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智的右拳凝聚着浑身的灵力,在这一刻,他将灵力倾注于此,化作了天蓝色的能量球。
他整个人健步如飞,朝着那道月牙天冲冲了上去,锐利的眸子,映着月牙的倒影。
天蓝色的衣袍,在劲风中上下翻飞着,仿佛在这此时,他又回到了昔日乘风破浪,扬帆远航的岁月中。
他将这一段岁月和自己的生命下了赌注,他选择了勇往直前。
在能量球与月牙天冲碰撞的那一刹那,耀眼的白光,覆盖着战场,将黑崎一护和源智两人吞噬在其中,山呼海啸般地轰隆声,音暴声,震耳欲聋。
旋即,浓浓的烟幕覆盖着战场,久久不散。
黑崎一护完好无损地立于其中,身上的多处伤口仍然在涔涔冒血,脸颊上的汗珠一泄如注,拄着斩魄刀,不停地大喘气着。
烟幕渐渐散开,黑崎一护用手遮着眼睛,抵挡住碎石沙砾的迷眼,在前方不远处,黄沙,碎石交错的地方,留下了坑坑洼洼的沟壑,在冒着青烟的焦土上面,脸朝下,躺着一个人。
他的船形帽,已经被爆炸引起的余波,烧得只剩下半边,身上衣衫褴褛,昂贵的靴子也被融化得破烂不堪,身上焦痕遍布,随处可见细小的血污。
源智败了,彻底的败了,他倒在了黑崎一护的面前。
他身上附带的那股泉明玉的邪气,也在刹那之间,被月牙天冲给驱散了。
源智皱皱眉,咳咳咳咳,剧烈地咳嗽起来,浑身乏力的他,只能勉强昂起头,锐利的目光不再,显得有些混浊黯淡。
“为什么……我居然会输?”源智断断续续道。
黑崎一护略微将气喘匀,道:“胜利从来就没有永远归属于一个人的道理。”
源智双手在泥沙中,犁出几道指痕来,含恨道:“真是不甘心啊……”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他,拄着斩魄刀,便要离开。
“喂,你为什么不现在了结了我……”源智问。
“我没有必要对一个快死的人,再补上最后一刀的义务。”黑崎一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
茶渡、织姬对阵远山和佐野纯,四人是在同一个战场,考虑织姬一个人战斗力不足,茶渡便和她协同作战。
远山像只瘦削的吸血鬼一样,肤色很白,却不是女人那种白皙雪腻,而是一种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缺乏紫外线照射,肤色显得极其不健康的那种白。
他的四肢,也完全不符合同龄人该有的标准,肌肉过度萎缩,穿着浅灰色的条纹T恤和短裤,黑色球鞋。
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相较之下,佐野纯的装扮就显得正常许多,职场丽人的专属OL套装打扮,再加上一副和善可亲的笑容,常年在风轮国中担任校医职位的她,很懂得和年轻人打交道。
然而,眼下,既不是看病,也不是话家常,而是兵戈森森,剑拔弩张局势。
黑水中的浪潮带着白沫,哗哗地冲刷着岸边的礁石,天上的月亮银辉倾泻,星斗寂寥。
远山轻轻咧嘴笑着,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森,仿佛吸血鬼亮出了獠牙,道:“纯,我们要怎样折磨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呢?”
佐野纯亮出了一把洋伞,她的专属武器,可以从中召唤红莲之火和九天之雷。
“这个小女孩,看上去细皮嫩肉的,旁边那个,好像中年人。”佐野纯调侃道。
茶渡泰虎被内涵到了,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一个看尽了世间沧桑,人间繁华的入定老僧。
织姬两只手扶在了鬓角的盾舜六花发卡上,一脸凝重地警惕着,她在浦原商店知道了不少魔法师成员的资料,他们的作战能力,尤其以是眼前这位佐野纯。
她所召唤出来的自然之力,攻击快,几乎没有死角,令人在刹那间很难招架,稍一不慎,就会中招。
所以,她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远山再次发话了:“瞧瞧这个孩子,现在已经吓惨了,哈哈哈……”
他笑得像一方通行,凄厉中带着毛骨悚然。
茶渡泰虎召唤出了完现术,右手亮出了以黑为底,刻着繁复红色条纹的盾牌,大步流星地朝远山冲了过去。
在他的盾牌砸过去的瞬间,远山眼珠子转了一下,两眼像恶魔一般瞪视着茶渡泰虎,在那一刻,他顿时受到了一股反冲的力量,将他推了回来。
