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林渔村里,小院子中,老和尚正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姜涵一边给他碗里夹菜,一边道;“慢点吃,别噎着了,你就要提前去见阎君了,又没人跟你抢。我说老人家,你这吃相是天生的吗?还是跟你的术法一样,也是后天修炼的?抢起菜来这么凶猛的?你说咱们炎国佛道两门,不要说术法了,就单论抢菜,还有能在饭桌上抢得过你的吗?”
老和尚听姜涵这话说得磕碜,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把嘴巴里的菜咽下去后,拿筷子点了点姜涵,接着又开始舞动起来。
欧奇笙坐在一边,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是一些面条和一点菜,这是老和尚格外开恩,扒拉到他碗里的。只是他只能吃自己这个碗里的,桌子上那些菜他都不能动。
一阵风卷残云后,七八个菜盘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干净,老和尚最后用一碗面条把所有的盘子都洗得干干净净。
姜涵和他师父一样,只能拿一个小碗盛了一点面条和菜吃。
见老和尚吃完了饭,他连忙去泡了一壶茶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老和尚道;“老人家,明天你就要上绿龙山了,我给你做点香辣干肉条你带上,嘴馋了就吃两口,怎么也比你光啃饼干面包强。”
提起明天就要上山的事,老和尚的心情又不好了,他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道;“小娃娃,要不你跟老和尚去绿龙山吧,带上锅碗瓢盆那些做饭的家伙什,咱在山顶上开火做饭,我怕你不去,老和尚能在山上饿晕过去。”
姜涵哭笑不得,“在山顶能做啥吃的?要不你就别去了,留在这里,我也不去黑龙山了,在这里给你做饭?咱一直吃到阎君来接你?“
老和尚摇头,“那不行,我要是不去绿龙山,只怕我那些弟子徒孙们被鬼道门杀完了,我都不知道。唉。。。。。。”
姜涵和欧奇笙都不说话。
老和尚唉声叹气一会儿后,自己去睡觉了,姜涵开始在厨房里给老和尚做肉干之类的干粮,欧奇笙在院子里打了几个电话后,也出了门。
距离这个院子大概五百来米外,是一户渔民家的房子,这家渔民早已经搬到了海城岛的省会城市海城居住,这间三层小楼也没有卖,就这样空置在了这里。
此时,这栋本该没人的小楼里,三楼的一个房间中,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正拿着一副望远镜,在偷窥着小院里的情形。
这里距离小院子已经不算近了,可她还是不敢使用术法来偷窥院子里的动静,只能拿着望远镜,像个普通偷窥者一样远距离观察着。
看到欧奇笙走出院子,然后又出了渔村后,女人轻手轻脚的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即使这里远离小院子,又被她摆下了封禁隔绝自身气息的阵法,可出于对那个老和尚的忌惮,她还是不敢打电话,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七龙湾的龙头山下,龙门派的人带领散修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就在那些龙门派弟子在地图上指点着,给散修们分派驻守地点的时候。
铜佛寺的几个和尚沿着山路走了下来,领头的和尚长得高高壮壮,一张脸上全是横肉,一身悍匪的气息,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和尚,倒像是个抢劫的山匪。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铜佛寺驻守龙头山,从今日起,龙头山闲人免进。”
