。”夏梨立刻给黑崎一护站脚助威。
黑崎一心熟练地用手挡下了拖鞋攻击,维持住了和睦的家庭氛围,漫不经心地朝他丢出一个护身符,说:“既然如此,记得小心点,不喜欢的话,回来的时候,再还给我。”
黑崎一护没再逗留,只身回了卧室,关上门,望了下趴在书桌上一面埋首欣赏绫濑遥的户外写真集,一面抖着两只小短腿的狮子布偶魂,暗自思量自己不在的话,魂肯定会又会管不住自己,借着他的身体到外面去拈花惹草,搞得他声名狼藉。
到时候,纵然自己有千百张嘴,恐怕也洗不白了。
“呼……”
突然,一阵劲风从敞开的窗户扑面而来,浦原店长倚靠在窗沿,把拐杖对着黑崎一护,悠悠地说:“黑崎先生,接下来几天,琐碎的事,就交给我吧。”
……
织姬拎着大包小包,从711超市里走了出来,她今天早早地辞了龙贵,没有陪她在空手道部训练,她今天要去见黑崎同学,虽然旁边还有北条诚和日暮戈薇两人,不过,这个时代,也流行四人约会啊。
“我怎么又想歪了呢?”织姬摇摇头,打断这个奇怪的念头。
不过,终究是和黑崎同学在一块,那种感觉很奇妙,黑崎同学那对凶凶的眼神,给人的安全感十足,说话也很温柔。
“我做的便当,会合他的心意吗?黑崎同学会喜欢蜂蜜芥末饭团吗?”织姬呆呆地站在街道旁的电线杆兀自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一只黑色的猫咪,翘着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夕阳将它美丽的剪影映在了街道水泥地上。
织姬恍惚了一下,立刻回头看:“夜一先生?”
“不是约好了要去圣心教堂吗,你怎么还在这?”夜一闪烁了下泛着碧光的猫眼,问她。
织姬将自己想做蜂蜜芥末饭团的事,告诉了夜一。
夜一听完不禁弓起了猫背,汗毛竖起,你这想法太危险了,自己虽然变换成猫,可以在现世自由穿梭,不会引人注目,她还是尝试过用猫形态去品尝食物。
只是,猫舌头太特殊了,太烫的吃不了,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吃了只香辣蟹,结果腹泻了好几天。
可是,织姬毕竟是好意,自己也不好意思当面驳了她,从另一个角度对她旁敲侧击:“织姬,你们这番行动,可不是去观光旅游的,黑崎一护也需要你的保护。”
“耶?”织姬听完卡姿兰大眼一怔,仿佛自己听错了,小声地嗫嚅道:“黑崎同学他……需要我?”
“如果说,一护是一把神兵利器,再厉害的利器,也是需要藏锋的,你愿意做守护他的刀鞘吗?”夜一转换了角度,让她的心思移到了一护身上。
“夜一先生,您过奖了,我只怕实力不济,反要他保护才是。”织姬内心虽然愿意,但脸上红彤彤的如晚霞,细细思虑,拖后腿的,是自己才对,还是微带着一种无形的自卑感。
“织姬,你拥有非凡的治愈能力,光是这一点,在现世就可以睥睨一群人,你就并不比其他人差。”夜一引出了话题,却又让织姬陷入了自卑,她很是困惑人类这些麻烦的情绪问题,还是尸魂界干脆,一言不合就开干。
“莫非,你在胆怯?”夜一小心地试探问,“你若是害怕,可以退出了,没必要勉强自己。”
夜一嘴上这么说,内心则是一百个不希望她退出,她对整个团队作战都弥足轻重。
“不是这样的,夜一先生,您就当我是在胡思乱想吧。”织姬收起了情绪,摇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对了,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有和茶渡泰虎在一块吗?”夜一问。
“没有,我最近都在上学,放学就回家做功课,在学校就见过几次,他的性格就比较内敛含蓄,很少说话的。”织姬思忖了一会答道。
“那些天,我约你们做特训,之后,他就没有来过了,我以为他气馁了,还特意找过他,我感觉他跟之前不一样,简直对答如流。”夜一舔了舔猫爪子说。
“夜一先生,有件事我忘了跟您说,茶渡泰虎好像觉醒了力量,那天我在河边遭受虚的攻击,是他救了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最好,虽然他去不去多宝塔不重要,但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也好。”
“可是,后来发生了假茶渡偷袭我和龙贵,是豹猫一族的夏风所为,真的茶渡同学又如常地出现在了学校,他似乎对一切都不知情。”
“是嘛?你们此行,小心为上,如果茶渡泰虎也依约前往了,多多留心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