茶渡泰虎猛地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一时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远山那个家伙,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都没看到他抵挡,也没有看到他施展魔法,硬生生地给挡回来了。
这不科学。
茶渡泰虎没有气馁,再次猛冲了上去,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道,同样的进攻方式,砸向了原地不动的远山。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就被推开,而是在盾牌触碰到远山那张狰狞惨白的脸前方几公分处,停滞住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他的动作。
茶渡泰虎猛然地抬头,他看见远山那对原本平平无奇的瞳仁里,竟然亮出了殷红的光芒,他错愕地呆在了原地。
远山冷冷道:“这就是我的真正能力,可以用意识控制灵力,不需要出招就可以化解对手的进攻,当然了,在现世,它还有一个相当离谱的解释,叫做‘超能力’。”
说完,茶渡泰虎便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盾牌前方,传到了身体的四肢百骸,整个人被顶翻在地。
还没完,他感觉后背上有千金重的物体压得起不了身,浑身肌肉紧绷地发力,就是起不来。
“茶渡同学……”织姬叫了出来,“三天结盾,我拒绝。”
三只小精灵,从鬓角的发卡化作弧光飞了出来,结起了一个金色的结界,挡在了远山的面前。
在这一瞬间,茶渡泰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缓缓地站了起来。
远山收起了殷红的目光,表情略微抽搐,困惑道:“纯,我的超能力,居然无法穿过那道金色的盾,真是有趣。”
佐野纯嗤笑道:“是你平时太过于懒散,疏于练习的缘故吧。”
远山摊开手道:“谁知道呢,我以为超能力这东西,只要脑袋里想着就好了。”
说完,他还一脸无辜地看向佐野纯,暗示该她出手表演了。
佐野纯轻轻扬起嘴角道:“就是不知道这个盾,能不能接下我的红莲和紫电。”
说完,佐野纯将洋伞打开,把伞的尖端对准了那道金色的三天结盾,低喝一声:“红莲。”
烧红的火蛇,从中喷射而出,将三天结盾团团围住炙烤着。
织姬脸色紧绷,额头上的汗水滚落下来,暗自腹诽着:“你们要挺住啊。”
烤了半天,那道金色的三天结盾,竟然毫发无损地立在前方,织姬内心暗喜着。
远山在一旁拱火:“纯,是不是你平时忙于工作,能力都倒退了。”
佐野纯微微颔首:“你说的十分有道理,不过,可不这么简单。”
她的灵力,散发出来的火焰,同时也能捕捉到目标物体的状况,她感觉得到,三天结盾现在看上去虽然坚挺无比,像是牢不可破,其实不然。
这个东西,既然是织姬制造出来的,那么她也需要灵力来支撑起它的存在。
在灵力充沛的她看来,这个三天结盾瓦解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早点和晚点的区别罢了。
织姬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果然是这样,对方还是看穿了这点,虽然盾舜六花是倚靠自己的想法来做事,但消耗的还是织姬自己的体力和灵力。
该怎么办才好呢?她轻轻地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唇瓣,内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如果黑崎同学在这里就好了,不行,黑崎同学他也在作战,我不能事事都依赖他,那样就成了他的累赘。
茶渡泰虎站了起来,缓过劲来,将灵力灌注到右手的盾牌上,顿时,鲜红色刻痕充满青白色的灵子痕迹,他朝释放火焰的佐野纯冲了过去。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刻威胁三天结盾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妖冶的佐野纯,打断她的施法,就能避免三天结盾被毁灭的命运。
在他大步跨出三天结盾的范围后,他顿时觉得,身体再一次地僵硬在原地,远山那冷冷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在耳畔响起:“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了?”