龙门派的一名长老笑着分开几名弟子,走到那和尚跟前,抬手行了一个道礼,道;“原来是铜佛寺的大和尚,我是龙门派的朱道明长老,是这样的,我龙门派负责驻防的是紫龙山,这里龙门派的人一会就要回紫龙山驻防,现在只是在分派散修同盟的同修们在龙头山的驻防地点。。。。。。”
那高大的和尚不等朱长老把话说完,便不耐烦的把手一挥,道;“这里是我铜佛寺驻防的地方,其他人不准上来,散修们驻防的是绿龙山,你让他们去绿龙山吧。”
朱道明被那高大和尚打断了话,便有些脸色不悦起来,见这和尚大大咧咧毫无礼数,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我龙门派已经给散修们划分了在龙头山的防守地点,绿龙山有东林寺和归一道,玉台寺几个门派联合防守,又处在中间的位置,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驻防。。。。。。”
“刚才和尚我说的,你们是听不见吗?这里是我铜佛寺的驻防地点,其他人谁也不能上来,你们要驻防就去绿龙山。“
那和尚还是硬邦邦的一句话丢了过来,朱道明这几天被散修们拍马屁拍得早就有些轻飘飘的,此时见这和尚在这么多散修面前两次三番的不给自己面子,话语里又十分的不客气,不由得心中一股火气就冲了上来。
“你是铜佛寺的那位长老门下?还有没有一点礼数了,你们铜佛寺就是这样教你和其他宗门长老说话的吗?我是龙门派的长老朱道明,有话要对铜佛寺的慧可住持说,麻烦您这位高僧小和尚通禀一下。”
那大和尚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目光平静的看着朱道明,开口道;“我家住持今天不在山上,朱长老想拜见住持,还请明天再来。”
朱道明气得脸色发白,看着那和尚,嘴唇哆嗦了半晌,才道;“呵呵呵,好一个铜佛寺,架子这么大?我龙门派带领散修们好心前来相助你们驻防龙头山,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同修的吗?”
“我家住持说了,这里有我铜佛寺驻防就行了,其他人各守各位,我铜佛寺不需要他人相助。”
这时,朱道明带来的那些散修们也忍不住了,众人纷纷开口呵斥,这些天来,龙门派一直对他们这些散修们礼遇有加,又才帮他们解决了地府问罪的大难题,见朱道明被铜佛寺的和尚刁难,众人都为他鸣不平起来。
“那个大和尚,你是什么意思,龙门派好心带领我们散修来相助铜佛寺驻防,你们这么不领情,还出言无状,这就是你们铜佛寺的寺风吗?”
“铜佛寺了不起吗?看到地府带恶鬼军队来阳间,还不是一样跑得飞快。”
“就是,咱们和地府大战的时候也不见铜佛寺像今天这么硬气?”
“硬气?人家都跑了,还硬什么气?”
“是啊,只能在同修面前端架子,遇到地府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呸。。。。。。真把自己当成是天下宗门之首了?什么玩意?“
众人有的阴阳怪气,有的直接开骂,还有的煽风点火。。。。。。
在他们对面的那位看起来性格鲁莽的大和尚听了众人的嘲讽,却并没有发怒,反而面不改色的看着众人,只是他带来的几个和尚已经把上山的路拦住了。意思很明显,随便众人说什么,但你们就是谁也不能上山。
朱道明冷冷的看着这和尚,等到众人越说越离谱的时候,他才高举起手来,向着大家挥了挥,道;“诸位同修,还请给我朱某一个面子,大家都别说了,虽然铜佛寺清高自傲,不屑于咱们相助,可大家也不是为了他铜佛寺来的,咱们是为了炎国百姓生灵来的。
铜佛寺可以自傲,可以瞧不起咱们,但是咱们大家还是要顾全大局的,这样吧,大家就在山下东面驻防,不用上山,南面留给铜佛寺的高僧们自己防守,要是铜佛寺的高僧们抵挡不住鬼道门的进攻了,还请各位同修不计前嫌,无论如何也要尽力相助。”
朱道明一口一个铜佛寺的高僧,讽刺意味非常明显,众人听得清楚,也跟着道;“咱们不敢得罪铜佛寺的高僧,但是抵挡鬼道门,护卫炎国安宁,人人有责,还请朱长老放心,我等散修绝不坐视鬼道门杀上龙头山。”
朱道明说完后,不再和那和尚多言,转身带领众人走下山路,来到龙头山的东面山脚,将这群散修安排在这山脚下,一个背风的林地中防守。