织姬见此情形,立刻召唤出椿鬼,低喝一声:“孤天斩盾,我拒绝。”
椿鬼化作一道弧光,疾驰而过,朝远山斩了过去。
杀了远山一个措手不及,他的专注力都在控制茶渡泰虎的身上,没有料想到织姬会趁机偷袭。
椿鬼的斩击,滑过了他的面部,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口,殷红的血流了下来。
远山用指尖点了点伤口,放在舌尖上舔了舔,脸色本就狰狞,拧巴在了一块,看不出来究竟是气急败坏还是狰狞凶恶。
佐野纯趁机收回了红莲之火,就此作罢。她得提防一下,这个吨位有点重的大个子。
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双方对彼此的实力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谁也不愿意轻易的出击。
织姬和茶渡提防着远山的远程控制,还有佐野纯那如雷般的迅猛进攻。
远山和佐野纯则是在纠结着如何破除织姬的三天结盾,那个盾,极其特殊,竟然能够防住远山的超能力控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佐野纯的魔法攻势。
如果两人的配合出现差错,茶渡那个大个子,手上握紧的拳头,就会砸过来,令人晕头转向。
到时候,场面就会无法控制,没准就会失去对局的胜利。
在这种,你不动,我也不动的局面里,就看谁的脾气更暴躁,谁更耐得住性子。
比的也是一种定力,率先发难的一方,肯定是更先露出破绽的,而后发的一方,肯定是能利用这个破绽,来制造对己方有利的战机。
当然了,如果先发难的一方,是故意为之,请君入瓮的话,这种层层套娃的行为,就会起到奇效。
茶渡泰虎没有思考过多,在他的眼里,敌人就在眼前,亮起盾牌上去一顿输出,一边扛伤害就完事了。
总不能让一个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大姑娘织姬上来肉搏吧。
他再次跨起了大步子,朝前方的远山冲了过去。
织姬错愕之余,连忙祭起三天结盾,挡在了远山的面前,使他的超能力无法远程精准阻碍茶渡泰虎的行动。
而此时,茶渡泰虎的目标突然改变,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折返,挥拳打向了一旁的佐野纯。
佐野纯往后一个后手翻,躲开了茶渡这致命的一拳,用伞尖犁地撑住了身形,雪腻的脸蛋上,挂着几滴汗水,这突然折返的进攻,竟然令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来这个大个子,也不是徒有虚表。
如果自己的动作再慢上一个节拍,只怕自己都要破相了。
脸蛋可是女人的生命啊……你这中年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在茶渡泰虎出拳挥空的空档,远处的远山,越过三天结盾的阻碍,将目光聚焦在茶渡泰虎身上。
他不将第一目标对准织姬的原因是,织姬所在的角度正对着三天结盾,就他的视角看来,很不友好。另一点,织姬的椿鬼,在一旁保护着。
只有这短暂的空档,他只需要控住茶渡泰虎一丁点时间,佐野纯就能趁机发射出红莲之火,将这个大个子置身于火海之中。
这样,他们就可以限制住他的行动,再联合二人之力,收拾掉孤立无援的织姬,此为上计。
茶渡泰虎想要乘胜追击,他怒喝一声,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地上陷入了半寸厚的脚印,气势之磅礴,宛如进击的巨人一样,所向披靡,极其恐怖,又有如祖师爷上身,天下无敌。
在他捏紧的右拳,准备再次重重地朝佐野纯砸过去的瞬间,他的身子再一次的僵住了。
在这一刻,他踩到了碎瓷片,漏气了,祖师爷也救不了他了。
他只得愣在原地,无处安放的拳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佐野纯轻哼一声,“红莲”,赤红的火舌,喷涌而出,眼看就要将其层层包围住。
在那一刻,织姬的一声低喝,划破了长空:“孤天斩盾,我拒绝。”
椿鬼化作一道弧形的斩击,再一次地袭向了远山,朝着他的腹部猛烈撞击而去,远山整个人都凹成了大于号,向后飞去。
茶渡泰虎也在顷刻之间得到了解脱,翻身往侧边一滚,躲开了火舌的包围。
远山在地上翻滚了几个回合,口中吐着泥沙,擦着嘴角的鲜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看上去伤情很严重,两眼凄厉森寒,像是有着不快乐童年的阴郁少年。
他一边喘一边道:“你们真是把我给惹火了。”
远山从条纹衫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远山,等一下。”佐野纯出声制止她。
远山冷冽地回了她一句:“纯,你还不明白吗,凭借人类之躯,有限的灵力,也已快达到极限。神久夜大人所说的,这瓶中物是能打破极限的。”
佐野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突破极限,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东*********怒斥了她一句:“少开玩笑了,纯,弄清楚你现在自己的立场,你是魔法师,站在你对面的,是神久夜大人的敌人,也就是我们魔法师的敌人。”
佐野纯见远山固执己见,也就轻轻叹息,不再赘言。
远山启了瓶塞,将瓶子放在了鼻口间,轻轻地嗅了一下,仿佛闻到了山珍海味一般,露出了享受的表情道:“这真是天地间,最美好的东西啊。”
他二话不说,便将瓶中物,吞入腹中。
佐野纯微微蹙眉,看向了远处的黑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一种莫名的伤感,浮上了心田。
她总有一种即将面临世界末日的感觉,在她的头顶上,不,是在每一位魔法师的头顶上,都悬着一把随时会砸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因为尸魂界的魂魄异常,导致了灵力暴涨,成为了魔法师,同时,她也是一个人类。
长年累月在现世与人类打交道,多多少少都沾染上了人情世故,对魔法师的复兴、复仇兴致不高,渴望和平,是她的心愿。
可是,这个组织的存在,必然是为了复兴和复仇,个人的意志,只能屈服于组织的意志。
她半推半就地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唏嘘,却始终也摆脱不了厄运到来的一天。
魔法师们都狂热地享受着神久夜给予的甜头,沉醉在复仇、复兴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她首先是一个魔法师,其次,她才是一个人类,这是她给自己的定位,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主动背叛魔法师。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举步维艰地站在这里,同北条诚的伙伴们,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